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晴瞬公主府。
邹鸣沁把在礼部书库中有关墨卷和朱卷信息,都详细汇报给了吕晴瞬。
“做得还真是天衣无缝……哪怕是我们知道了不对劲,却连一丁点证据都找不到。”
吕晴瞬皱眉道。
“而且,现在你的行踪也暴露在对方那里,只怕接下来,这案子会越来越不好调查。就算是揪到什么线索,也会被对方立即销毁,就像那个刘丙一样……”
邹鸣沁点点头。
但她没有灰心,只是安慰道:“虽然现在主动权全然不在我们手上,但也不是没有破局之道。”
“你想将计就计?”吕晴瞬猜出她的想法。
“对方既然派人来监视,估计也做好了被我发现的准备。”
邹鸣沁一手托起脸,分析道。
“不过,对方应该很自信于我即使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法通过他们反击。”
追查邹亮的事,崔岩雀没有亲身去做,而是专门委托了一个暗卫。
那人叫梁吹,做事很妥当也很隐蔽,精通易容术,且非常善于伪装。
她也是吕晴瞬手下身份最多、隐藏最深的暗卫。
所以,敌人大抵还不知道邹亮已经被她盯上。
“也有另一种可能。”
吕晴瞬喝了口茶。
“对方很确信,就算你察觉到了邹亮,从他身上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邹鸣沁笑出了声。
这倒没错,确实是如此——虽然查了这么些个日子,但她们真的还没在邹亮身上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多亏姜折阔用系统预测了邹亮的卧底身份,心里有了底,她才舍得让梁吹继续锲而不舍地深挖下去。
唯一借由邹亮推测出的邹宇下落,也是在孙氏医馆偶然得知。
“那就是我们运气好了。”邹鸣沁笑道,“哪怕是十成中,对方有九成确信我查不到,可毕竟还有剩下那一成。”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个推断。”
吕晴瞬凑近了些,正色道。
“那些人,要如何才能做到,与考场上的你们同时写出替换的墨卷?你可有想法?”
“主考官宋太傅是监考之人,手下必然也有可派遣的巡考使。”
邹鸣沁早已在来的路上思索了许久,便将自己大致的推断说了出来。
“若是我来策划这件事,那就会让记忆持久的巡考使去特定的考生旁监考,而后趁机记住她们已经写下的内容。这时候,把记下的文段同时转述给替写墨卷之人,先修改成现下的版本,再由擅于模仿字迹者抄下。”
吕晴瞬恍然大悟:“若是这么做,还真能办到……且确实是足够隐秘。”
“没错。虽然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这样做的,但我们可以先解决已经确定的问题。”
邹鸣沁的手指叩在桌面上,她沉思着。
“比如……模仿我们笔迹的人,是谁?”
鸿雁学堂中,参加这次科考的女子,虽然从前也写过诗词、著过文章,但几乎都没有机会传到外头去。
她们并不显才名,也不太可能会有流落在外的手稿。
所以,要习得她们的字迹,没有那么容易。
多多少少,是要与她们皆熟识,且常有机会见到她们写字的人。
吕晴瞬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肃。
二人对视的瞬间,知道彼此都在暗自心惊。
“那人……说不定是学堂中的人。也许是老师,又或许是学生……可,会是谁呢?”
邹鸣沁的脑中,学堂各人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闪过。
按理来说,学堂里最不可能会出叛徒。
鸿雁学堂招收的第一批女学生,既有出身名门的贵小姐,也有身份低微的民间女。
但无论如何,在她们正式进入书塾之前,邹鸣沁都对她们做过调查。
至少保证家世干净、知根知底,才会让她们入读学堂。
那些女孩子,也大多都向往入仕做官,读书、中举是她们的心愿,又怎么会在这样一场事关重大的春闱中,选择背叛所有人,投奔敌方呢?
她将学堂里的所有人都寻思了一遍,也没想出有哪一位是不对劲的。
但邹鸣沁又始终觉得,自己似乎隐隐忽略了什么。
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管怎样,若真是学堂中有人做出了这种事,想必也并非她本意。”
邹鸣沁叹了口气,道。
她说完这句话,吕晴瞬却依旧沉默着,没有给出回应。
只是良久后,才轻声喃喃了一句,“或许吧。”
邹鸣沁心中沉了沉,却也无话可说,只是暗自又在心中叹了叹气。
吕晴瞬,毕竟是这个皇朝的公主。
况且,她还是一位手握权势、野心勃勃、意在夺嫡的公主。
她光华万丈,比她的所有兄弟都要更适合做皇帝。
所以,邹鸣沁自一开始投入她门下时,便已经清楚。
吕晴瞬往后,必然与历史上每一位强势的帝皇一样,既怀着牵系万民的贤德佛心,又拥有果决狠辣的雷霆铁腕。
在她眼中,每一条为她所用的人命,都早已标好了价值。
所以对于吕晴瞬来说,邹鸣沁的命,就是比崔岩雀的命更宝贵;
而同样的,无论叛徒有什么样的矛盾与苦楚,叛徒就是叛徒。
吕晴瞬甚至可以原谅她,但却一定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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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过后,已过丑时。
更深露重,吕晴瞬邀她留下,在公主府上暂住一夜。
但邹鸣沁还是婉言拒绝,坚持要回邹府。
“……行吧。”
吕晴瞬有些失落,忍不住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盯着邹鸣沁,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隐隐察觉到,邹鸣沁的心中,也对她有着避之不及的畏惧与疏离。
她自然最清楚其中缘由,也知晓邹鸣沁这样做,才是最最得宜。
但还是不免在心间琢磨着,渐渐咀嚼出了几分酸涩。
“那你坐我府上的马车回去,我现在就让人去备车。”
邹鸣沁点点头:“多谢殿下。”
“不必说这些无用的话。”
吕晴瞬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一丝烦心挂在了脸上。
但顿了一会儿,她咂咂嘴,又不情愿地补上了一句。
“很晚了,你快些归去罢。我自会多挑几个身手了得的暗卫,一路护送你回去。”
邹鸣沁闻言,颇为大逆不道地笑出了声。
“怎么!你还不乐意?”吕晴瞬心中种种,顿时搅和在一起炸了锅。
她摇摇头,竟还无辜道:“我都笑了,哪里是不乐意的样子?”
吕晴瞬看不得她这副卖乖的模样,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也会如此多虑。”邹鸣沁道。
“哪里是多虑?”吕晴瞬又忿忿地转了回来,“刘府那日,你都险些要被那群贼人捉住杀了!后面我派暗卫去查,也没探出那群人是什么来处。”
“现下还要继续查案,一日不揪出这事的来龙去脉,便一日不能确保你的安危。”
邹鸣沁看见,她双眼莹润发红,竟然是含了泪。
她不由得愣住。
她的本意,哪里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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