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来自京城,盖着镇抚司朱红大印的加急令,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青阳县令周正源的案头。
当周正源看清那令信上的内容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从官帽椅上摔下来。
“镇抚司……办案?”
“怀疑……前朝余孽?”
“封锁……陈家村?”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场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匪寇火并案”,终究还是引来了那群他最不想招惹的来自京城的真正的豺狼!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师爷,早已是面无人色,声音都在发抖,“这镇抚司的命令,我们若是听了,便是得罪了那位神秘的陈公子。可若是不听……那可是违抗圣上亲军,形同谋反啊!”
周正源的脸上,阴晴不定,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不住地往下淌。
他在这官场沉浮多年,靠的就是一个“稳”字。
可如今,他却被推到了一个必死无疑的十字路口。
向前一步,是万丈深渊。
退后一步,是刀山火海。
许久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听!”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我们只是小小的七品县令,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除了听话,还能做什么?”
“立刻传我将令!”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调集县衙所有衙役,并征调城中所有驻军!立刻!马上!将陈家村方圆三十里内,所有的道路关隘给我死死地封锁起来!”
“记住!要做到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飞出来!”
“另外,”
他看向师爷,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派一个我们最信得过的人,去福临楼,找孙管事。就说……就说故人有难,让他……自求多福吧。”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知道,陈默对他有不杀之恩。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提醒了。
……
一场看不见的铁幕,正在以青阳县城为中心,朝着陈家村的方向迅速地合围而来。
而此时的陈家村,依旧是一片祥和。
村民们还沉浸在棉花丰收和即将到过上第一个暖冬的喜悦之中。
只有陈默,从斥候们日益频繁的关于官道上兵力调动异常的汇报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东家,情况不对。”
陈四的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他指着沙盘上,那些被标记出来的红点,“从昨天开始县城通往我们村子的几条主要道路,都被官兵设立了关卡。今天早上,就连那些最偏僻的小路,都出现了巡逻的骑兵。他们只盘查不伤人但许进不许出。我们派出去的几个斥候,都被挡了回来。”
陈默看着沙盘,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不是青阳县令周正源的手笔。
周正源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来招惹自己。
能让他做出这种不惜撕破脸皮的举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受到了来自更高层,他完全无法反抗的压力。
而能施加这种压力的纵观整个大夏,除了皇权本身,便只有那个让他日夜忌惮的镇抚司!
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狠!
“他们这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陈默的声音,冰冷如铁。
“那我们怎么办?”
陈四急道,“要不要……趁着他们包围圈还没彻底合拢,我们集中兵力从一个点强行突围出去?”
“不。”
陈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芒,“我们哪也不去。”
他抬起头,看向那座由他亲手设计,由全村人用心血和汗水浇筑起来的高大而坚固的城墙。
“他们想把我们当成瓮中之鳖。却不知道,我们这里早已不是什么村子。”
“而是一座,能磕碎他们满嘴牙的钢铁堡垒!”
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盘之上,声音斩钉截铁!
“传我命令!”
“从现在起,陈家村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所有妇孺老弱,立刻转移到最安全的地窖之中!带足三天的粮食和水!”
“所有后勤人员,立刻将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所有武器装备,分发到每一个守城节点!滚石、檑木、金汁、火油都给我备足了!”
“玄武卫,全体将士,披甲执锐,登上城墙!我要你们,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巡逻!我要你们的眼睛,像钉子一样,钉在远方的每一寸土地上!”
“他们不是想看戏吗?”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地唱一出!”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镇抚司的刀,更利。还是我陈家村的墙,更硬!”
……
三天后。
陈家村外,那片熟悉的隘口。
一支约莫百人的骑兵队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他们清一色地,穿着黑色的飞鱼服,腰挎着制式的绣春刀,胯下的战马,神骏异常。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面迎风招展的绣着“镇抚”二字的黑色大旗。
他们行进之间,悄无声息,只有马蹄和甲胄的摩擦声,汇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为首之人,正是镇抚司百户,张远。
他勒住马缰,看着远处那座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高大的村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就是……陈家村?”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想象中的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最多有些简陋防御工事的村落。
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城墙高耸,箭楼林立,甚至隐隐能看到城头有重型军械寒光的……
军事要塞?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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