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敲打木板,忽然被他攥住手腕,锤子落地,攥的有点疼。
她疑惑看着霄临鹤,未及开口,却见少年唇角莫名溢血,血渍顺着唇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洛溪震惊:"怎么又吐血。"
霄临鹤摇头。
热毒因强行催动灵力,没有及时压制,此刻他受余毒折磨的开不了口。
不愧是他制的毒,毒性如此之强。
鲜血不断流出,他怕弄脏衣服,嫌恶地用帕掩口。
他一手紧握她的手腕,一手捂着帕子,半晌才挤出一句:"不是......"
洛溪打量他:"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故意吐血阻我去寻幽谷?"
霄临鹤闭眼,差点被她的脑回路气昏过去。
分明是动用灵力,引发余毒,导致气血攻心。
洛溪看他湿漉漉的眼睛,突然心里一阵感动,不枉费她照顾许久,终于通了点人性。
还好,除了嘴毒自恋小气臭脸,倒也不算太讨厌,甚至有点粘人。
她扶他进屋躺下,轻拍后背:"不必这般舍不得。萍水相逢,终有一别。"
“……”
霄临鹤一夜无眠。
余毒蔓延,本该入定压制,可洛溪神经兮兮坐在身侧,在她恳切的眼光下,霄临鹤只能装作虚弱的模样,被迫在她身侧躺了一夜。
洛溪怕他着凉,不仅给他盖兽皮,又外加几层厚布,盖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棚子里还点了火堆,霄临鹤本就身中热毒,差点热毒攻心。
两人各怀心思终于挨到天明。
天光微亮时,洛溪留下几块铜板,拉着板车匆匆分发物资。
待物资发完,监工催人上工时,洛溪在劳作地收拾妥当,给霄临鹤告了半天假。
这时,隔壁地块的两个组长提着锄头,晃晃悠悠凑过来,两人眼神一对,直接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阴凉处。
粉衣姑娘挑眉:“你这有没有消息?”
“什么消息?”
“自然是关于圣女玉清漪。昨日小兰去市集筹物资,听其他药奴说,但凡透露圣女行径,无论大小都重重有赏——不仅有肉吃,还能放奴籍。”
“都是被拐来的,哪来奴籍可销。”
粉衣姑娘:“这样说好听些,总不能叫流民逃户,好歹我生前是正经人家。”
小兰:“昨天我在路上瞧见,魔兵杀了一大片奴隶,就因为谎报圣女消息,可见其重视程度。”
“那你们还敢起心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赌一把说不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粉衣姑娘望着她,“你不是要去寻幽谷?肯定得提前见杨监队。
说真的,你当初就不该来这,该留在他身边才对。
当时你伤得那么重,他都能救你,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放弃?
那里不过是男人多些,你使点手段往上爬,消息又灵通,也许早就能脱身。”
洛溪抽回胳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洛溪心头一紧:“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她循声奔去,只见一个低等老妖跪在地上,衣裳破得像碎布,周围围着几个魔兵,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这片地界归洛溪管,她却从没见过这老妖,出入边界有结界兽看守,他怎么进来的。
鞭子抽在老妖背上,破布瞬间裂开,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泥土。
老妖匍匐在地,连连哀求:“大人饶命!我不是偷跑,听闻少主找圣女,前阵子我见过个穿白衣服的姑娘,身手利落,就偷偷撕了她片衣角。
您瞧瞧,这是不是圣女的东西?能否换口肉吃。”
魔兵甲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白布,满脸嫌弃地凑到猎犬鼻子底下。猎犬嗅了嗅,忽然呜呜两声,往后缩了缩。
魔兵狠狠拔剑出鞘,寒光乍现间,一道蛇鞭斜地里抽出,精准地击飞长剑。
啪的将长剑打飞,长剑深深插入土中,剑柄兀自铮铮嗡鸣。
魔兵手中一空,转头就见洛溪不紧不慢地收着蛇鞭,面色清冷地踱步而来。
“又是你!”
“是你的人吗,就敢抽。”
老妖“扑通”一声又跪下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大人!我原是杨监队手下的人!北区缺人时我被抓去顶工,一去就被扣下,我媳妇将要临盆。我跟着主子出来,就想回去看她一眼。
洛大人,我有奴隶印,我有奴隶印的!”
说着,他撕开破烂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青紫色的皮肤上,满是刻着“杨”字的奴隶印记,胸口、腹部、背部,皆是烙铁烫出的疤痕,皮肉外翻,横沟交错。
杨成立爱给奴隶烙印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这般密密麻麻的印记,显然是把老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玩物。
洛溪不太想救,怕他来路不明引来麻烦。
指尖摩挲着蛇鞭,她往前挪了半步:“既然他不是北区的人,大人无权越界处置。
这里是田埂区,他是杨叔的人,来这儿找我,许是送信的。大人伤了他,怕是不好向杨监队交代。”
魔兵怎会看不出她什么意思,上次来这,这的奴隶对他多有怠慢,连监工都懒散成性,这次还想借杨成立之口给他下马威。
虽然他混迹多年,没成为领头,但如今好歹有头猎犬,在痴傻的魔物中有些地位。
她一个低贱人奴,居然还给他甩脸色。
“狗仗人势的东西。”
洛溪指腹摩挲蛇鞭,将值午时烈阳高照,闷热的空中,两人的身影在热浪中模糊,微风携来树叶无声飘落,周围劳作的俘虏缓缓靠拢,林间冒出魔物,几只妖匍匐着发出稀疏声响。
此时远处道路传来吱呀声,车轮碾过黄土,重重颠簸。
魔兵丙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押送两车魔晶。两人视线交汇,魔兵丙随即迈步过来。
树上的小兰收起弓箭,暗自啧了一声。
“吵什么?”
魔兵丙声音洪亮,身形雄壮得比身旁魔兵高出一头,他挺起胸脯,大马金刀的往那一站,地都抖了三抖。
洛溪内心暗惊,是昨天找圣女的那个魔兵长官。
他的目光落在洛溪身上:“方才在争执什么?”
洛溪看向对面的魔兵,那人顿时哆嗦着挺直腰板:“我等从北区护送魔晶路过,见这老妖闯入田区乱跑,误以为是叛逃,便追了过来,没想到是洛组长区内的人。”
魔兵丙哈哈大笑,大掌如蒲扇,重重拍在他肩头:“既然是误会,便作罢。护送魔晶的板车坏了,叫几个细心的人把魔晶搬到其他车上。”
说罢,搂着那魔兵的肩膀离开了。
洛溪松了口气,挥手散了众人,与粉衣姑娘一同将瘫软的老妖扶到大树下。
老妖扶着胸口,大口喘息:“多谢洛组长,给您惹麻烦了。”
老妖气息微弱:“我也是没办法,媳妇是凡人,身子弱,被我丢下这么久,昨天我趁机逃回去,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开口就想吃口肉。我病急乱投医,才想着用那破布换点吃食。”
粉衣姑娘:“不是我说,妖叔,田埂区真不适合生育,诞下又是半妖,本就不受待见。”
老妖猛地站起身,胸口起伏:“只要能好好养,不受待见又如何?反正逃不出这牢笼,有个孩子留个念想,总比孤孤单单死在这儿强!”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这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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