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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误解

小说:

风登

作者:

尤洇

分类:

现代言情

零点的钟声敲响,《难忘今宵》如期而至。

又一次互道“新年快乐”后,郁先生和严女士带她回家,她手里握着那卷春联,看着两人恩爱缱绻的背影,心下忽然泛起一道涟漪。

滴滴点点的,却无法忽视。

“爸,妈,”不多时,她就决定,“我回趟观海听澜,把对联贴了去。”

郁先生不太赞成:“大三十晚上的,就别跑了,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再回去贴吧。”

严女士也是这么想的,出语阻拦她:“就是,大晚上的开车不安全,尤其只有你一个小女孩,想回去明天再回呗。”

郁烟摇头,固执道:

“你俩快去睡吧,我回去了。晚上回来吃饭哈。”

严女士&郁先生见劝不住她,蒙着浓重的夜色与经久不息的炮声把她送上车,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跟爸爸妈妈说一声。”

“好,”郁烟打着车,老实道:“等等回去就跟你俩讲。”

两人站在门口目视她离开,才无奈的相视一笑,折身回了家里。路上的车很少很少,几乎看不见几辆,郁烟踩在限速数字上,飙回观海听澜。

她没回自己家,拿着春联与小猫的围脖去了宋栖寒那儿。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呛的她直咳嗽。

许久不见,薯饼身上有肉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瘦骨嶙峋,它的三个孩子们也长大了,圆圆的脸上逐渐长出与它相似的五官。

唯一不变的,还像之前一样调皮。

郁烟把春联搁到茶几上,蹲下身体去给薯饼戴红白色的围脖,调整好松紧度后,满心欢喜的给它拍了好多张照片,给严女士和陈竞航一人发去一份。

没等她们回复,她放下手机,上了楼。

楼上黑灯瞎火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如果不是看到车库里停放着的那辆奥迪A8和茶几上的那么多酒瓶,她真不敢确定宋栖寒在不在家。

摁下卧室的门把手,敞开门悄悄走进去,房间里黑漆漆的,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床铺整洁的连条褶皱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回来睡过的样子。

正当郁烟心下生疑时,身后的浴室冷不丁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顿了一下,抬步进了浴室。

就看到——

浴缸里装满了水,却不见热气,反而有股冷意扑面而来,而宋栖寒,就穿着禁欲的黑衬与西裤,完全把自己浸在里面。估计是没听到她进来的动静,他眼睛紧闭着,呼吸平缓,满溢的水面已经漫到他的下巴,再往上一点点,足够把他彻底溺于其中。

她走过去,正想叫他。

却发现。

水里不断有血渍弥漫开来。

一下子给她吓到了。她急忙蹲下去,手扶上宋栖寒的肩,一个劲儿的摇他,试图唤醒他:“宋栖寒!宋栖寒!你醒醒!喂!不是!大过年的!你干嘛啊?!!”

浴缸里的冷水因为她不断摇晃的动作澎湃出势不可挡的波浪,溅了她满身满脸的水,她根本顾不上擦,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

把宋栖寒弄醒。

“宋栖寒!”不知道是被冷水冻到,还是害怕,她的手抖个不停,连带着唇瓣都褪去血色,有些发白,“你快点醒过来啊!宋栖寒!要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至于成——”

“——我没死。”

宋栖寒微微睁眼,狭长黝黑的眼里不见一丝醉意,有的,只是清醒与平静。他声线有些哑,却不难听,反而有种莫名的性感,“不用管我,让我泡会。”

郁烟被他这副样子吓坏了。

听到他的声音首先愣住,随后,才从酥麻的脊椎里迸发出死里逃生的庆幸,最后,才是共同往脑袋里倒灌的惊恐与生气。

她一把推开他,脸色阴寒的抹了把脸,站起身来。

“行,那你自己去死好了,”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看他被她的影子覆盖出一层雾蒙蒙的灰暗,声音冷冰冰的,显然是气急了。她冷笑一声,口不择言道:“以后再管你我跟你姓。”

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被什么拽住。

她停下脚步,闭了闭泛红的眼,回头看。

宋栖寒之前浸泡在水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起来,手腕上有鲜血在流淌,顺着他抬起的弧度,划过他白皙的皮肤,最后,汇聚成一滴,滴落到地上,炸开刺眼的血红。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指尖紧紧捏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又是一滴血砸落到地砖上时,他眼底终于漾起不同的情绪。

那双眼,疲惫,又脆弱,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碎掉。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带着讨好意味的轻声道:“郁烟,别不要我。”

郁烟看不了他这副样子,狠心的别过眼,“不是你让我别管你?”

“要管。”

“那就赶紧起来,别这副死德行。”

“你别走。”

“你快点的,别磨叽,”郁烟斥他,“松手,我去拿药箱。”

他绷紧的指尖略微放松,不等重新收紧,郁烟大跨步走出浴室,去拿药箱,再回来,他狼狈不堪的靠坐在浴缸旁,神色痛苦。

郁烟叹了口气,去扶他,“还好吗?能不能走到床那儿?”

“能,”宋栖寒借着她的力,虚弱的走到床边坐下,还有心思关心她,“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

“——我要不回来,你就等着过头七吧。”

宋栖寒自知理亏,没再说话,郁烟三下两下把他的衣服脱掉,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直视他一身的皮开肉绽。

眉头紧紧蹙着,“川”字型不能再明显。

“宋栖寒,”她用棉签沾取碘伏,往他伤口上涂着,声音紧绷,“这谁打的?”

“我爸。”

“大年三十晚上把你打成这样?!这年还想不想过了?!”

“嗯,他知道股份的事情了。”

“真是个好爹,”郁烟气呼呼的,恨不得直接把碘伏泼他身上,“你也是,就这么任由他打?不能还手还不会躲?”

宋栖寒垂下眼帘,可怜的紧,“我打不过他。”

她知道他这是在跟她满嘴跑火车,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想打。也没对他的家事过于指点,就只冷嘲热讽了句:

“你真出息。”

没再多说什么。

多半袋棉签用完,才好不容易给他消完毒,好在他药箱里的药还挺齐全,该有的全都有,郁烟挑挑拣拣,拧开一管红霉素软膏,给他被打出伤口的地方涂药。

宋栖寒也不喊疼,就安安静静的坐着。

活像个没有血肉、感受不到疼痛的机器人。

郁烟看他这样,越看越冒火,故意用沾满药膏的棉棒狠狠摁上他的伤口。他疼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却依旧不喊一句“疼”,只绷紧身上的肌肉,轻轻“嘶”了声。

“疼就说,别跟个死人一样,”她没好气的扔掉用过的棉棒,又拿了一根新的出来,“我说过了,有什么就表达出来,我懒得猜。”

宋栖寒眯着一只眼,“疼。”

“还有呢?”

“要抱。”

“抱不行,刚给你上完药,”郁烟说着,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道浅尝辄止的吻,哄小孩一样,“亲一下得了。”

宋栖寒聚拢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看上去愉悦的不行。

她撂他一眼,淡淡道:“卖惨和示弱是两回事,不让你卖惨,没说不让你示弱。宋栖寒,很多时候,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在乎你,愿意对你好。”

“比如你?”

“嗯,疼就喊疼,脆弱的时候就找我倾诉,别憋着不说,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正好碰上。”

“你...不会觉得我没用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郁烟不太理解他这是什么脑回路,但当她想起他爸妈从小就不要他,他一个人在瑞士,好像除了强迫自己坚强,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以外,也确实没什么人能聆听他的痛苦后,就忽然又觉得可以理解了,“时刻有用是对机器人的标准,不是对人的,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喜怒哀乐,就会有无法消化的难过瞬间,这不能证明你没用,只能证明你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想当机器人还是人?”

“人。”

“那不就结了,”郁烟耸肩,拍拍他没有伤痕的肩膀,“好了,三天别沾水,记得天天涂药。”

她拧好药膏的盖子,收拾药箱。他看着,一把拉住她,“你要走了吗?”

郁烟抬眼看他,“你希望我走吗?”

他摇头。

“说出来。”

“别走。”

“那就不走,”她放好药箱,不知道想起什么,回头问他:“你吃晚饭了么?”

宋栖寒愣怔,“没吃,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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