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谕脚步微顿,抬眸望向雪崩。
雪崩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句低语只是幻觉。
他随意招招手,几个跟班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架起瘫软如泥的周驰,一群人如同退潮般,消失在路旁的林荫深处。
千谕的目光追随着雪崩的背影,眉头微蹙。
他总觉得,对方平静外表下,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波涛。
……
那三天的经历,是雪崩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像疯子一样在学院里奔走,抓住每一个他认识的人——老师、同学、护卫。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张写满困惑或鄙夷的脸。他们认知中的“雪崩”,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扭曲、覆盖。他成了无人能识的“野狗”。
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雪崩不知道这诅咒会持续多久,更不知其根源。
绝望中,他想去找始作俑者千谕问个明白。可刚走到半途,就被巡查的导师当作混入学院的“野狗”驱逐了出去。
惊怒交加,雪崩逃回了天斗皇宫。
他想寻找精通秘法的皇室供奉求救,无法言语沟通,他便想将一切写在纸上。
但此刻,他连一个仆从都使唤不动,更怕被当作闯入者格杀,唯一的选择,是潜回自己那已无人居住的寝殿。
夜色如墨,吞噬了宫阙的轮廓。
偌大的皇宫死寂一片,唯有零星的宫灯在穿堂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雪崩凭借对路径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别院大门。就在他伸手欲推门之际,一丝极细微的交谈声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里飘了出来。
雪崩心头一凛,瞬间屏住呼吸。
他没有愚蠢地闯入,而是像幽灵般绕到后门,穿过荒芜的花园,潜行至廊下的窗棂阴影里。
屋内的声音渐渐清晰。
“……你那边情况如何?”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已全部处理妥当。”另一个略显清亮的男声回答。
“人手可有折损?”
“并无。”
低沉男声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不屑,“呵,看来少主所言不虚,天斗皇室,果然尽是废物。”
“雪夜虽已老迈昏聩,我等亦不可掉以轻心。”清亮男声提醒道。
“嗯。”低沉男声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问,“雪崩那边?”
清亮男声语气淡漠,如同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不值一提。胸无大志,终日只知斗鸡走狗,届时直接抹杀便是。”
轰——!
雪崩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逃离,左脚却不慎踩到一枚枯叶——
“咔。”
极其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却如同惊雷!
“谁?!”低沉男声厉喝骤起!
话音未落,窗棂“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一道凌厉霸道的魂力擦着雪崩的头皮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巨大的恐惧让他双腿一软,重重瘫倒在地,浑身冰凉。
“怎么回事?”清亮男声在屋内询问。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破窗处,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窗下抖如筛糠的雪崩,随即嗤笑一声,“哦,没什么,原是条哑巴野狗。”
“野狗?深宫内苑哪来的野狗?”脚步声靠近,另一个瘦高的身影也出现在窗边,狐疑地打量着雪崩。
高大男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味,“要不……顺手宰了?”
雪崩呼吸骤停,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死死盯着两人,如同待宰的羔羊。
瘦高男人沉吟片刻,最终摇头,“……算了。它既然不会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
“行。”
两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掠出残破的窗口,足尖在院墙上一踏,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雪崩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方才月光倾泻的瞬间,他看得分明——那两人腰间悬挂的,赫然是皇家护卫队的令牌!
皇室……皇室之中,竟有人欲置他于死地!
自那夜起,雪崩变得更加放浪形骸,嬉笑怒骂,然而那笑意却再未达眼底。
他成了真正的纨绔。
只因千谕那诡谲莫测的手段,他阴差阳错地保住了性命,也窥见了皇室华丽帷幕下汹涌的杀机。
这份别样的救命之恩,让雪崩面对千谕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活得如同惊弓之鸟,处处谨慎,时时留意。
就在不久前,他更是无意间触及了皇室讳莫如深的禁忌——关于那位长公主的旧事。
雪崩回首,目光穿透人群,深深凝望了一眼千谕那标志性的墨发紫眸。
那句警告,便算是还了那个惊魂之夜的人情。
他的身影彻底没入路边幽深的林木,消失不见。
……
千谕驻足原地,望着雪崩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怎么了?”玉天恒察觉到他的异样,偏过头,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千谕收回视线,神色如常,“没什么。”
对上玉天恒眼中那抹掩藏不住的隐忧,千谕唇角微勾,故意拖长了语调,“不会吧?玉大少,这就醋了?”
玉天恒剑眉一挑,手臂却已快过言语,猛地用力攥住千谕手腕,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声音低沉。
“本来没有。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手上收紧,“我吃醋了,你得负责哄好。”
千谕轻“啧”一声,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得寸进尺。”
话虽如此,他还是抬手揉了揉那头耀眼的灿金短发,“行了,哄完了。”
玉天恒不满地撇撇嘴,“敷衍。”
他松开钳制,却向下紧紧牵住了千谕的手,并肩走在铺满金黄落叶的林间小径上。
千谕指尖轻轻勾了勾玉天恒的掌心,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想要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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