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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家人

小说:

昭昭未央(重生)

作者:

酸青木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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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弥下马车的时候,弟弟姜暮已经来接了。

十八岁的少年人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头一次看出了杀气腾腾,伸手准备扶姐姐的时候,视线往后冷冷瞥去。

“贺润暄呢?他终于半路马车出事了么?”

姜弥:……

姜弥轻啧一声,仗着还没完全下来不用踮脚,屈指给了他额角一下。

“怎么说话的。”

姜暮:“……你越护着我越恼他。”

姜弥:“哦那你挠他去,记得他明日就上门来。”

借着双生弟弟的力下了马车,姜弥撑起伞,轻轻巧巧往大门走,全然不顾姜暮表情崩裂。

“他来作甚?”

“你说呢?”

看起来更生气了。

之前那位肃雍王是姜弥和姜暮的父亲,在三年前战死沙场,而他们的母亲肃雍王妃,早在二人小时候便已经病逝。

姜家祖上就有不许纳妾的规矩,因而这几代几乎代代单传,到了姜弥和姜暮这一代,两个小的竟然真就没有什么远房亲戚可言了。①

姐弟俩相依为命,听起来很温情,是不是?

但姜弥早些年可不是这般温疏寡淡的好脾性。

从小到大,肃雍王府都是她打理,偷奸耍滑没一个能在她眼皮下撑过三日。

后来再大些,姜暮一身反骨刺头的年纪比隔壁家刚念书的小孩都乖,全靠姜弥镇压——这厮犯轴的时候海了去,手边有什么抄什么,揍服帖为止。

即使姜弥多年放权也是如此。

肃雍王府关闭大门那一瞬,姜暮已经跟到了姜弥身侧。

“他欺负你了?逼迫你了?”

“不对……谁算计或者怎的你们了么?”

没有一个弟弟妹妹能轻而易举接受姐姐即将有姐夫,这关系到姐姐最忠诚的那一个位置即将被取代,具体表现为从姜暮懂事知道他姐有婚约开始,他看贺缺就哪哪儿不顺眼。

姜暮正是少年人抽条拔节的年岁,即使已经高了姜弥大半个头,但仍然清瘦单薄。

到底是双生子,他垂眼的时候和姜弥有八分相似。

一样的薄唇秀目、眉心红痣。

一样的隐忍克制、薄淡温粹。

也一样的不择手段,极端护短。

姜弥去世的消息传出后,小肃雍王跑死了四匹马,从青州赶到蛟龙关,只为了在合棺前再看她一眼。

即使他一滴眼泪未落。

肃雍王府和贺缺反目就是这时候传出,因为姜暮那日重重揍了贺缺一拳,自此死生再无往来。但姜暮也被许多人诟病,说姜弥这弟弟也是凉薄得紧。

然后这位“凉薄得紧”的小肃雍王,在薄奚尤造反后就销声匿迹。

再次出现,他变成了薄奚尤千方百计寻来的、和她相似的歌姬舞女里面一员。

姜暮隐没性别、熏哑嗓子,改头换面,混入了那群姑娘中间。

而他本人是最像的那一个。

他用了不少时间,将薄奚尤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顺便护住了其中几个姑娘被那些军官侮辱,但他不可能长久隐瞒。

姜暮也没打算长久隐瞒。

下一次乌鞑军中庆功宴,首领遇刺。

姜暮捅了薄奚尤两刀,第三刀没来得及,因为他腹部已经被薄奚尤反手捅穿,人也被蜂拥而至的护卫按在了地上。

“可是她还没十九岁。”

他的脸上淌着不知道谁的血,手脚都被人拧断,却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可是她当日还没有十九岁。”

可姜暮也不过十九岁。

是开鉴门扶梁阁最出众的学生,是最年轻的两元及第,是姜弥最后一个血脉至亲,是她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

是她生前最放心不下、却觉得他能好好活下去的人。

他被割了头颅挂在城头,受日晒、风吹、雨淋、鸟啄整整一个月。

而姜弥连他的死讯,都是经由路过逃难的百姓口中得知。

那时候已经过了一年。

白骨腐烂,荒草都连成了天。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②

而现在,十八岁的姜暮还站在她的面前。

年轻、诚挚、纯然,最大的忧愁是开鉴门一年一次的考核又要开始,最大的怒火是看不顺眼的兄长终于不如他愿地即将变成姐夫。

而少年眼眸纯澈,望着她的眼里面只看得见真情实感的担忧。

“贺缺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像多体贴的人,若是婚后……”

“姐姐到底是怎么想要突然和他成婚?”

“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今日赶上,恰好决定找陛下讨个恩典而已。”

姜弥只是笑。

如酥雪融冰,春水濯枝。

“两月前咱们出了孝期,我又已经到了十八岁,纵然大燕习惯女儿晚嫁几年,我身上还有老虞国公定下的婚约——阿暮,我若是没有和这满皇城叫板作对到底的精力,便不可能一直拖着不成婚。”

她垂下眼。

像在给弟弟一个最为妥帖的说法。

“贺缺是个好人,还是个不会限制我手脚的好人,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阿暮,陪我去一趟祠堂罢。”

她想再见一见父母。

那边十年生死温情脉脉,这边虞国公府已经鸡飞狗跳。

从贺缺谈及“今在陛下处讨恩典定了婚期”开始,正堂内便已经炸开了锅。

贺缺的继母文氏正在阻拦贺父第三次准备抽他。

“老爷,老爷,孩子又没犯什么大错,怎的不能好好说话!”

她枯着眉头笑,“这是陛下亲赐的旨,儿媳又是燕京无人不夸一声好的,面子里子什么都有了,怎的生了气!”

她话看起来确是真心实意,但架不住这一句一句更是让贺父恼火。

他干脆摔了茶盏。

哗啦一声响,碎瓷四处飞溅。

西山白露在地面上弥漫开兰花似的香气。

但年轻人眉都不曾抬一下。

他正在专心拂自己的杯盖,水雾氤氲朦胧,袅袅散开,将他俊美的面容模糊了大半。

因而看不出来他眼底都是未曾遮掩的嘲讽。

“是,哪里都好,都是他们安排好的,那关你这个娘和我这个爹什么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虞国公勃然大怒,“这小子直接寻了陛下,回来便说明日要去求亲,是,带兵打仗的了不得,连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面!”

然后开始了他第四次冲过来要抽贺缺的动作。

红木蝙蝠团纹圈椅里面,贺缺散漫垂眼,将茶盏放下,抬手掩住了耳。

真吵。

下回让这大嗓门吓吓姜昭昭。

不怪姜暮担心,因为虽然老虞国公和国公夫人都是将才,叵耐现在这位太不成器,文武双双不全,除了一张脸再无其他。

他的两位姐妹,一位官至云麾将军,一位已是淑妃,而这位由老国公做主,寻了位精明强干的夫人,准备直接栽培下一辈。

而贺缺也确实不让人失望,十七领兵十九大破央同,成为本朝最年轻的侯爷,衬得现任虞国公更成了只有延续子嗣这一作用。

其中幽微不为人所知,但这对父子是出了名的不和。

一个暴躁易怒,一个桀骜反骨,争端从未停歇。

“贺缺!我与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一生霹雳似的,纵然贺缺捂了耳,仍然惊雷似的炸响。

还是不带姜昭昭来了。

这嗓子实在生受不起。

贺缺抬指揉太阳穴,对着他已经开始跳脚的爹“嗯”了声。

“你见陛下抗旨也不太可能,这是祖父给我定的亲……早晚的事,定下来不成?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虞国公看起来要气晕过去了。

文氏哎哟一声,连忙给他顺气,担忧心疼得厉害。

“润暄,你也少说几句!”

她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喂到虞国公唇边。

“母亲知道你虽然独立有主见,但这种大事你一向乖顺,怎的突然便如此仓促定下?我当日听说平川郡主出了些事……是郡主提的么?”

贺缺原本已经散漫的视线重新聚集一处。

他抬头,意味不明地盯了文氏片刻。

多体贴。

将事端引到姜弥身上,只要点头便能圆了说法,大家还是一家人,风言风语也不过落到还未过门的一个“外人”身上。

直到此刻,贺缺才突然明白了早上握着他的手为什么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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