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不是一蹴而就的,上岗却是片刻也不能延误的。
经过琳琅一番紧急调教,时毓当晚便成了摄政王的更衣女婢。
这时代绝大多数人都习惯日落而息,但摄政王殿下似乎格外喜欢熬夜。
待他回到寝殿,已是亥时三刻,琳琅和时毓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等候期间,时毓紧张极了,午后苦练的动作、强记的规矩,随着她一进入寝殿,就像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本来,在霁王回来之前,她很想让琳琅带着自己再复习一遍,可是琳琅却打起了瞌睡——为了全方位配合霁王的行程习惯,她已经养成了碎片化睡眠的习惯,见缝插针,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时毓对此敬佩不已,并更加清晰得确定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宁可给琳琅当一辈子小跟班,也不愿意和她一样卷。
虽然从前她比琳琅还卷……
为了出单,她曾连续数月风雨无阻地替客户接送小孩上下学,甘愿被对方呼来喝去,时而充当代驾,时而化身保姆,时而又成了陪练……凡有所需,无有不从。
穿越后,她的人生观彻底改变了。现在她只觉得人生苦短,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到来,保住小命,尽可能活得舒服点,才算赢家。
想通这一点,她不再要求自己尽善尽美,反正琳琅也说了,对底下人要求不高,所以第一次上岗就算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也不要紧,只要别犯了大领导和小领导的忌讳就行。
他俩都在意的,无非安分二字。
于是在霁王回来前的一刻钟里,她不再复习那些规矩要领,而是默念保命口诀:垂首噤声莫乱瞟,谨记本分免招摇。
其实若不是面临‘拔刺’难题,伺候霁王更衣这等美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时毓头上。
毕竟,这个差事比起洒扫庭院、浆洗衣物不知轻松多少,而且每天都能近距离接触大领导,上位的机会多——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是由两个掌事来负责。
时毓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被琳琅拿来趟雷的。‘拔刺’成功后,玲珑就会返岗。倘若事败引发祸端,自己被少府监弄死,玲珑依旧能安然归来。
好在她心态放的很平。非亲非故的,琳琅救她一命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凭什么要求人家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利用就利用呗,反正救命之恩本来也是要报的。
而且她压根也不想在这个岗位上久呆。
伴君如伴虎啊。
终日与猛虎为伴,岂是养生之道?
因此,她真正该费心琢磨的,并非如何将这只猛虎伺候得舒坦妥帖,而是如何干净利落地拔除那根刺,以此赢得琳琅的赏识。待到此间事了,她方能全身而退,在权力中心谋一个安稳长久的闲差。
心念转动间,殿外已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几乎是同一瞬,琳琅便睁开了眼眸,眼底一片清明,不见半分睡意。
她一起身,时毓也连忙垂首屏息,快步跟上。
她只能看见绣满金龙的玄色袍裾,随着一双云纹锦靴的起落翻飞如墨云卷涌。
进门后他并未径直前行,而是沿着一条弧形路线,朝藤编椅的方向走去,似乎并不打算立即更衣上床。
琳琅见状立即会意,当即低声吩咐王禄备上香茗与烛台,又将殿下素日把玩的菩提子念珠与常置枕边的《易经注解》一并移至藤椅旁的案几上,自己也跟过去侍奉在侧。
时毓牢记自己的任务是更衣,定在屏风旁边没有动。
只是眼看着要接受检验了,检验期忽然被推迟,难免腹诽:该死的夜猫子!你不睡大家都不能睡,熬死我们算了!
但就在他的脚步即将掠过她时,那华丽的靴头陡然转了个方向,改朝她——或者说,屏风的风向折转而来。
虎哥要干嘛?!是不是发现了我,以为我千方百计又来勾引他了?今晚由我顶替玲珑,琳琅有没有提前报备?
时毓霎时有点慌,既恐他误会自己贼心不死而雷霆震怒,又怕随便乱动走错位冲撞了他,本能得想抬头寻求琳琅帮助。
好在琳琅及时开了口:“殿下可是要先更衣?”
那脚步一顿。
时毓心跳如鼓,浑身不受控制得发抖,全身心准备着,只待一句“怎么是她”问出口,便立即跪地请罪陈情。
谁知短暂的静默后,他只淡淡嗯了一声,便继续朝她走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平举双手。
时毓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噗通一声落下去,眼眶里泛起劫后余生的湿润,迈着虚浮的步伐跟过去,抬起颤抖的双手,低着头,抚上他腰上的系带。
第三天。
这是从这间屋子里把她赶出去的第三天。
这三天虞珩刻意压抑着想召她来一试究竟的冲动,未料这心思越是压抑,就越是躁动。
今日坐镇郡衙主持一桩悬了多年的旧案时,他竟罕见地走了神。
只因那原告之女身材高挑纤细,背影与她有三分相似。
那人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夜跪在自己脚下,用炽热的眼神挑逗自己的时毓,那个眼神令他当堂起了冲动。
他当时便想赶回行宫,却不期然想到梁久安的话,‘想那少年初尝情欲,一个眼神、一句软语,便能牵肠挂肚,乃至夜有所梦,元阳自溢’。
这一个眼神便能让他勃发,难道自己竟真成了慕艾少年不成?那岂不是连真心,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交付?
荒唐!
只要身体在恢复,谁都可以承载他的欲望!
于是他改道去了晋陵的风月宝地。
从青涩少女到妩媚少妇,从清雅佳人到风流艳姬,从欲拒还迎到纵情放浪……形形色色的女子在他面前使尽浑身解数,各种活色生香的场面在他面前上演。连王禄这种没根的,都看得两眼放光、浑身发烫,他却意兴阑珊,甚至几欲作呕。
折腾到深夜,他颓唐得回到行宫。
他开始怀疑那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谵妄,开始怀疑梁久安诊错了,其实他根本还是老样子,开始怀疑时毓就是从大鸟背上掉落下来不死的女妖,有着妲己才有的魔力。
更令他心烦意乱的是,自己竟真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无时无刻不在渴念着那种血脉偾张的灼热。
那样才算真实的活着。
步入寝殿的刹那,他已经决定,立即将时毓召来,今夜无论如何也要与她试一试。倘若不成,便将她囚禁,让她从此再也不能见人,或将她毒哑,让她从此不能开口。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下令,她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消说,肯定是琳琅安排的。
琳琅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虞珩抽空给了琳琅一个赞许的眼神,便把眼睛转到时毓身上。
这样普通的浅碧色宫装非但没掩住她的身段,反衬得凹凸玲珑,领口处露出半截白玉似的颈子,像是玉质的天然香料,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迷魂香气。
虞珩觉得喉头发干,这三日强压下的渴念,此刻在心底嘶吼着苏醒。
她身量颇高,若是挺直脊背,眉眼应当正好能及他的下颌。
可此刻她却将身子躬得极低,头颅深深垂下,即便偶尔需要抬头,也始终谨慎地垂着眼帘,似乎生怕用眼神冒犯他。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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