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父亲站在她这一边。
父亲疼她爱她是不假,但这都是在她没有影响家族,影响他仕途的前提下。
一旦有了对比,就像上次沈惊鸿来邀她外出游玩一样,不管她是不是身体疲累状态不佳,父亲都会催促她出去陪着沈惊鸿。
因为沈惊鸿和她背后的沈家,能给父亲带来隐藏的利益。
所以阮清月在说这样一番话时,纵然前面已经分析了眼前的局势,她也把握不准父亲的心思。
在阮父沉思的时候,她暗中握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手,等着他的话。
对面阮父看着阮清月坚定的眼神,心里更感慨了。
“齐家和太子的矛盾,暂时还牵连不到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先看看局势再说。”
阮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父亲不会让你成为棋子。程家的事,父亲会帮你周旋。你姑祖母安排的程府宴约,你先去,应付一下场面,剩下的交给父亲。”
阮清月心里松口气,眼眶微微发热:“多谢父亲。”
“傻孩子,谢什么。”阮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父亲的骄傲。只是委屈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
从前厅出来,夜色已经深了。阮清月走在回月华堂的路上,心里却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有父亲的支持,至少她不用再独自面对这些压力。
她抬头看向天空,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洒下淡淡的月光。月华如水,浸润着她的周身,在她的脸上漫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心中的压抑和倦怠也随着消散,阮清月的嘴角扬起,声音悦耳清脆,“小文,走吧。”
纵然是照顾她长大的小文,也被眼前阮清月浅笑的模样看呆了,愣愣道:“小姐,您比月中仙子还好看!”
阮清月失笑,“就会说些讨巧的话。”
小文跟着她向前走,路上还不忘表忠心,“小姐,婢子说的可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啊。小姐现在整个人都亮亮的,像在发光,可不是比月中仙子还好看嘛。”
阮清月心道,那是因为她心中的担子,被父亲带走了大半。所以她才有心思驻足院中赏月。
也不知道慕流光此刻在做什么。
想到他,阮清月的指尖不自觉抚上颈间他送来的平安扣。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小文,年底祖母送我的那套银丝嵌珠的流苏,还在吗?”
“在呢,过了年嬷嬷就收在库房了。”小文连忙应道。
“去取来。”
阮清月眸中漾着柔波,指尖轻轻摩挲平安扣,心想既然他送来了礼物,她也要回礼好安他的心。那条银丝嵌珠的流苏,拆开之后缀上几颗珍珠和猫眼宝石,做条简约的发链正好。
慕流光发质光洁润滑,乌黑如墨,披发时配着发链定是好看,念及此,她唇角笑意更深。
小文捧着樟木匣回来时,阮清月已点好烛火。
她打开匣子,取出银丝流苏,嵌珠的银丝在烛下泛着冷光,阮清月指尖翻飞,不过片刻就从妆匣里找到了颜色形状都搭配的猫眼宝石。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小文凑过来问。
“做个发链。”阮清月头也不抬,语气里藏着笑意。
小文疑惑道:“老爷的年龄不适合,小姐是要送给清廷公子吗?”
阮清月摇头。
小文了然,坏坏地问:“那是送给今日马车内那位公子吧?”
阮清月指尖一顿,抬眸惊道:“你怎知道?”
“小姐从马车下来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儿,眉眼都带着羞意呢。以前和.....”
小文停顿了一下,她几乎日夜都跟着阮清月,自然知道小姐和李怀仁之间已经彻底没了关系,也不再记挂他。
小文继续道:“以前小姐和李公子相处,小姐从来都是端庄的,哪有这般娇态呀。可见那个马车里肯定是个很得小姐喜爱的公子~~”
“你别乱说,小心嬷嬷听到了骂你。”阮清月假装恼道。
小文吐吐舌头,哒哒地跑出去,又搬来一盏灯,“婢子不说了,婢子给小姐举着灯。”
阮清月被小文看的耳尖发烫,表面上又保持镇定,低头继续穿珠,烛火映着她含笑的眼,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说是闭嘴,小文是个耐不住性子的,没过一会又开始说话,“小姐,是谁家的公子啊?”
阮清月没搭理她。
小文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不肯说,我猜猜,嗯~~是慕统领对不对?”
阮清月一愣,眼睛终于从发链上移开,看向小文:“你怎会猜到?”
“我可是小姐肚子里的虫儿呀!”
小文骄傲地说,末了又忍不住,自己承认了:“小姐从马车下来时,我认出车夫是慕统领的副将于衡假扮的。”
阮清月无奈失笑,原以为自己藏得好,竟被这丫头窥破了心思。
小文忽然歪头:“可慕统领是武将,平日都束发,这搭配披发的发链,他能用得上吗?”
“总有披发的时候。”阮清月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耳尖就热了。
像他那样的人,只有晚膳沐浴之后才会披发。自己这话一出,不是说她见过他披发的模样吗。
烛火映得她脸颊泛红,小文看得真切,揶揄道:“小姐这是想到什么了?脸又红啦!”
阮清月轻拍她一下,却忍不住弯了唇角。
未过多久,一个素银缠枝衔珠宝石发链在她手中制成。阮清月小心地把发链放到匣子里,准备明日找机会和慕流光见面的时候把它送出去。
却没想到慕流光自从进了内廷之后,忙的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再加上他在宫里,不能轻易外出,再见面更是难上加难。
初六的时候,阮清月如约来到程府。
有了父亲答应帮忙周旋的话,阮清月并没有打算带阮清廷过来。可他一听说阮清月要来程家给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堂表妹庆贺生辰,就猜到这其中肯定是祖母和姑祖母安排的,非要跟着她一起过来。
阮清月不放心,回头叮嘱他:“你今日的任务,就是来这里赏赏花吃吃饭,其他不必多言,知道吗?”
这话她都唠叨一路了。阮清廷懒洋洋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有些话不好和他说的太直白,阮清月道:“记住就好,万事不能丢了体面,不然父亲还会罚你。”
上次擅闯驿馆的事,阮父罚他跪了三日的祠堂,最后还是因为要去见师父,阮父才放他出来。
跪的阮清廷膝盖肿了好几天。
脑海里回想那种难捱的痛觉,阮清廷脸色慎重了些,“我知道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
想到姐姐不喜欢程砚舟,还被祖母和姑祖母强迫来这里,阮清廷又立刻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破坏姐姐和程砚舟的独处。
你放心吧姐姐,你不想嫁的人,我一定能让你嫁不成。
阮清廷挺胸抬头,撸着袖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进了程家的门。
姑祖母就在门口的小院里等着,看到两人过来,笑着迎上来,拉着阮清月的手往花园走:“清月来了!快跟我来,砚舟在花园里等着呢,他还特意给你准备了牡丹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阮清月心里清楚,这是要把她和程砚舟单独留在花园。
她还未说话,阮清廷就笑嘻嘻地站到了阮清月和姑祖母的中间,佯装好奇道:“姑祖母,我也想去程府的花园看看,让我跟着一起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牡丹呢。”
姑祖母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也好,你也一起来热闹热闹。”
几人径直来到花园,程砚舟正站在牡丹花丛边等着,见她们进来,笑着上前:“清月表妹,清廷表弟。”
他手里端着一盘牡丹糕,递到阮清月面前,“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你尝尝,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阮清月刚想接过,就听阮清廷“哇”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果树:“姐姐,表哥,那是什么果子?红红的,看着好好吃!”
没等阮清月反应,阮清廷就朝果树跑了过去。
程砚舟脸色微变,连忙道:“清廷表弟,别碰!那是醉仙果,吃了会……”
话没说完,阮清廷已经摘下一颗果子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眼睛一亮:“好甜!姐姐,你也来尝尝!”
阮清月心里咯噔一下,醉仙果她听说过,是一种制酒的果子,吃了会让人头晕眼花,像是喝醉了一样。她刚想上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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