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她惦记他身上戴着的玉牌
云芜从大理寺出来,眼还红着。
她长久未见薛姨,如今一朝得见,自然是忍不住的落泪。
好在薛姨人虽关在狱中,面貌状态却是不错。没有受过刑,也未见多消瘦。
是有人特意花钱托了关系关照过。
云芜当然知道是谁。
“如今人也见过了,可不用再担心了吧?”
宋庭樾见她两只眼哭得兔儿一样红,坐在马车里还缓不过来,止不住的咬着唇,颤巍巍落泪,便知晓在她心里薛姨的地位是有多重。
是他远不能企及的重。
一时又是心酸又是叹气,“回头我若是被关在狱牢中,不知你可会为我这样哭一场?”
他言语调笑,是见她实在伤心不过,打趣着逗她。
她当然知道,却仍是咬着唇,故意瞪他,“若是你被关在狱中,我只拍手称庆,才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不过是顶嘴的违心话。
“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眉眼无奈失笑,将赌气的少女拉过来,团团搂进怀里,“眼下还是我带你来大理寺见的人呢!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她本就是翻脸不认人的人。
却是闷着声嘟囔,“谁让你故意诓我。”
他这样运筹帷幄的一个人,就连辞官褫爵了都能想法子翻身,又岂会将自己落进身陷囹圄的境地。
不过是刻意诓她的。
马车到姜府,姜府门前有人等着云芜归家。
云芜下马车,瞧见那人,不情不愿唤了声“兄长”。
是久在外戍边征战的姜泽川。
他生母姜夫人逝世,他自然要赶回来披麻戴孝,却见自己嫡亲的妹妹患了离魂症,浑浑噩噩,又听府里流言蜚语——原来自己母亲离世也是另有隐情,与这庶出的五妹妹脱不得干系。
他自然看不惯云芜,眼下看着她晚归也是端出兄长的派头来,盛气凌人指责,“这么晚都没归家,成何体统。传出去,旁人还只当我姜家教女不严!”
自有人上前护着她,笑着同姜泽川颔首见礼,“这位可是姜兄?久闻其名,今日终得一见,幸会。”
姜泽川自然是听说过他的。
姜海道刻意交代过,这苏先生是豫王跟前的红人,他们姜府巴结他尚唯恐不及,自是万万不能得罪。
姜泽川审时度势,“原来是苏先生,失敬失敬。”
他拱手向宋庭樾回礼。
两人面上寒暄半晌,姜泽川的脸色终于缓和不少,只是对着云芜的语气仍是冷冷的,“既是今日苏先生有事寻你,到底情有可原,此事便罢了。还不快多谢苏先生送你归家。”
长兄如父。
她默默转向宋庭樾见礼,“多谢苏先生送阿芜归家。”
这是面上的和煦。
回头马车离开,兄妹俩一同进府,便是满脸嫌弃,相看两相厌。
姜泽川冷哼一声,摔袖斥云芜,“当真好会的手段,你以为寻了个苏先生为你撑腰你在府里便可以为所欲为,猖狂无度吗?”
“自然。”
云芜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盈盈一笑,“兄长怕不是忘记了父亲的交代?苏先生可是咱们姜府的贵客,兄长还是收敛着些,回头谴责我便罢了,怠慢了苏先生,父亲可是要问兄长的责的。”
姜泽川久在沙场,还从未见过如云芜这般公然将狐假虎威放在面上的人,可当真是猖狂至及。
一时竟被她堵着说不出来话,只咬牙切齿用手指着她。
两人的不和向来袒露在面上,明里暗里几番争锋相对,拟舟皆暗中看在眼里。
“不过姜五姑娘几乎从来未吃亏过,反倒是姜家大公子几番说不过姑娘,被姑娘气得够呛。”
他如是向自家主子禀告。
沙场上**明箭的郎君,回府折腾起后院的内宅争斗与阴私算计来,却是手忙脚乱,讨不着半点好处的。
但只要云芜吃不了亏,宋庭樾只由她去。
他现在忙着豫王府的事,委实抽不出手来。
大梁与北魏的仗打完了,两国止戈停战,圣人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他现下为豫王的幕僚,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也有几日不曾回苏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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