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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这日姜父姜母将府中的一应事宜都吩咐好了才离开。
姜嫮昨日兴奋睡得晚,今日便也就醒的略迟,起来时估摸着姜士维他们已经快到乡下庄子了。
她今日梳了百合髻,换了一身杏黄的襦裙,裙角绣了颜色相近的灵动凤尾蝶。
卫遮早就醒了,晨起锻炼完后便去了书房看书,窗子从内而外打开,他看见姜嫮如一株俏生生的迎春花般踩在落叶上。
拎起了一点点裙角,小巧的指尖粉粉,琥珀黄色的绣鞋底薄,脚下落叶一点点碎开。
卫遮看得出来她的亢奋。
因为病弱,扬州城里姜嫮没有玩的很好的朋友,只有一些过节送礼的表面朋友,还是与姜士维生意上有往来的几个。
毕竟没人愿意玩的时候带一个随时会有可能发作的病秧子。
直到卫遮的到来。
姜嫮得到过许多东西,有爹爹娘亲给的,堂兄表哥等等送的很多。但卫遮,姜嫮一直觉得他像是上天突然赐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礼物。
救了自己的性命,还让她有点喜欢上了他。
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
姜嫮白嫩的小脸上挂着笑,忽的她一抬脸,见到了卫遮看过来的目光。
“卫遮!”
她高高招起手,眼中盛满了纯稚的快乐。
卫遮指尖还捏着书,可看着姜嫮的脸,他的心蓦地跳漏了一瞬。
没有开口,目光也忘了收回。
姜嫮笑容更大了,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一路踩着落叶过去,裙角的蝶翩翩起舞。
书房的窗子原本是两扇普通的方形,可幼时的姜嫮便觉得读书的地方应该敞亮,要能一眼望得见外面景致。于是小小的她便要求拆了那两扇窗,改成了又大又宽的窗子。
书案是在窗边。
以姜嫮的身量,她跪坐时窗子正好卡在胸前的那个位置,而到了卫遮,他则是整个人都露了出来。
他腰背总是挺得笔直,眉眼垂着很寡淡的弧度,鼻梁很高,唇也总是抑得没有弧度。
姜嫮站在窗下,书房里只能瞧见肩颈以上。她双手搭在敞开的窗棂上。
“卫遮!”
“嗯。”
卫遮看她一眼,也不问她干嘛跑过来,然后目光又移到书上。
“卫遮!”姜嫮又喊了他一声,一点也不为他的敷衍气恼。
眸子亮晶晶的,似乎只要她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她就能欢快地抱住尾巴一顿撸或者摇。
“卫遮!卫遮!卫遮!”
终于在她一连喊了好几遍后,卫遮似是无奈,终于放下了从刚刚就没翻过页的书。
“小姐,怎么了?”卫遮问。
明明他的神情与刚刚没有太大差别,可姜嫮就是从上面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无奈。
还有宽容。
这点认知让姜嫮笑得更开心,眼睛弯成月牙,“我今日很开心。”
“你呢,卫遮,你开心吗?”
卫遮倏地一怔,从没人问过他是否开心。
或者说,他短暂的二十年里,好像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
即使是他被人捡回去的那三年。
“嗯,开心。”他说。
声音很轻。
像个骗子。但姜嫮没管,得了这句话后,她便转身回到那团落叶上,将叶子踩得发出零碎的声响直至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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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晚上才会热闹些,街市上小儿拿着河灯游乐,万树银花乍开。
月亮斜挂,姜嫮站在街头,惊喜地望着面前盛景,眼中是快溢出来的欢喜,卫遮感受到了袖角边的隐约重量,低头看了一眼。
姜嫮白嫩的指尖紧紧拉住了他。
她又高兴又紧张。
他们身后站着四个练家子,都是姜父姜母留下的,个个身高马大,身材壮实。
姜嫮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景地方,采薇采竹也甚少来,一时主仆几人都有些局促。
她凑近了卫遮,小声问:“我们是要去放河灯的,去哪里放啊?”
她眼巴巴地盯着卫遮瞧,模样可怜又好笑。
卫遮指尖微微蜷缩,声音很轻:“我带小姐去。”
扬州城向来是个富贵温柔乡,连中元节都办的浩浩荡荡,姜嫮他们行至街市最繁华之处才发现,一座酒楼前竟被改成了法事会。
艺人戴了涂满各种色彩的诡秘面具,高大的柱子上燃了火把,随着鼓声摇铃声,他们脸上的面具似乎有了活气,看着唬人又新奇。
姜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瞧,卫遮便也停下了脚步,任她看个够。
身边的守卫为他们隔开了大半人群,但还是狭隘,姜嫮几乎是被卫遮半拥在身前。
少女甜香若有若无地窜入卫遮的鼻息,他气息敛了敛,随即后退半步。
“好厉害啊。”姜嫮小声激动说道。
卫遮倒是没她那样兴奋,他左右望了望,有不少男子盯着他身前的少女看。
眼神流露的意思分外明显,他不禁皱眉。
姜嫮傍晚临出来前,是在屋里待了半个时辰精心打扮了才出来的,换了发髻换了衣裳,点了花钿又上了胭脂和口脂。
此刻格外动人漂亮。
她身体不好,是以襦裙外加了件披风,将她的身姿略掩了些,所以周围瞧来的男子都是看的她的容貌。
卫遮忽的眼睫抖了下,他突然发现了姜嫮梳的发髻。
——那是已经成婚的妇人发髻。
喧闹中,卫遮的心好像沉沉一跳。
他身上的威压突然放大几倍,身旁还有大着胆子看过来的人都被他以眼神给阻挡回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姜家的奴,他想。
待姜嫮看了有小半盏茶的工夫,卫遮终于低声开口:“小姐,现在要去放河灯吗?”
姜嫮这才想起她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差点就忘了。她点点头,细嫩白皙的手背压在他的袖角一端,无端旖旎。
“好,走吧。”她说。
卫遮将她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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