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乔洛没反应过来,怎么又说上古诗了,她昨天刚抽背了琵琶行,如今听到这个多少有些应激。
“曾经在收音机里听到过你的声音,但是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了,我还遗憾了很久。后来怎么不录了?”
“不想录了,”她习惯性敷衍了一句。
“那真是新柳市电台的一大损失,”丁似霰虽依旧很是好奇,但倒也未继续问下去。
乔洛看着丁似霰,忽然有些她从未有过的想法。这人,好像真的会在所有方面都以她的喜好为首,并认为她……很好。
这让有乔洛有种错觉——丁似霰,似乎真的是个值得交下去的朋友。
鬼使神差的,乔洛开口与丁似霰说了那些不大美好的过往:“录了两期之后正好我们班办了个什么故事大赛,我那天触了班主任霉头被抓到前面第一个讲……结果当然不会好,我班主任就点评了一句‘去电台讲故事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小孩子多是见风使舵的,当时班里总有人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就不想去录了,甚至很长时间不太想说话。”
丁似霰没有接话,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从来没有想过乔洛的童年竟然是这样的,灰暗又曲折。
但是她此刻讲起来,又是平静的,似乎不带有任何情感的一段回忆。
“你真觉得我刚刚稿子读的很好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十班后门,乔洛停下来转过身去,和丁似霰面对面。
“真的,很好听,是你的小学班主任太没有品味和职业道德了。”丁似霰很肯定,这不是他的偏爱,“我感觉,只要你想,你绝对可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比当初那个教室大很多的地方。
你的声音条件就是很好,只是收起平时懒散的样子,认真一些说话,然后把奉州的口音藏起来,就已经让人感觉听起来温暖又高贵,嗯,就是高贵,我总感觉能去电台录制的声音都贵贵的。”
“那倒是,确实会给点钱,足够去搓一顿烧烤。”乔洛对于丁似霰的话很受用。
“我可以揉揉你脑袋吗?”丁似霰还是贼心不死。
“不可以。”乔洛很坚决。
“好吧。”丁似霰把饺子递给乔洛,好在他要了两层保温袋,现在应该至少不是凉的。
“听说如果被比自己高的人摸了脑袋,就会长不高的。”乔洛真的很想长高,她不贪心,长到杨可期那么高就好。
“而且我两天没洗头了。”这才是重点。
“会长高的,你只是年纪小了点,”丁似霰还没有忘记她怕长胖企图不吃晚饭的罪行,“但如果你一直都不好好吃饭的话,说不定就长不到一米六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上周末在家我妈给我量的,我现在160.3。”自从上了高中开始,好像到了乔洛的生长迅猛阶段,短短四个月,她就长到了一米六。
“或许你好好吃饭的话就会长到一米七。”丁似霰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弯着腰的。
乔洛突然又想到了驼背老头。她用着不轻不重的力度拍了一下丁似霰的后背,“直溜站着,别像老头一样。”
“好嘞!”他瞬间站得溜直,和军训的时候站军姿一个样子,“这样可以不?”
乔洛笑起来,怎么会有丁似霰这种人,他好像总是有用不尽的热情与笑容。
“可以的,只要你不嫌累。”乔洛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上晚自习了,“你快回十七班吧,上午王主任还在广播里批斗了咱们不打铃绝对不回教室的恶行,小心他一会就来抓人。”
“告辞!”丁似霰一溜烟跑掉了。
他跑的真的很及时,过了不到两分钟,王主任就来了三楼的楼道里面巡逻。
乔洛回到座位,打开了那盒饺子。
嗯,味道不错。
杨可期闻到了一股陈醋的味道,她凑了过来指着乔洛没有打开的那个调料盒,“谁卖酸菜馅的东西会赠一盒醋?”
乔洛晃晃头,大概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才会这样。
她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和丁似霰说这么多以前的事,就因为他夸了几句好听的话?太不合理了。
她只是嘴碎,但确实没有过给别人讲自己过往的习惯,很多事情都像那句“不想讲了”一样敷衍回应。
她正出着神,英语老师敲黑板的声音忽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真灾难,明天又要听写单词。
桌膛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短信,来自丁似霰。
乔洛的手机常年静音,她甚至没有设震动的习惯,所以没有人发现。
除了乔洛。她听不下去英语课,溜号的涣散视线瞄到了屏幕发出的光。
她悄悄点开了短信。
——乔洛同学,我感觉还是应该郑重的和你说一下,本人丁似霰今日对你的赞赏并不是拍马屁,纯纯发自内心,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有幸得到一段乔洛同学的独家录音以弥补我童年的遗憾与空缺。
而且据本人目测观察,你的身材偏瘦、身高偏矮,但身高长势良好,好好吃饭多多运动,还是有机会呼吸到海拔一米七的空气的。放心,高处的空气并不稀薄。
乔洛观察了一下英语老师的位置。很好,老师站在讲台上,并没有下来转转的征兆。她飞快地编辑着信息。
——请问丁似霰同学想要什么样的录音?趁着我还没有出名,可以免费给你录一款定制语音,请尽快决定,机不可失哦。
一八五的空气会稀薄吗?我现在开始每天去吃菠菜有没有可能体验一下一八零的空气?
丁似霰的回信很快,一看就是也没有好好听课。
——我思考思考,想好了再告诉你。
你不要太贪心,如果你长到一七零,我就要开始揉你的脑袋来抑制你的生长了。
乔洛这次只回了两个字。
——做梦。
他为什么对吃饭这么热衷,之前还说他胃不好来着,除了不吃枣以外,真看不出来他哪里有问题。
乔洛的姥姥前几天在公园不小心摔了一下,还好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老人家摔了总是有些让人担忧的,云锦书和乔洛的大姨在医院打替班,云锦书白天要上班,所以都是晚上去医院陪护。
最近乔洛都是自己在家,每天晚上回家把大门反锁之后给云锦书打个电话,和姥姥再偶尔聊聊天。然后就去洗洗睡觉了。
但是今天她有些睡不着,她在想今天对丁似霰的奇怪的感觉。她好像很信任他,愿意和他说自己的曾经。
——睡了吗?
乔洛关了灯,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又亮了,是丁似霰。
——还没。有事?
——有点冒昧,但还是很好奇,你怎么触了你小学班主任的霉头?
——排队交日记的时候,她说了让保持安静。但是坐在第一排的同学问我那天是几月几号,我顺嘴就回答了,感冒了声音有点粗就被抓到了。
——问你问题的那个同学呢?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解释清楚,又不是你主动说话的。
——你应该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狡辩。
你今晚怎么这么闲?再发下去我短信就要余额不足了,晚上是没办法充值的。
——我自己在家,睡不着又没人聊天,突然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破茧成蝶的。
乔洛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拨通了丁似霰的电话。
丁似霰接得并不快。
“这么晚了不会影响你爸妈睡觉啊?”
“我也自己在家,而且我家没有男人,平时也只有我和我妈。”
乔洛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只不过在日常的闲聊中确实没有提过父亲这个人的存在。
丁似霰也没有问过,或许他们终有一天会熟到聊家底的地步。
乔洛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吗,声音为什么压这么低?”
“为了营造一个马上要睡觉氛围。”
“那你怎么还要发短信,打字怎么催眠?”
“没想到你也可以打电话。”
“好吧,那我也小声一些。”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还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我今天已经和你说了很多了,要不换你来交交老底?”
“下次一定。”
“不舒服?”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不是营造什么氛围,只是没太大力气说话。
“有一点。我们班晚上有人吃坏了东西一直在放屁,很臭,只能把门和窗户都打开通气,我在风口吹了两个小时,胃有点疼。”丁似霰蜷缩在被窝里,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耳边,一只手摁着正在作痛的胃。
“你也太惨了点,不会自己死在家里吧?”
“倒不至于,我保证明天你还会在高一十七班看到活着的丁似霰。”
“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和你说多喝热水?你需不需要吃什么药?”
“吃过了,但是见效没那么快。”
“你要是晕过去了算睡着吗?”
“这大概是算的吧……因为还是会做梦的。”
“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要不讲讲你为什么跳级?”
“让我想想该从何谈起我的辉煌历史。
要说我第一次表现出来比较优秀嘛,应该是二年级最后一次美术作业,我得了优加,那是我的画第一次被贴在班级外面的墙上展示。”
“你画的是什么?”
“儿童节去游乐场玩,遇见了一个不敢进鬼屋又十分好奇的男孩,可是那个鬼屋只让一米四以下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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