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霁月似乎是想反驳的,但南山没给他机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偷偷的看我,从我第一次来岛上的时候就开始了……当然了,我那时候以为你在研究怎么害我,直到后来才回过味来。”
“你会给我洗衣裳,被月信弄脏的也不嫌弃,会教我读书明理、给我做饭,会在我受伤的时候一直守着我,还会在我闭门修炼的时候,在我的房间门口放糕点,那些糕点都是集市上才有的东西,钟伯不敢送,守心不敢买,只有可能是你送的。”
“最重要的是,你和我对视的
时候,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你眼睛里的我很好看,比我本人还要好看,“南山一一细数他心动的证明,最后狡黠一笑,“霁月仙君,其实我有时候是很聪明很敏锐的,你就承认吧。”
霁月静默一瞬,问:“神殿都修整好了?”
“……啊?修整好了。”南山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
霁月:“嗯,那让百姓们回来吧,我也要开始赐福了。”
南山:“……”
在她说了一大堆后,霁月一个字都没回应,反而客气地将她请了出去。南山从后门离开时,神殿里已经跪满了百姓,恼人的香火又开始鼎盛,仿佛这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唯一的事就是来乞求神仙保佑。
南山回头看一眼霁月的背影,突然促狭道:“霁月仙君,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尽管知道她用了避身法,下面的百姓听不到也看不到她,但她嗷这一嗓子,还是成功让霁月的后背绷紧了。
南山笑弯了腰,一直到回了后院,脸上的笑意都没减少。
“仙君没责骂你?”守心怀疑地问。
南山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仙君什么时候责骂过人?”
“少来,仙君虽然仁善温良,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你干出炸神殿这种祸事,他就算不责怪你,也不至于给你什么好脸色吧,你为什么还这么高兴?”守心说着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不会对他用了什么**咒吧?”
南山惊讶:“你看出来?”
“你真用了?!”守心震惊。
“当然没用,”南山啧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又忍不住想笑,“也用不上。”
守心:“?”怎么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南山也不想跟七岁小孩解释太多,哼着歌就回屋去了。
守心:“……”
她肯定不对劲。
七岁小孩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她到底怎么了,反而看到她越来越不对劲,具体表现为动不动就往前殿跑,每次一去就会待很久,回来的时候总是春光满面,啊对,仙君偶尔来后院的时候,她也总跟着他,每次都笑盈盈的,看得他莫名发慌。
南山频繁地去了前殿很多次,终于停歇了两顿饭的时间,守心以为她总算恢复正常了,没想到也就歇两顿饭的功夫,没等到第三顿饭,她就又往前殿去了。
守心终于忍不住问:“喂,你又去打扰仙君?”
南山:“什么叫打扰?我那是去照顾他。”
“……他的手已经快好了,你不用去得这么勤。”守心幽幽提醒。
南山闻言,还真的停下了脚步。
“你不去了?”守心惊奇。
南山指了指他身后:“仙君来了。”
守心下意识回头,看到霁月后连忙迎上去:“仙君,您怎么来了?”
“突然想吃你做的饭。”霁月说这话时,看的是守心。
守心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往厨房跑,霁月唇角萦起笑意,下一瞬对上南山好整以暇的目光,笑意顿时僵硬。
“我太久没去看你,你想我了吧。”南山笑着问。
自从神殿那一天确认了什么后,她就突然变了一个人,每次看到霁月,不会再故作自然地寒暄客套,而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确定的时候会犹豫不前,可一旦确定了,便奋勇得可怕。
霁月显然是领教过了,闻言只是略微别开脸:“许久没来后院,也该回来看看了。”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你真是很久没来了,”南山慢悠悠踱步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从下方仔细看他的眉眼,直到他眼神飘忽,才笑着说,“是因为我经常去前殿,所以才觉得没必要回后院吗?守心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霁月反驳的话只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南山总是看着他笑,笑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气氛有些僵持时,守心突然端了一盘葡萄跑过来,摆到桌子上后招呼霁月:“仙君请坐,先用些水果,饭菜马上就好了。”
霁月像是松了口气,立刻到桌前坐下了。
守心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顿时受宠若惊地跑回厨房,誓要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
南山
看到霁月闪躲的样子,也没有立刻跟过来,等他吃到第五个葡萄的时候,才突然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咳咳……”
优雅温柔的霁月仙君,第一次咳得惊天动地。
南山却神色如常,给他递了一方手帕后,顺手在他手腕上抹了一下,许久没有出现的红色光线顿时浮出,幽幽地散发浅淡的光泽。
“你把这个藏起来,我都快忘了婚约的事了,”南山坐在他对面,捧着脸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南山……”霁月咳得双眼泛泪,很艰难地才开口,可惜才叫了她一声,嘴里就被塞了一个葡萄。
南山笑眯眯道:“吃吧。”
霁月:“……”
守心又跑来了,两个人识趣地没有再聊什么婚约,吃过饭霁月便直接离开了。
“你是不是对他做什么了?”守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怎么感觉仙君好像在落荒而逃?”
“想多了吧,我能对他做什么。”南山随口回道。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担忧自己操之过急了,她从小就只顾着操心自己的小命,其他小姑娘在春心萌动的时候,她只顾着担忧自己还能活多久,在感情一事上没什么经验,最多是对灵晔产生过一些朦胧的想法,但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应对这些事,在发现自己对霁月的心思后,她第一反应就是隐藏起来,可有些事是藏不起来的,尤其是发现霁月对她也不同后,她就只能遵从本心,一味地攻城略地。
不会吓到霁月了吧?
南山总算后知后觉地开始苦恼,守心不知道她整天在忧愁什么,又一次看到她叹气后,干脆给了她一把菜刀:“今天你做饭。”
“为什么?”南山不满。
守心:“平时都是我做,你做一顿又怎么了?”
“平时都是你做,为什么现在要我做!”南山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奴役七岁小孩的愧疚。
守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做啊,你敢做我还不敢吃呢,被毒**怎么办?我这是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总是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对,她现在就是在胡思乱想,而罪魁祸首就是太闲了,人闲的时候就是会作很多无用的思考。南山越想越觉得有理,于是果断接过菜刀。
守心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要去做饭了,于是乐见其成,自己跑
去了前院走廊里偷懒。
南山进了厨房才开始犯难首先她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因为爹娘惯得厉害几乎没有做过饭其次由于守心这个小大人每天尽职尽责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生的菜和肉了此刻站在厨房里突然不知道该先摸哪个。
正为难时
虽然同住一个院子但出于某个原因他们其实很少碰面上一次见面还是天刚亮的时候而此刻血日已经被黑斑侵占大半算是临近傍晚了。
四目相对南山礼貌挥手:“钟伯。”
“仙君夫人?”钟伯惊讶上前“您怎么亲自下厨了?”
随着他越走越近南山渐渐看得清楚当看到他的脸时不由得一顿:“钟伯您又年轻了啊。”
钟伯失笑:“仙君夫人可真会打趣老奴一把年纪了又怎么会年轻呢?”
南山笑笑却没有说话。
是真的年轻了不是她的错觉。
在东夷经历了几个交替的昼夜后她也算是发现了一些规律比如说天刚亮时霁月的状态最佳随着黑斑侵袭血日他的状态会渐渐衰落这种变化大部分时间里是不明显的但等到傍晚之后光线渐渐消失他就会消瘦憔悴得迎风倒。
而钟伯却是相反早上时憔悴衰老然后状态越来越好等到这样的下午时分连皱纹都少了几条。当然了由于他早起时就已经很老了所以少几根皱纹也没有年轻太多但精气神和略微直起的腰板却是骗不了人的。
“夫人?夫人!”
南山回神:“嗯?”
“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如老奴为您做一餐饭?”钟伯小心翼翼道。
南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守心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被他发现了只怕会大发雷霆。”
钟伯苦涩一笑:“也是。”
他失落的样子太明显南山刚想安慰几句突然瞧见他的房门没关。
修者耳聪目明南山当惯了凡人还惯用以前的五感可真有心去看也能看得极远。她略一集中精力视线便轻易穿过敞开的房门落在房中破旧的茶桌上然后就看到了几本书册。
南山一眼认出有点像启蒙时所用的那些书。
钟伯被南山拒绝后颤巍巍地转身离开南山却突然叫住他:
“钟伯!
钟伯停下脚步,扶着厨房的门框回头:“仙君夫人,还有事吗?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真的?钟伯眼睛一亮。
南山点了点头,往旁边退了一步。
钟伯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连忙净手洗菜,南山默默后退到门边,见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案板上,便不动声色地溜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房间,因为常年关着门窗,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老人味,家具相比她和守心的寝房要差很多,但该有的都有,也算是一应俱全。
南山径直走到桌前翻看,果然是她启蒙用的书,上面还有她跟守心打闹时,不小心留下的墨迹。
“仙君夫人。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南山震惊抬头,看到门口颤巍巍的老人后,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她竟然没有发现他!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老得连走路都打摆子,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发现!
“您在看什么?
钟伯背光而站,一张脸躲在阴影里,叫人怎么也看不清楚。
南山默默放下书册,笑道:“您做饭的时候,我一个人无聊,就想着随便走走,结果发现您房间的门没关……我本是想帮您关门的,可突然瞧见了我的书册,就进来瞧瞧。
说罢,她直接反问,“钟伯,我的识字书怎么会在您屋里啊?
钟伯颤巍巍进门,南山立刻绷紧了后背,指尖也不动声色地酝起灵力。可钟伯什么都没做,只是走到桌边停下,拿起了一本书册仔细地瞧。
良久,他笑着说:“这书册是我写的。
“您写的?南山惊讶。
“准确来说,是我抄的,钟伯看着书册,似乎陷入怀念,“人家的孩子都有书念,我们家的也不能不识字呀,所以我就找人借了书册,一字一字地抄写,再一字一字地教他,他很聪明,也学得很快,他是东夷最好、最乖的孩子。
“您说的孩子是……南山试探。
钟伯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一双浑浊的双眼突然垂泪:“那是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
他突然崩溃,抱着书册踉跄蹲下,一时哭得撕心裂肺,南山看得心下不忍,正要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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