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团间原本有一人的距离，现在紧紧地挨在一起。
云峦屈膝抱腿坐在蒲团上，失去眼镜的她只能茫然地望着门外，听力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灵敏。除了外面的雨声，耳朵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而呼吸声也渐渐同频，周围变得更安静了。
贺野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云峦的裙摆。
裙摆很长，到云峦小腿中下的位置。即使云峦提前将裙摆向上收，前端仍有一小条被雨水浸湿。此时，被浸湿的下摆正贴在云峦的腿上。
“你要不要试试盘腿坐。”贺野现在也是随意地盘着腿，只是因为没有脱鞋，两脚的位置放在蒲团外面。
云峦不解：“啊？”
贺野指着云峦的裙子下摆：“你裙子前面湿了，可以像我这样盘腿，膝盖刚好可以把湿的地方架起来，省得贴在腿上不舒服。”
云峦低头看，才发现裙子下摆已经被雨水浸湿，由牛油果绿变为深绿色。因为湿得不多，腿上原本就水迹斑斑，云峦半天愣是没有觉察到。
云峦听贺野的建议，准备改成盘腿坐。和刚刚一样，云峦不打算直接把脚放到蒲团上，铺开裙子，左右调整，尽量避免脚和蒲团接触。
云峦：“你经常盘腿坐吗？”
贺野：“对啊，有的时候思绪很乱，就会盘腿坐着冥想。”
漫天雨幕，群山之间，一座山神庙里两个人正襟危坐，像极了武侠小说中修炼的人。
云峦没忍住，把自己的脑补说出来：“你说咱俩是不是有一种武侠小说里，千里迢迢来赴十年之约的感觉。”
贺野顺着云峦的脑补往下说：“我这一身黑，估计是个独行侠，说不准还是个刺客。”
“大侠、刺客都不错。那我这身打扮，要么是个药谷圣女，要么是个用毒狠人！”云峦充分开发自己的身份。
贺野也提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是药毒双修。敢问圣手，要下棋吗？”
提议勾起了云峦的好奇：“怎么下？”
贺野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将它展开。纸巾上面有三横两竖的清晰折痕。贺野将其中一条折痕折回，纸巾就变成了3×3的格子。又从背包里掏出糖果袋，是云峦最喜欢的那款。
贺野从里面拿出五颗白桃味的糖，剩下的递给云峦，说：“咱们下三子棋，你挑一个口味做棋子，剩下的随便吃。”
云峦挑了自己最爱的柠檬味。
三子棋的套路就那些，只要先手保持冷静，就不会输。
两人轮流先手，胜负几乎是平均的，很快都对这个游戏失去兴趣，云峦又开始无所事事。
贺野收好“棋盘”和糖纸，问：“要玩故事还原的游戏吗？”
“故事还原？”云峦一时没想起来这是什么游戏。
贺野解释道：“我会给出一些信息，你要根据给出的信息，还原出故事。你可以向我提问，我会回答你提出的猜测与故事的本身是否相关。”
“我知道这个游戏！以前玩过，我们叫海龟汤。”云峦可是人菜瘾大的恐怖悬疑的狂热爱好者，内心已经迫不及待，“我可喜欢玩了，咱们快开始吧。”
贺野出题：“一个人见到另一个人，突然很高兴。为了方便提问，你可以理解为H见到L很高兴。”
“一个人见到另一个人，突然很高兴。H和L是失散的家人吗？”
“否。”
“两人是朋友关系吗？”
贺野迟疑了一会：“否。”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吗？”
“否。”
“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一次见面，那两人之间有债务关系吗？”
“否。”
连着四道问题都没有突破，云峦低头沉思，决定另辟蹊径：“H高兴，是因为L要死了吗？”
“否！否！否！不是恐怖故事。”贺野隐隐头疼，暗中怀疑是不是自己把细节藏得太多了。
“好好好，故事不是恐怖向，那我换个方向猜。”云峦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有玩过其他类型的海龟汤，琢磨了好一会，“H见到L很高兴，是因为和L有共同爱好？”
“否。”
“两个人是情侣关系？”
贺野回复得慢了一些，但答案仍旧是否。
“该不会L是H的工资吧？”
“否否否。”
换了方向还是三连否，云峦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激动地说：“不会是H暗恋L，所以一见到L就很高兴吧？”
贺野鼓掌为云峦庆贺：“Bingo！谜底就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所以见到她就很高兴。”
“啊，这个汤底也太那个了吧！”
“那咱们换一个游戏，你觉得这个……”
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消磨时间。
云峦又开始犯困，鼻尖萦绕着香气，这次像是板栗、蜂蜜、琥珀……云峦努力想要分辨出更多的气味来源，可意识就像是被塞进午后温暖的床榻上，无法抗拒地陷入黑甜的梦乡。
“峦峦。”
“峦峦。”
“峦峦。”
一声声低柔的呼唤，云峦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缓缓地睁开眼。
门外的重重乌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净碧蓝的天空，和煦的日光不远万里赶来拥抱人们，驱散了云峦身上的寒意。
云峦完全没注意自己刚刚靠在贺野的肩膀，直起上身向外看去，不禁感叹：“好好看的天空啊。”
贺野活动了下肩膀，用手给云峦指了个方向：“你看那边，有彩虹。”
顺着贺野手指的方向，一道大大的彩虹挂在天边。
云峦拍拍贺野抬起的手臂，兴奋地说：“快对着彩虹许愿，很灵验的。”
“好啊。”贺野学着云峦的姿势，认认真真对着彩虹许下愿望。
“保佑我每天都快乐！”云峦大声地说出愿望。
贺野原本在心里默默许愿，许到一半差点被云峦的声音打断，认真许好愿望才问：“你一直都是这么许愿的？”
“不是啊，这是我和彩虹的约定，我每次看到彩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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