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骨碌站起来,被冒犯的愤怒让她顾不上多萝西的劝阻,推开门穿过人群,径直走到那扇玻璃破碎的窗户边。
西斯的眼神变得缓和,他走过来想要拉开她:“塞西莉娅,你不用出来。”
塞西莉娅抽回手,略有点嫌弃地背到身后:“唔,我没事了。”
西斯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你脸色不好,最好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塞西莉娅听了烦躁起来,他言中之意是非要把她送回去不可,她可没这个打算,她非得揪出这个想要谋害性命的坏蛋不可,可西斯这个看不懂形势的呆子还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她呢。
“我说了我没事,”她咬着牙关温柔地说,“我不困,也不想睡觉。”
西斯一头雾水,细细看塞西莉娅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似乎是有水光闪烁,还有令他困惑不解的愤怒与不耐。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错了什么,只好无声点点头,伸手合上放着头颅的木匣。
“看见窗台上的痕迹了吗?”塞西莉娅一字一顿问,“很明显这是人脏兮兮的手印。”
她把手伸出窗摸索了一阵,取下来一缕麻绳:““上帝没闲心这种无趣的事情,但人会。”
她的视线慢慢扫射着周围屏气凝神的人:“是谁会在半夜爬两层楼,就为了把头颅挂在窗户外?”
又是谁砸破玻璃,把尖锐的匕首对准她的瞳孔?
所有人都是一呆,沉默着互相审视,诺大的房间死寂无声。
半晌,有人低声咕哝:“旅馆就那么几间屋子,都挤满了人,有人发出动静准能吵醒一大群人…或许他不是旅客?”
西斯微微眯起眼睛,往窗外望去,天气又变坏了,大风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空呼啸,大片大片的雨点在空中横扫,忽然间一道刺眼的亮光凭空闪过,瞬间照亮了被残雪覆盖的田野。
他的绿眼睛骤然闪现出野狼般的光芒,一把推开拥挤的人群,一个健步冲下楼,几秒不到他就从马厩里牵出一匹俊马,往那田野飞奔而去。
“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的马!”巴伦咬牙切齿地嘀咕,“要是踩进兔子洞里折断腿,我要你好受!这小子!”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凑到窗前,从飘飘洒洒的风雨里试图辨认西斯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惜刺骨的寒风打了他满头满脸,连眼睛都睁不开。
塞西莉娅揪住了裙角。
田野上风雨交加,雨幕挡住了一切,西斯除非是开了天眼才能看见远处还有人的踪迹,贸然跑出去,也只会被雨浇得浑身僵硬,四肢冰凉。
她捏了捏眉心,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关心西斯的习惯支使着她对巴伦多嘱咐了一句:“把火盆端过来,再拿一壶烧酒,一件厚外套。”
她脸上这种强装温柔镇定的惊惧神情叫人看了心疼,没等巴伦动手,就有人帮她做了这事。
火炉烧起来了,火星子噼里啪啦响,塞西莉娅把手放在上面慢慢地烘着,心道这件事情要是草草就这么算了,天底下的人就会觉得她是一个无能为力,只靠着父亲权势的人——这种人最容易欺负。
她现在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恐惧的,刚才的尖叫和逃避已经足够丢面子了,等回到父亲身边再有的是哭泣和撒娇的时候。
塞西莉娅忍住恶心,使唤巴伦:“去把那个头颅取出来,让他们看一看。”
她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的神色,恐惧的、恶心的、撇开眼睛不敢看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塞西莉娅目光一定。
“您认得出他。”她的眼睛死死锁在一个眼神飘忽的中年旅客身上,不错过他每一个反应。
旅客显然有些发慌,眼梢不自觉瞟了一眼旅店老板:“我不认识他呀!小姐!”
塞西莉娅叹了口气,颇有些不耐烦:“巴伦叔叔,叫你属下把老板带走,没看见他的眼风像刀子一样往人身上剐吗?”
巴伦唔了一声,给属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走上前,拽走了老板。
旅客眼底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您要知道,我是个走街道串巷卖东西的商人,因此记得住这块地方每一个人的脸…这张脸看起来是托比的孩子呢。”
“真可怜,他是怎么死掉的?”
旅客知趣地说:“这个村庄这几年收成不好,种啥都没能活下来,年轻人都跑出去找活计干了,这孩子也不例外,他背上包袱,走过田野,在旅馆住了一晚,然后就不见哩。”
“唔,治安官怎么说。”
旅客看着塞西莉娅:“治安官盘问了当天旅馆里的客人,都说是看见是他一个人走出去的,这件事早就这么过去大半年了。”
有人忍不住插嘴:“官老爷可没仔细查,问了几嘴就把这事了结了,也难怪孩子他爹心里难受哩。”
闷声不吭的老板娘终于抹起眼泪:“我说不关我的事,这孩子准是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一跤摔死了,非要缠上我们,这是什么道理!这半年来,我吃不好睡不好…”
塞西莉娅握住她的手,温柔坚决地打断她的话:“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弄清楚呢,否则这件事一直纠缠着你们,这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板娘欲言又止,这时候嘚嘚嘚的马蹄声忽然响起,只见西斯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毫不费劲地跳过了栅栏。
雨下了一阵又小了,月亮穿透浓雾,逐渐明朗,月光和地面的积水交相辉映,把坐在西斯身前的那个老人的面孔照得下一清二楚,头发和皮肤一样泛着死白,皮肤干枯松弛,一片片挂在颧骨上,就算活着也跟死了没两样。
塞西莉娅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很快她又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只是手紧紧地揪住了裙角,好像这样就能让跳得飞快的心脏慢下来似的。
见鬼了,西斯还真找到一个人,他不会真开了天眼吧?他这是怎么看见的?
在她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西斯扛着一个人爬上楼梯来,看样子作怪的天气除了在他衣服上留下几滴水痕之外并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塞西莉娅的安排总归是能派上用处,西斯扛着的人僵硬得像是块石头,像湿布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显然被雨浇坏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小声嘀咕:“这是不是老托比嘛。”
塞西莉娅捏捏眉心,叹了口气,发号施令:“他身上很冷,把他搬到火炉前烤暖,给他喂点烧酒。”
西斯将老人架到火炉边,转身想去抽毛毯,他刚站起来,老人就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趔趄着朝塞西莉娅拼尽全力伸出手:“我要你下地狱———!”
他的表情、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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