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好的黑药汁端进来,慕容熙拿勺盛起,尝了尝不烫了,赶紧喂给雨桐服下。
即使不能解毒,至少缓解一下,希望雨桐能撑到舅父赶来的时候。
药喂得一滴不剩,可雨桐气若游丝,生机全无,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
慕容熙的心像被割掉了一块儿,血淋淋地痛着。
往日相处的一幕幕画面飞闪而过,甚至一个时辰前,雨桐还鲜活生动地跟他一起上山采桂花!
慕容熙一遍遍唤着雨桐,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放,似乎这样就能帮她与索命的无常对抗。
天黑了,屋里灯光无声摇曳,慕容熙不知往门外看了多少次。
后半夜时,院里突然灯笼光亮起,继而有脚步杂沓的声音。
慕容熙精神一振,飞奔过去拉开房门,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一位戴丝网头巾、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健步如风跨进门槛。
”舅父!“
谢琰摆了下手,没搭理慕容熙,朝榻上的雨桐径自走过去。
“御医说,她中了幽灵藤的毒。“
谢琰已经查看过雨桐的症状,声音毫无温度:
“是。幽灵藤毒攻人血脉,世上无可解之药。“
慕容熙脑袋”嗡“一声,喉咙被什么堵住,停了会儿,艰难开口:
”舅父有神医之名,定有破解之法的。“
”无。“
听到这绝情的答案,慕容熙寒凉彻骨,打了个冷战,天旋地转起来。
“舅父,真的没办法了?”
慕容熙声音颤抖,“我要**,我活不成了舅父。”
”不过古医籍中有个极残酷的疗法。”
谢琰自顾自说着话,对外甥的死活并不关心,
“把**者的血放出来,毒随之出,用药材调养重新生血,不知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他目光灼灼,像丛林猎食者兴奋、贪婪的光:
“难得有中此毒者,倒可以验证一下。”
”舅父要拿雨桐的性命做验证?!我不许!我一定要她活!“
慕容熙惊骇望着谢琰。
“只有一成的希望能活,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死,不如试试......”
听谢琰这么说,慕容熙全身汗**都竖起来了。
谢琰是医痴,为研究药理亲尝百草,不惜代价,曾去鬼门关转过好几遭。
最严重的那次试药,人是救回来了,身体却严重受损,调养了好多年也没好彻底,现在喑哑的嗓音,就是那次试毒的后遗症。
幽灵藤世间少有,中此毒者更是寥寥,慕容熙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舅父:他想用雨桐验证古籍疗法的正确性!
“不能放血!舅父,您一定能想出万全之法救活她!”
谢琰却不耐烦了:
“退后!不然她百分百死定了。”
谢琰一挥臂赶开慕容熙,一边吩咐徒弟备热水、刀具、药粉等物。
雪亮的刀刃晃了影,雨桐皓腕出现一道血口,血流到床边的盆里。
慕容熙眼睛一痛,心像被结实的细丝线割裂,尖锐的疼透入骨髓。
“很痛的呀!”
“她一个弱女子,哪能经得起这般......”
“她很怕痛的,也怕流血!”
“滚出去!”
谢琰受不了他的碎碎念。
慕容熙只得闭嘴。他背过身不看,耳朵却支起来,鲜血流注入盆的声音却更清晰,每一滴都像刀尖,斫着他的心。
他托额垂泪,前襟尽湿,却强忍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一盆一盆的血,刺目鲜红,从他身旁端了出去。
慕容熙全身战栗,牙齿止不住格格打战,两眼一黑倒在地上,又被旁边的御医慌里慌张地掐人中掐醒。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谢琰嘶哑的声音:
“包好了。”
慕容熙飞跑过去。
他目光落在雨桐腕上的白色纱布上,那里,殷红的血晕染了一片。
“舅父,她没醒啊?”
“我说包好了,没说醒了。”
希望如石下坠:“那她有没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救醒?”
“不知。”
谢琰毫无搭话的耐心,从药箱里抓了几十种药材:
“用老山参先吊着命。药喝十五付,换第二个方,再喝十五付。这两日能醒就有救,醒不了,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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