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阮清廷捂着额角的伤,从指头缝里小心翼翼地瞄着阮清月。
同时还大声地‘哎哟’个不停,一会儿哼哼疼得受不住,一会儿抱怨肯定要留疤,以期望获得阮清月的心疼。
最好软声安慰他几句,然后再免了他的责罚。
耳边是他聒噪的声音,阮清月却在出神。王詹事的刻意针对,显然不止是误抓那么简单,背后怕是牵扯着太子与齐家的暗中较量。
她甚至怀疑,齐首辅肯让齐盛拜师,还拉上清廷当了师兄弟,是不是想把沈家和阮家,全都拉进这趟浑水里。
他们这些大人物斗来斗去,最后连累的,往往是清廷这样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却是其他人至亲的小人物。
阮清廷‘哎哟’了一路,看阮清月一直都没有反应,知道自己这次的责罚是躲不过去了,下马车的时候他耷拉着脑袋,跟在阮清月的后面进了阮府。
“小姐,小少爷,”管家迎上来,“老爷今日去当值,还没回府。”
阮清廷眼睛一亮,偷偷松了口气,父亲不在,至少不用挨顿狠骂了。
他刚想跟阮清月往月华堂走,就见春桃急匆匆跑过来,凑到阮清月耳边压低声音:“小姐,老夫人让您带着小少爷去慈安堂,姑老夫人来了,身边还跟着程公子,说是...特意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阮清月脚步一顿,心里门儿清。这哪是请安,分明是提前把程砚舟带来相看了。
她低头看向身边阮清廷鼻青脸肿的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阮清月拉着阮清廷的胳膊,温和地问:“清廷,姐姐对你好不好?”
阮清廷不明所以地点头,莫名觉得姐姐有种笑面虎的感觉。
阮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等会儿到了慈安堂,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别插嘴,祖母问你,你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阮清廷一脸茫然,刚想问“说什么”,就被阮清月拉着往慈安堂走。
进了慈安堂,果见老夫人和姑祖母坐在上首,姑祖母身边站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他面如冠玉,眉眼温软,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越发的风度翩翩。正是多年不见的程砚舟。
他看到阮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微微颔首,声音温润有礼:“清月表妹,许久不见。”
“清月回来了啊,快坐。”老夫人笑着招手,指着程砚舟介绍。
“清月,你瞧瞧你表哥,如今可是越发出息了!他现在在翰林院当差,上个月陛下看了他写的《边防策》,特意夸他有远见,说他是年轻一辈里少有的栋梁之才。而且他人品也好,你姑祖母常说,他从不沾花惹草,每日就埋在书堆里,性子沉稳,最是可靠。”
姑祖母也跟着笑:“可不是嘛!我这孙儿,别的不说,对人实诚,若是将来成了家,定能好好疼惜妻子。我想着你们俩小时候玩得好,如今都到了年纪,便带他来给你祖母请安,也让你们俩叙叙旧。”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阮清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她朝背后的阮清廷挥挥手,示意他该出来了。
阮清廷从她背后钻出来,笑嘻嘻地朝几人打招呼:“祖母好,姑祖母好,程表哥好~”
老夫人一下子就看到阮清廷鼻青脸肿的样子,眉头瞬间皱起:“清廷这脸是怎么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跟人打架了?”
阮清月连忙上前一步,温声解释:
“祖母,清廷跟着齐盛去了鸿胪寺驿馆。您也知道,那里关押着携春殿刺杀的北戎嫌犯,围着禁军,多危险啊。他俩不知天高地厚,竟想偷偷溜进去看北戎的冷美人瑞侧妃,结果被王詹事的人抓了个正着,说是要按‘通敌’的罪名论处!您看看他这脸,就是被他们打的,若不是齐统领及时赶到,怕是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呢!”
阮清廷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姐姐。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姐姐的话也没有夸张,但听她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就这么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呢。
阮清廷想开口反驳,为自己正名,却被阮清月悄悄掐了一把胳膊,只能把话咽回去,委屈地低下头。
“什么?!”老夫人和姑祖母都惊得站了起来,老夫人一把拉过阮清廷,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我的乖孙,你怎么这么大胆子?鸿胪寺那种地方也是能去的。那可是陛下盯着的地方,万一真被按上通敌的罪名,咱们阮家都要跟着受牵连。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姑祖母也跟着叹气:“可不是嘛!现在朝堂上本就不太平,北戎的事更是敏感,清廷啊,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原本好好的相看氛围,瞬间被阮清廷的事情打乱。
老夫人满心思都是孙子和阮府的安危,哪还有心情再提让两人叙旧的事。
程砚舟看在眼里,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地打圆场:“老夫人,祖母,您二位也别太担心。阮小公子年纪小,好奇是难免的,这次也是受了教训,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阮清廷立刻殷勤地点头,噘着嘴撒娇:“是啊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老夫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吃了这次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祖母别生孙儿的气了~”
老夫人挂念自己亲孙子,朝阮清月道:“清月,你赶紧带清廷回去敷药,好好看着他,别再让他乱跑了。等你父亲回来,记得把此事告诉他。”
阮清廷一颗心刚放下,闻言商量地问:“....啊?要不,还是别说了吧?”
老夫人不赞同地看着他,“必须说。”
事关朝堂,万一因此事被人捏了把柄就不好了。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阮清廷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阮清月一起出了慈安堂。
“姐姐~~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揍我的。”
阮清廷还没有完全放弃,见老夫人这条路走不通,便打起了阮清月的主意,“你帮我求求情吧。”
阮清月道:“祖母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
阮清廷失望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我去找姑祖母!有她和程表哥在,父亲肯定不好意思对我动手。”
阮清月拉住他:“不许去。”
“为什么?”阮清廷不满地道。
阮清月叹口气,“你以为姑祖母带着程表哥来府是为了什么?”
阮清廷不以为意,“探望祖母的呗。”
阮清月摇头,“咱们刚进慈安堂的时候,祖母和姑祖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阮清廷仔细回想她们当时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到姐姐笃定的眼神,阮清廷惊讶地道:“姑祖母想让你嫁给程表哥?”
阮清月点头。
阮清廷了然道:“姐姐不愿意?”
阮清月坚定地道:“不愿意。”
阮清廷没有再问为什么,“那好吧,姐姐不愿就算了。不过我瞧着祖母对程表哥挺满意的,姐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觉得你还是早日和祖母说清楚比较好。”
“我会尽快的。走,先回去给你上药。”
阮清廷捂着脸向后退,“现在不能上药。我要等父亲回来,等他看完我这副惨样,说不定还能少罚我一些。”
阮清月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开玩笑似的给他出主意:“既如此,你最好再去院里摔几下,这样才能引起父亲的同情心。”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摔。”
阮清廷却觉得此计可行,开始认真地在院子里寻找可以‘摔倒’的地方。
阮清月好笑地看着他,门口小文捧着个青瓷瓶走了进来:“小姐,这是齐府派人送来的,说是齐大公子特意吩咐,给小少爷治伤的药膏。”
阮清月接过瓷瓶,指尖摩挲着瓶身的纹路,心想这齐凛倒是细心,只是还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看着身边正龇牙咧嘴揉额头的弟弟,心里的顾虑又深了几分。
清廷和齐盛成了师兄弟,如今又因鸿胪寺的事被齐凛所救,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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