皇帝隔着薄如蝉翼的窗纱往外看。
探花郎今日难得不穿他那青白官袍,换了一身墨绿缕金白梅直领袍,本有些阴沉的颜色,被他衬的极为明艳。
他脚步轻,身子挺拔板正,虽有些瘦削病弱,但气质出尘,看着像是那刚出土的翠竹。尤其是这探花郎长得姿容俊美,风神秀丽。
轩轩如朝霞举,朗朗如日月入怀。
皇帝便只是望着他,都有“天下英雄尽入我吾彀中矣!的奇妙感受。
小广王醒了,蹦蹦跳跳地朝他跑过去,朝他撒娇。
陈郁真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往殿内走去。
刘喜也跟在皇帝后面看,大为震惊。
等陈郁真上课时,小广王就坐的板正极了,小脸乖乖的扬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陈郁真讲课并不枯燥,他年纪在官员中算小的,虽然总是冷着张脸,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人并不苛刻。
一堂课半个时辰,陈郁真没有翻书,极其酣畅淋漓地从《说文解字》跨到《天工开物》,又从《诗经》讲到《易经》。
串联的极为详细紧密,自然而然地将一些知识融入进去。明明同样都讲的四书五经,但小广王就是听地津津有味,异彩连连。
皇帝轻叩茶盏,耳边是探花郎清越嗓音。
“夫《易》者,象也。
“《易》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又云:‘日中则昃,月盈则食。'皆言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君子学《易》,当知进退存亡之机,不可耽溺穷极。故圣人戒曰:‘惧以终始,其要无咎。'
陈郁真垂下眼眸,小广王便大声道:“我知道啦!
皇帝在一旁情不自禁看着,直到日落陈郁真下值才罢。
待那探花郎走罢,皇帝才抬步走了进去。他颇有几分闲适,小广王惊喜道:“圣上!
皇帝笑问:“听说你这段时日被罚了。
小广王扭扭捏捏:“没有……
皇帝脸沉下来:“你还想替他遮掩?
他半真半假道:“陈郁真未免太放肆,你是我大明亲王,他竟敢私自刑罚。
小广王慌乱极了,拽住皇帝袖子,哀求道:“是我不对……您不要罚他。
皇帝这才笑起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来;“陈郁真性情刚直
“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过后几日皇帝得闲时偶尔会来昭和殿观小广王学习。
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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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日陈郁真总是冰着一张脸虽他平时就是一副沉默寡言、清清冷冷的样子。可此时陈郁真眼角眉梢仿佛都藏着冰霜要比往日更甚。
小广王不敢多招惹他乖极了。原本还想邀他去冰湖钓鱼可望见师父漠然神色他便止住了声音。
陈郁真下值后径直回到陈府。
自半月前陈国公被圣上下旨申斥褫夺爵位后原本热闹喧哗的府前街冷清了不少。那‘敕造陈国公府’的玄黑牌匾被人取了下来换成一张普通胡桃木的匾上面不过写了最普通的两个字:‘陈府’而已。
陈郁真踏进角门穿堂而过走过窄狭夹道这才到了陈府后花园。
前几日下了场雪湖面被冻得结实陈家最近节衣缩食下人少了不少。又因冬季显得格外萧索荒凉。
然而在冰面上一轮火焰冲天而起漫天白纸飞扬纷纷化为灰烬。纸屑燃烧的噼啪声妇人的哀哀哭泣声东风呜咽声不绝于耳。
陈郁真漠然站在湖边冷眼看向那漫天飞舞的纸灰。
白姨娘见他来了泪眼婆娑:“郁真今日正好是你妹妹十五岁生辰也是她去世十周年……你你过来拜拜吧。”
陈郁真木然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待将那纸金元宝、纸别墅、纸香油金钱等都烧尽后已然过了两刻钟。
陈郁真本就俱寒此刻早已手脚冰凉面色苍白。
白姨娘望向天边茫茫然道:“按理说今日本该是你妹妹及笄的时辰。可我……竟不能看着她长大。郁真你说她是不是早已转世投胎了?不知投生到何种人家……”
陈郁真将姨娘拉起来嗓音低沉:“人死不能复生姨娘莫要太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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