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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邪修

小说:

知卿仙骨

作者:

木秋池

分类:

穿越架空

《知卿仙骨》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监狱中肆虐的业火,在季应玄面前却陡然颤缩,向两边退出一条路。

他身如分水而出的红莲,拂袖穿过觳纹波起的滚滚气浪,衣襟上的暗绣莲花纹隐隐光亮,不敢有一粒飞灰落于他衣袖,而他脚下踩过的石砖,业火不敢再向此弥漫。

狭窄黑暗的监狱中被业火映成一片金赤色。

两旁的牢房铁栅都被利器破开,已经空无一人,季应玄站在甬道分叉处静静聆听两侧的动静,须臾,转身向右侧寻去。

他心中冷淡地想:不必急着去救她,只要烧不死她,活该她多吃些苦头。

她就是被太羲宫宠坏了,才敢这般得意忘形,随随便便举身赴死。

虽是这样想,脚下的步伐却毫无凝滞,隐约听见流筝的惊呼后,甚至加快了几分寻过去。

甬道的尽头又有一处拐角,向内藏着一间隐秘的牢房。

与旁的隔间不同,这间牢房的四面墙壁由钢架拼接而成,间砌以厚实的青砖,最外层又用精钢铁皮封困,牢门也并非铁栅门,而是铜铁合金钎焊成的整面实心门,足有一尺之厚。

牢房虽然坚固,却已被红莲业火烧了个洞穿,摇摇晃晃的牢门悬挂不住,径直向流筝砸下来。

季应玄目光一冷,闪身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向旁猛得一转,将她护在了怀里,自己却不能动用灵力抵挡,后背上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季公子!”

流筝错愕地扶住他:“你没有灵力,怎么也跑进来了,太危险了!”

季应玄眉心拧成了一道“川”字,睇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也知道危险”。

流筝却会错了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没用,只是业火非同凡响,你还是赶快出去的好。”

季应玄说:“一起走。”

流筝摇头,指向牢房,牢门被烧掉后,露出里面一支灼灼盛开的业火红莲,正悬在空中,向四下散着业火的火苗。

她飞快说道:“业火最初就是从此处燃起来的,红莲不毁,业火不息,我必须将它毁掉。”

“你想怎么办?”

流筝往头顶望了望,说:“须得将顶上炸开,让外面的雨水落进来,将红莲一起浇灭。”

季应玄对这螳臂当车的行为颇有些无语。

她想得太简单了。

业火之于红莲,如香气之于寻常花朵,像她召来的和风细雨,能扑灭红莲衍生出的业火,却不能毁损红莲,须得是冰凌寒彻的千钧之力方有一试的可能,譬如雁濯尘祭出命剑后举力镇压,或者将整座止善山搬过来。

但季应玄也知道,不试上一试,流筝不会死心。

他只能配合着说道:“此处逼仄不能展开机关鸢,你踩着我的肩膀跳上去,将顶上劈开。”

流筝点点头,又叮嘱他:“我上去之后你就跑,千万不要等我!”

季应玄在她面前蹲下,因他背上受了伤,流筝只能面对着他,双脚踩着他的手心向上一借力,屈膝稳稳地架在季应玄肩上。

隔着薄薄几层云纱,柔软的小腹紧紧贴上了季应玄的脸,在业火焚烧的焦气中,降真花的甜香仍然十分浓郁惑人。

季应玄下意识屏住呼吸,当即就后悔了。

流筝被他挺拔的鼻梁抵住小腹,感觉更是十分怪异,连忙扶着他的头想站起来,踉跄间险些从他身上摔下去。

“小心。”

他出言提醒,湿热的语气落在她腰间,透过云纱衣料,引起了一阵情不自禁的轻颤,令流筝更加慌乱。

好不容易两人都站稳,流筝往左侧墙壁上打入一枚机括匕首,踩着它的刀柄上跃,再次跳起后左手牢牢抓住顶上凸出来的一截钢筋,右手打开充斥着灵力的机关剑,找准业火红莲最上方的位置,前后晃荡着蓄力,然后狠狠向上砍去。

一下,两下,三下。

石制壁顶的裂纹不断加深,忽听哗啦一声响,天光与碎石一同坠落,弥漫的白色灰尘中,季应玄精准地接住了摔落的雁流筝。

“咳咳……多谢!”流筝从他怀里起身,“你怎么还不快跑?”

季应玄道:“我一介凡人,本就怕火,进得来出不去,倒不如等会同你一起出去。”

听说他怕火还要闯进来找她,流筝心中十分动容:“真是难为你一片心意,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会叫你受伤!”

她说着便把季应玄护在身后,转头看向牢房里,见外面凝聚了寒石灵气的雨丝落到了红莲身上,红莲嘶嘶作响,焰光逐渐黯淡,轻轻舒了口气。

但她却没有瞧见,季应玄拢在袖中的右手缓缓做了个手势,随着他修长的五指轻轻收拢,那支业火红莲的光影也渐渐黯淡,最终十分乖觉地化作一阵星火,湮灭在微雨天光中。

流筝十分高兴地原地蹦起:“你看,我就说有用,咱们成了!”

季应玄敷衍地笑了笑:“雁姑娘果然聪慧。”

***

红莲已毁,业火余焰不足为患,流筝一面向外走一面劈开墙壁,叫外面的寒雨渗进来,将监狱里头的业火也灭了个干净。

待两人走出监狱,发现外头围着的人竟比方才多了一圈。

郡守范成刻带着一百多个衙役将监狱围住,他们正同狱卒一起清点从业火中逃出来的囚犯数量,核对她们的身份容貌后,重新给她们套上枷锁,叫她们排成一排,跪在湿冷泥泞的土地上。

扫眼望去,二十几个囚犯,竟全是年轻姑娘。

浸润寒石灵气的雨水里,她们单薄的身子更显孱弱,个个面白如纸,颤颤发抖地挤作一团,身上那层纸糊似的囚衣紧紧贴在身上,已接近透明。

衙役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不住往她们身上瞟,时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流筝的眉毛当即竖成两道。

她从绣囊里翻出一块拳头大的银元宝,往正在阖目养神的季应玄手中一塞:“咱们刚进城时见过几家成衣铺子,你帮我买二十六件干爽厚实的衣服来。”

说罢气冲冲上前,揪住一个方才列阵的听危楼弟子,询问祝楼主的下落。

那弟子见她手中提剑,面有怒容,不敢多言,指了指对面的茶楼。

茶楼避雨檐下一张小桌,两盏香茶,祝伯高正与范郡守对坐,低声商议些什么,见了流筝,招手叫她上前去。

还未等流筝开口,祝伯高先道:“贤侄女,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咱们向云郡的郡守范大人,当朝丞相的女婿,素有克己奉公、铁面冰心的名声,你当与他见一见礼。”

范成刻仰着一张国字脸,捻着两道粗蛇眉,大腹便便挤在圈椅里,像一坨兜不住的猪肉。那双三角眼里射出不友善的光,放肆在流筝身上打量。

流筝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冷冷一笑:“什么范郡守张丞相,世外修道之人不认这些,我来是问问那些女子都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刚从火里逃出条命,就要戴枷受折腾?这雨并非凡雨,淋久了会出人命的,请先派人将她们安顿好。”

“一群贱蹄子,死不了。”

范成刻说:“你并不知晓,这些女子都是本性淫/乱、不安于室的邪道女修,乃是狐妖转世,专采有修为男子的元阳,伤风败俗,有违天道!哼,莫说是在雨里跪一会儿,便是死在火中也无所谓,反正下个月她们都要受宫刑后浸猪笼而死。”

说罢又若有所指地哼了一声:“女子修道本就有违天命,实乃淫/乱祸事之源也。”

流筝脸色冷如寒冰。

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抬起尚未收起的机括剑,“咔嚓”一声将小茶桌劈成两半,抬脚往范成刻心窝猛踹一脚,那圈椅摇摇晃晃向后仰倒,只听“哎呦”一声,范成刻像一个胖陀螺一样滚了出去。

祝伯高猛得站起来:“流筝,怎能如此放肆!”

“对不住。”流筝收了剑,冷笑道:“方才见一好色鬼要上范大人的身,情急之中多有得罪。”

范成刻被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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