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谢柔徽瞬间怔住。
指间的珠子也脱手而出,啪然滚落在地上。
面前的郎君一身白衣,眉眼含笑,如同梦中走来。
只是他的目光平静,毫无惊讶。仿佛谢柔徽只是一个陌生人,从未见过。
谢柔徽惊疑不定,一时也不敢出声。
“殿下,找到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吸引了谢柔徽的注意。
她移开视线,瞧见一个宦官打扮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珍珠,弯着腰满脸笑容地呈给元曜。
元曜扫了一眼郑贺。
目光平淡,却令郑贺后背发凉,身子埋得更下去了。
良久,元曜终于开口:“把它送去母亲那里。”
珍珠清润饱满,泛着莹莹的光泽,正是贵妃腕间玉镯遗落的那颗。
郑贺躬身应道,退了出去。
姚元漠然略过谢柔徽,走到灵前,手中的烛台轻轻触碰熄灭的灯芯。
噗的一声,灯芯复燃,长明灯重新散发淡淡的金辉。
长明灯立在两人之间,也将两人的脸颊染成金色。
谢柔徽的视线紧紧盯着他的侧脸,想要看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元曜放下烛台,转身欲要离开。
见状,谢柔徽顾不得那么多,试探地喊了一声:“姚元。”
这一声很轻,只有元曜和她能听见。
元曜恍若未闻。
谢柔徽又疑心,会不会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见。
她再唤了一声,目光灼灼,令人无法忽视。
过了半晌,元曜停步,回头凝眸望她,语气含着淡淡的笑意:“表妹是在与我说话吗?”
他的反应完全不似谢柔徽的预料。
谢柔徽想过姚元会欣然与她相认,也可能故作冷漠翻脸无情。
但独独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难不成天底下真的会有声音长相都一模一样的人吗?
谢柔徽糊涂了。
难不成太子其实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因为宫廷变故,流落民间……
谢柔徽越想越远,越想越大胆。
元曜微微蹙眉。
谢柔徽明明是在看他,却又好像透过他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出声打断谢柔徽越来越大胆的想法,“谢七娘子,你有听见我的话吗?”
周围的侍女面露惊恐。
都没想到这个刚回来没几天的七娘子如此大胆,竟敢无视太子殿下的话。
谢柔徽却毫无“自知之明”,她连声道:“我听到啦。”
或许是周围侍女表情太过惊恐,谢柔徽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姚元。
他是东宫太子。
天底下除了圣人之外,最最尊贵的人。
谢柔徽心底一慌,正要行礼问好,眼前之人忽然伸手扶住她,不让她跪下。
双手交握,传来柔软的触感,和姚元一模一样的感觉。
谢柔徽又是一怔,他……真的不是姚元吗?
*
“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贵妃坐在凉亭之中,身上系着谢珲取来的白底绿萼梅披风。
月华照耀下,披风微微飘起,贵妃风姿绰约,飘飘然若神仙中人。
见到元曜回来,她连忙起身,取过女官手中捧着的披风。
元曜低下头,等贵妃为他系好披风,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遇到一位表妹,耽误了片刻。”
贵妃有些惊讶,难得见元曜提起哪个女郎。
她轻声细语地问:“哪个表妹?”
元曜回道:“是谢七娘子。”
他目光如炬,自然没有错过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元曜故作不知,问道:“郑贺呢?”
贵妃温声道:“我让他先把镯子送回宫里了。”
只见贵妃左腕空空如也,右腕则戴着一只白玉镯。
玉镯色泽清润,显然佩戴多年。外璧镶嵌粉玉及珍珠,内璧则镌刻着“天贶”二字。
贵妃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微微笑道:“下个月初六是你姐姐的生辰,你那日可得闲?”
元曜看着母亲,语调平淡:“孩儿也说不准。”
贵妃叹了一口气,眼眸黯淡。
半晌,她缓缓道:“若是不得空,也不要紧。”
“你的眼睛才刚好,不能受累。”
话语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元曜神情不变:“孩儿明白。”
贵妃仪仗从长信侯府正门出发,浩浩荡荡,最终隐入戒备森严的宫门之内。
元曜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他负手而立,望着仪仗消失的方向,吩咐道:“让郑贺马上来见我。”
郑贺推开门时,崇文殿里一片漆黑,没有点起一盏灯。
“殿下,我把灯点起来吧。”
郑贺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道。
一片死寂。
郑贺噗通一声跪下,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
元曜淡淡地道,步到他面前。
额头的汗密密麻麻,淌入郑贺眼中,刺得生疼。
他在心中反复思量,谨慎地道:“奴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这一句话如泥牛入海,彻底没了回应。
郑贺悚然睁大眼睛。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错误,即使侍奉太子十几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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