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昼上前去替自己斟了一碗已经冷透的茶,才将那股饮酒后的燥热压下。
李簪月不动声色地瞅他一眼,“这杯子是我用过的。”
他打眼一瞧,果不其然那杯壁上老大一个胭脂红印,他意识到这点后,那股才平息的热气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李簪月将那本教人圆房的书摊开在他面前,“元大虫,你跟我说说,这书里的阴阳调和、龙凤相交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元昼看着李簪月水汪汪的眸子,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公主愿意和臣圆房?”
李簪月揪了揪衣角,“阿娘、舅母、还有我身边的嬷嬷都暗示过我,我今天晚上必须和你圆房……”
元昼立在她身前良久良久,她哪怕不抬头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吐息和浓烈的目光。
“端些温水进来。”他轻声地对候在屋外的侍女吩咐道。
他亲手绞了帕子将她脸上已然晕了的妆面擦开,那清秀的容颜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则朱,鬓前一朵红娟花,竟然是花借了美人红。
他的喉头滚了又滚,他蹲下身将她扛入那绯红的石榴纹屏风之后,“臣侍奉公主安寝。”
在所有的水果之中,元昼从前最嫌弃那石榴皮厚又多籽,他吃了半天,都没吃到什么果肉。
可是如今,他终于知道,这世上只有最耐心的人才能尝到那鲜甜爽口的石榴汁子。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扯下那层薄如蝉翼的石榴衣,他在那色如红宝石的石榴籽上咬上一大口,含在嘴中细细品尝。
吃到后面,他再也没有耐心一粒粒地慢慢剥石榴籽了,他的咀嚼声越来越大,恨不得囫囵一口,将那石榴连同细白的籽瓤一起吃下。
石榴似乎也为他粗暴的吃相而苦恼,只是小声地啜泣着。在将石榴完全吃干抹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聆听到了石榴的慰叹。
及笄礼上那一声声的羞辱都化为了耳边的嗡鸣;
赤玉箫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在提醒着他不要沉溺;
辱骂讥讽之后,我们可以亲吻;
捉弄作贱之后,我们可以结发为夫妻;
这一刻,我们是这世上最登对的怨侣。
——
新婚燕尔时候,他与李簪月也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光。
他时常想李簪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捉弄人的公主。
公主会说是他害得她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抬不起来,所以要他为她洗脚揉腿。
一次又一次地洗脚中,他也摸清楚了小公主浑身上下究竟哪里最薄弱,哪里一戳就倒。
他更是当过很长一段时间李簪月的马奴。
李簪月的爱骑是一匹骏骨龙媒、通体雪白的“突厥天马”。
李簪月信誓旦旦地和他说,“这匹马是龟兹龙池所诞,龙化形为马,与牝马相交,于是就生了龙驹,我这匹马是漂亮的龙种马!”
他嗤笑着反驳她,“头大鼻高、长两条背脊、背部有暗纹,这就是一匹普通的突厥马,在关外到处都是。”
“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本公主的爱驹!”李簪月瞪着她那双桃花眼道,“本公主罚你,每天都要为本公主的爱驹修蹄钉,为它擦拭着雪白的身子!”
他绕有兴趣地望着恼羞成怒的李簪月,他意有所指,“我每天是帮它修蹄钉还是帮你修蹄钉,是帮它擦拭雪白的身子,还是帮你擦拭雪白的身子?”
“拓跋昼你!”李簪月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你不是说它只是一匹头大鼻高的突厥马吗,你不也只是个头大鼻高的胡人吗,你们俩长得这么像,今天本公主就赐名这匹马为‘阿昼’。”
“阿昼,你就留在这马厩里好好照顾阿昼吧!”
李簪月虽说喜欢这匹通体雪白的天马,她却不怎么骑它,因为这匹马性子极烈,总是喜欢甩背上的人,她还私下里说那白马,“所有叫阿昼的,都是难训的野马。”
后来,李簪月逐渐对‘阿昼’就失去了兴趣,她又得了一匹极为黑褐色的本地矮种马。
那马儿十分温顺,不会在她骑上时故意撅蹄,不会突然使性子想把她甩下去。
李簪月便为这马造银鞍、饰鬃鬣,“是啊,这世上,除了叫‘阿昼’的马,所有的马都是好马。”
——
乾开二十七年,圣人封禅,开制举科,欲揽天下英才。
谢修齐就是这时候闯入李簪月视线的。
这位后来的权相那时候不过是个应试制举科的七品小吏。
李簪月骑着她那匹装饰繁复的爱马招摇过市,马蹄扬起的泥点子溅脏了谢修齐洗刷得发白的袍衫,跟在李簪月身后的仆人便递给谢修齐一锭银子。
可是谢修齐不接,“娘子,你该给我道歉的。”
当他听说这件事时,他都想象到谢修齐穿着一身白衣背着装满了书的箱箧该是如何出尘绝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