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研磨醒来后，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左手腕上传来轻微的重量感，他慢慢抬起手臂，那条银白色的手链安静地缠绕在腕间，在晨光中泛着内敛光泽。
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金属链身，那细微的凹凸纹路带来的触感无比真实。
研磨有些惊讶地发现，经历了昨晚那番惊心动魄的混乱后，他竟然……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地铺上的黑尾翻了个身，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嘟囔声，手臂习惯性地搭在额头上。研磨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尽量不发出声响。
客厅里，研磨站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长发男人身上。
他的呼吸比昨晚平稳绵长了许多，胸口的起伏规律了些。但让研磨瞳孔微缩的是，即便在沉睡中，这人的右眼竟隐隐透出血色流光。
“在看什么？” 黑尾带着刚睡醒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研磨惊得肩膀一缩，差点原地跳起来。
“吓我一跳…”研磨小声抱怨着，心跳还没平复，他指了指沙发，“他的右眼…"
研磨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昨天见到的那一幕。
昨晚混乱中他分明看到，这个人的右眼中闪烁着变化的数字——就像某种非人的机械装置……
“右眼怎么了？”黑尾揉着眼睛凑近了些，仔细端详。但骸此刻闭着眼，他什么也看不出来。黑尾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研磨摇了摇头，他同样困惑，但内心深处有种模糊的预感。
这个危险又神秘的男人，是……守护者么？
纲吉的守护者...
因为这人没醒，纲吉也没有出现，这件事暂时也得不出什么结果。研磨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和面包，递给黑尾一份。“先吃早饭吧。”
两人匆匆吃完早餐，黑尾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六道骸，眉头微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事吧。”研磨也不太确定，但眼下他们确实没时间处理这个“不速之客”。
不过父母常年不在家，把六道骸放在家里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纸，写下“冰箱里有食物，醒来请自便”，然后贴在茶几上。
黑尾看着研磨的动作，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啧，还挺周到。”
他拎起两人的背包，率先推开了门，“走了走了，再磨蹭要迟到了。”
*
学校的日常一如既往地平淡。
课堂上，研磨单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思绪却飘得很远。
“孤爪同学，请回答这个问题。”数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将他拉回现实。
研磨愣了一下，慢吞吞地站起来，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随口报出了答案。
嗯，没难度。
课间铃声响起，黑尾像一阵风似的从楼上班级溜了下来，熟门熟路地挤进研磨旁边的座位，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凑近了压低声音："我查了资料，'死气之炎'可能情绪波动越强烈越容易激发。"
"你从哪查的？"研磨疑惑地问。
"《JUMP》连载的漫画。"黑尾从身后掏出来一本漫画，翻开后放在研磨的桌子上，“我看到一个叫做【家庭笑师】的漫画，里面的世界观设定莫名和现在我们经历的这些有些像。”
研磨扫了一眼漫画，主角正戴着一副标着似乎是有什么含义的“27”字样的白橙色手套，用一种奇怪的一前一后的姿势发射火焰。他嘴角抽了抽："...漫画你也信。"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记下了这个信息。
火焰与情绪有关？昨晚硬币的异变，确实是在他强烈想要“保护”的念头下发生的。
不过，漫画……这也太扯了。
果然，小黑还是那么不靠谱……
*
午休铃声一响，黑尾就迫不及待地又来到研磨教室，拉着研磨往天台跑。两人默契地避开人群，快步走向僻静的教学楼天台。
确认天台铁门锁好，四周无人后，研磨才将袖口挽起，露出那条银白色的手链。
"试试看，研磨。"
研磨深吸一口气，轻轻摘下手链。银链在他掌心自动变形，重新化为一枚刻着火焰纹路的硬币。他努力回忆起昨晚那种心情，大拇指顶着硬币，将硬币弹向空中——
带着丝丝橙光的硬币在达到最高点的刹那突然分裂，密密麻麻的微型银币悬浮在空中。
它们以研磨为中心缓缓旋转，构成三个相互嵌套的完美球形阵列，最内层的银币几乎贴着他的皮肤，最外层的则扩展到半径两米左右。
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个力场而微微扭曲，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
这太夸张了！
黑尾在一旁暗暗惊叹。
研磨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但很快发现维持这个状态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不到三十秒，他的额头就渗出细密汗珠，阵列开始不稳定地颤动。
"收回来吧。"纲吉的虚影出现在天台栏杆旁，“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预期了。”
研磨如释重负，意念微动。空中悬浮的银币瞬间聚拢，“叮”的一声脆响，重新合成那枚橙色硬币，落回他微微发抖的掌心，随后硬币绕着他手腕转了三圈后再度变成了手链。
“好累……”研磨快要瘫倒了。
"因为你在用纯粹的精神力驱动。"纲吉靠近解释道，"等完全掌握点燃火焰后，消耗会小很多。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体内竟然还有蕴含增殖的..."云属性。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六道骸不知何时已然倚在天台的门框上，扬着嘴角紧盯着他，只是那眼神中毫无笑意就是了。
空气瞬间凝固。黑尾看到六道骸本能地挡在研磨面前。
“kufufu，别紧张，小鬼们。”骸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腔调，缓步走了进来，视线扫过如临大敌的黑尾和小口喘气的研磨，，带着一丝讥诮，“我对你们……可提不起半分兴趣。”他手中的三叉戟轻轻杵在地上，目光最终落在纲吉身上。
纲吉看了一眼研磨和黑尾，朝六道骸说道：“骸，别影响他们。”
六道骸没什么情绪的瞥了一眼，三叉戟轻轻一点，浓郁的靛青色雾气无声地弥漫开来，迅速将整个天台笼罩，隔绝了视线。
研磨看着瞬间消失在视线的一人一鬼，又看了看身边嘴巴张的老大的黑尾，他轻叹了口气，用力扯了扯黑尾的衣角。
“我们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怪事经历多了，现在看到人在自己面前突然出现或者突然消失这种事情都没那么可怕了…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PUA太深了…
*
在幻术构筑的这片独立空间里，天台的景象被完美复刻，只是风更大，吹得六道骸靛蓝色的发梢狂乱飞舞。
他随意地往前走了两步，靠在生锈的栏杆上，腰腹的伤口在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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