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一趟西藏太过浪费时间,并且文菁也不想经历长途飞行了。
文菁将嘎乌盒里大小不一的颗粒物全部倒了出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灰色陶盘里,另一部分在杯子里。
颜色是浅黄色的,碎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倒是有些像沙滩上的一捧沙。
文菁凝视这堆东西很久,没伸手拿。她走到控制面板前去把暖气关掉,再折返,低头,伸出舌头沾了一部分颗粒吞进嘴里。
没有味道。
如同陈年老粉笔的口感。
没多久,它们就吸干了口腔内所有水分。文菁猛灌了两杯水,跑到茶几前打开电脑,搜索骨灰是什么样子的,随后冲到卫生间里一顿狂吐。
这似乎真的是骨灰,但没有青稞粉的味道。
应该说,它没有任何味道……
文菁下楼去买了一包烟,站在路边点燃。文菁没抽过烟,她跟店员要了销量最好的一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烟里吸入口腔的气体味道和不加糖的冰美式很像,但有点恶心,这东西味道她不太适应,而且它还没有冰美式那种提神解渴的功效。
按理来说,尼古丁本身有提神的功效,但文菁却觉得没感觉到。
没有过肺,文菁把嘴里的气吐掉。
站在雪地里看一支又一支烟燃尽,最后,她把最后一支烟的烟头按灭在烟盒上,扔进了垃圾桶。
无聊透顶。
文菁买了几瓶威士忌回公寓。
看着自己银行卡上变多的数字,文菁谈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意识到自己被被迫确认了自己孤单的境况,而这个事实还在继续变得更清晰。
好无聊啊……
这么想着,文菁将杯子里的东西分三次倒进了三瓶威士忌里。
凭着呼出的二氧化碳变暖的屋子令人窒息,文菁躺在沙发上,将三瓶威士忌都喝光。
空了的酒瓶整齐地排列在茶几上。
文菁蜷在沙发上睡不着,她又走到卧室去,窗外的光照进屋里,她很讨厌,但又不能拉上窗帘让屋子完全漆黑,那样她容易做梦。
鹅绒的被子盖在身上轻飘飘,文菁好烦。
从床上爬起来,她晃晃悠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压在自己身上,期盼自己能够入睡。
脑海里的声音却不肯消停,不停阻挠着她。
“下辈子我们还要做母女!”
“因为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菁菁,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你要记住,世界上只有妈妈会永远爱你。”
“现在只剩我们母女俩了。”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
第二天,一整天文菁都在读解剖学相关书籍,还看了很多有关的视频。
第三天,她买了一只青蛙、一只兔子还有一只白鼠,准备好所有工具和环境,给动物们固定四肢,开膛破肚。
第四天,文菁看了很多肋软骨切除术和皮下植入物手术相关视频和论文,开始动作。
文菁将盘子里剩下的一半和医用级羟基磷灰石混合,再用光固化树脂塑形制成了一段肋骨的形状。不得不说,如果文菁不学计算机,转学雕塑也很有天赋。
在临时改造的无菌室里,她给自己打了大量的利多卡因。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确认好位置,文菁将针头扎进自己的皮肤,针头的形状没入皮肤里看不见,但感知却清晰地将它描绘出来。注射利多卡因时非常痛,无论扎针还是推动针管都痛,并且在注射后神经的痛感虽然被麻痹了,但感知神经依然十分清晰。
比如手术刀的形状,虽然她在用眼睛去看,但身体自己也在看。
文菁取出了一段自己的浮肋,再将制作的肋骨安了进去。
过程说不上惊慌,也不可怕。只是这么近地看见肌肉和骨膜等组织很……神奇。
缝合处的疤痕如果不用眼睛去看,摸起来就和唇线差不多。文菁在缝合后休息了几天,联系姜沛礼去滑雪。之前,她就已将滑雪地选择权全部交给姜沛礼。虽然这种行为与抽盲盒差不多,但从结果来看,姜沛礼的选择Whistler还不错。
……如果他没在黑钻道上摔倒,把自己的韧带撕裂的话就更好了。
温哥华的空气湿冷,到了Whistler山区空气依旧冷,只是变成了干冷。
文菁的雪服和她的常服颜色一致都是黑色,和姜沛礼浑身蛋壳黄的雪服站在一起像两个极与极。
明明有手套,姜沛礼在商店里看到还是忍不住买了。
“文菁,你看这两对哪个好?”他举着一双婴儿蓝色一双薄荷色的,问。
文菁扫他的兴:“你自己本来的那双更好。”
“好吧。”姜沛礼也不恼。
结账时,姜沛礼将两双都买了,他一只手戴一个颜色,两个手都是不同的颜色。
姜沛礼显然是做足了攻略的。
在去度假村的路上,他和文菁介绍起雪场来头头是道。他还规划好每天要打卡怎样的餐厅和尝试怎样的雪道。
晚餐是姜沛礼给文菁做的罗勒意面。
文菁不常吃罗勒口味意面,但印象里味道还挺好的。
姜沛礼本来想做奶油的,结果发现自己没带奶油。他在厨房里翻翻找找:“我记得我买了奶油啊……”
最后只找到了一盒牛奶和一块黄油。
姜沛礼失落歉疚地说:“这个好像是发酵黄油,味道比较重,可能不适合做奶油意面。要不我给你做罗勒青酱的吧?”
作为干吃不做的人,文菁自然不会对辛苦劳作的人提过多的要求。
文菁朝他微笑,点点头。
刚吃下去的时候,罗勒松仁的香气混合橄榄油,确实很不错,文菁顺势而为地夸赞了姜沛礼的厨艺。可过了一会,一种过于鲜明的,类似青草混合樟脑的味道就翻涌而来,霸占口腔,覆盖脑神经,以至于文菁感觉罗勒的味道非常恶心。
一忍再忍,文菁还是忍不住吐了。
姜沛礼被吓了一跳,也没有再吃。他无措地站在卫生间外等待,等到文菁出来时,他眼眶红红,很是愧疚的模样。
“没事。我只是胃不舒服,你做的面很好吃。”
其实文菁说的是实话,可姜沛礼觉得她只是强装镇定地安慰自己,登时心里更难受了。后来,无论文菁怎么安慰,他依旧神色凄凄。
第二天在雪场,姜沛礼异常沉默。
选雪道时,姜沛礼没说技术如何,就选择跟着文菁上了黑钻道。
文菁问他:“你确定吗?”
姜沛礼轻松地笑着说:“当然可以,我跟着你!”
文菁总隐隐不安,他觉得姜沛礼从昨晚自己吐了之后就一直在强装开朗。
她叹了口气,认为安全还是比面子更重要,又问一遍:“你真的要去吗?”
“没事的,我想挑战一下嘛。”
刚开始,文菁还时不时关注一下姜沛礼,接着,她渐渐和姜沛礼拉开了一段距离。文菁看不到姜沛礼,开始自顾自地滑,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姜沛礼一声不吭地摔了。
而姜沛礼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他的技术还算不错,在蓝道上绰绰有余能玩的很花,不然他也不会强行上道,他没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站在坡顶上的时候,姜沛礼觉得眼前这雪道几乎是垂直坠向山谷,跟要跳楼似的,可他一旁的文菁就那样平静地滑了下去。
起初,姜沛礼跟在文菁后面还能勉强维持,但他感觉自己的动作比以往都更僵硬,转弯和面对雪包粉雪区也更涩了。
接着,一段时间过去,文菁和姜沛礼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非常急促。姜沛礼光注意脚下的路就很费劲,根本没有了欣赏风景的意思。
再后来,突然觉得要不行了,还没来得及停下来整个人就失控摔飞出去。
姜沛礼只感觉自己的腿好痛,但具体又不知道是哪里痛。
他被滑雪巡逻队固定腿部放到了救援雪橇上。
文菁看着姜沛礼苍白的脸,意识到自己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姜沛礼被送到医疗中心,他的ACL(前交叉韧带)撕裂了,需要转院才能手术。
文菁坐上救护车,陪着姜沛礼去医院。
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文菁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倒是躺在救护车担架上的姜沛礼反过来安慰她。
*
“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把你的假期毁了。”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的姜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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