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骋山脉的暮色还未完全褪去,载着昏迷不醒千律鹤的马车已碾过满地碎月,朝着南方疾驰。
明姝在摇晃的车厢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指尖的玉戒,这些续命仙草,此刻也挡不住千律鹤愈发苍白的脸色。
明姝已经等不起了。
兜转浮沉了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踏进了这座皇城——她曾深恶痛绝,决心再不回来的地方。
天斗城门由皇城守备军看守,戒备森严。
尤其两天前,蓝电霸王宗遇袭,天斗城内人心惶惶,为安抚民众,又加派了许多人手。
现在,出入天斗城,无论何身份,都须出示通关文牒。
“请出示路证。”
守备军的长矛拦住去路,矛尖折射的冷光映出明姝晦暗的眼瞳。
她淡淡开口,“没有。”
她有许多法子弄来一纸文牒,可当真正站在这煌煌城门前,她突然不想了。
说恨吗?很淡。
是怕吗?很浅。
困在这一隅的喜怒哀乐,遥远而去,都已模糊不清了。
她只是不屑。
所以不愿。
杀气顿时冲天,兵戈鸣响,交错的长矛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白光。
明姝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一枚鎏金令牌。
当守卫看清令牌上盘旋的九轮羽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慌忙单膝跪地:"不知大人驾临,还请恕罪!”
明姝斜斜睨着,一语未言。
无言,才最忐忑。
冷汗顺着脸侧淌下,汇在颚尖,一滴一滴,砸在青砖尘灰里。
这是刻在骨血的皇室之风,高傲,矜骄,不容侵犯,仅一眼就能瞧得分明。
“今日,我不想有人知道谁进了城。”
“明白,小的定会守口如瓶。”
守卫低垂着头,直到马车远去,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真不上报?这位大人实在看着眼生。”
“报你个头,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可……”
“可可可,可什么可,反正那令牌做不了假,咱们也是秉公办事。”
“……好吧。”
“哎,对咯,少管闲事,少惹麻烦。你要学的,还多着呐。”
交谈间,又是一辆马车驶来,两人的注意力才转到别处。
……
雪星,为先皇贵妃所诞,是雪夜大帝的幼弟,因年纪尚小,才于夺嫡中捡了条命回来。
十五年前的一日,他像往常一样给雪夜请安。
进了大殿,他行礼,道:“皇兄,日安。”
明殿之上传来浅声一应。
准备退下时,雪夜突然出声,“近来还好?”
雪星一愣,没有料到雪夜会关心自己,他拱手行礼,“多谢皇兄挂心,臣一切都好。”
“出宫之事准备得如何?倘若缺什么物件,尽管提。”
“皆已准备妥当,只是乍要离宫,心中实在思念皇兄。”
雪夜微微一笑,“你若成了家,便不会这样想了。”
他批阅着奏折,状似无意,“说来,你现在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有心仪女子?”
话题转得太快,还不等雪星反应,雪夜又继续道:“你觉得明姝怎么样?”
明姝?!
雪星心中大震,竭力维持着面上平静,“她……”
雪夜看了眼雪星,淡淡道:“她的武魂实在难得。”
雪星是什么样子,雪夜心里一清二楚,乍看人模狗样,但内里狂妄贪婪,刚愎自用,两眼一直紧盯着皇位。
饵已经抛出,他定会咬钩。
果然,雪星闻言思索。
天斗雪氏传承武魂是天鹅,中规中矩,虽不强悍,但胜在血脉无比稳定。
不论和哪个家族联姻诞下的后代,只要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最终觉醒的武魂必会是天鹅。
明姝的白羽天凰,无疑是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自然要牢牢握在皇室手里,若是明姝嫁给外姓,岂不是将皇位拱手让人。
只要能将这个武魂传承下去,宗亲通婚,悖逆人伦又算什么?
就算宗亲结合诞下的孩子会有极大概率先天不足,但多生几个总会有健康、并继承了天凰武魂的孩子。
雪夜年事已高,注定等不到那个孩子长大,青黄不接,雪星就能在两人之间,稳坐皇位。
若他用些手段,养出个傀儡……
只要明姝能生下他的孩子,这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雪星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扬,野心和欲望已再难压抑。
雪夜将这些看在眼里,轻咳出声。
雪星猛地反应过来,他垂下头,“全凭皇兄做主。”
雪夜心中嗤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做好准备。
雪星退下后,雪夜召来皇宫行管,“去,召长公主一家进宫,朕要设家宴。”
“是。”
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要趁早下手,到时候,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容不得明姝拒绝。
雪夜摘下皇冠,在掌心细细摩挲。
能为家族做出贡献,是她的荣幸。
莫怪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斗帝国,为了皇室的辉煌权柄。
一场鸿门宴,静候宾客至。
……
明姝至今难以忘记——十五年前那个夜晚。
明明是家宴啊,可为什么,她看到了自己的族叔兽|性大发,撕碎了衣袍。
破碎的红裙纷纷扬扬,像喷薄的血,侵占了大片视野。
她坠落血海,深陷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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