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阵子冷了天寒地冻的,大郎早起不易,晚哥儿想让他住的离顺天府衙门近些。”常金花从她卧房出来,对兰娘和郑淑慎说。
两人忙对常金花行礼问安,长辈在场,再加上与孟晚本来就不大熟悉,两人多有拘谨。
“都到榻上去坐,我去看看阿砚和通儿,你们慢慢聊。”常金花自觉也没什么和她们二人聊的,还不如去看孙子。
兰娘是知道常金花出身农家,没那么多规矩,所以起身送了人便安心坐下。郑淑慎则略显不安,犹豫着问道:“我们没打扰老夫人休息吧?”
孟晚拉他坐下,“不打扰,我娘就是坐不住,咱们三家亲密,淑慎嫂子叫老夫人就显得生份了,唤声常婶我娘还爱听。”
“琼娘怎么样了,阿寻治得可好?”后一句孟晚问的是兰娘。
提起女儿,兰娘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怎么不好?比我在盛京找到所有大夫都可靠。说是按他的法子食补,慢慢调养,等养到十二三岁,保管什么药丸也不用吃了。我还没特意谢过你呢!”
孟晚笑道:“有法子制就好,提什么谢不谢的,往后常带琼娘过来串门,等天冷了她就不便出门了。”他和宋亭舟是把祝泽宁当弟弟的,祝三爷现在又和自己做生意,连糖坊都不顾,一心扑在驿站上东奔西跑。
兰娘之前混迹贵族圈子,见识算是有的,她本身也比旁的女娘胆大,郑淑慎则刚好相反,整个人柔柔弱弱,说话也慢条斯理。
他们二人认识许久,相互熟悉。孟晚长袖善舞,插在其中也不显突兀。晌午常金花亲自掌勺做了一桌席面,留两人在宋家用午膳。
饭后二人告辞离开,出了拾春巷大门后郑淑慎又上了兰娘的马车,“兰娘,你说我们今天没有烦扰到她们吧?”
之前宋亭舟一个汉子在家,家里又没有内眷在,她们俩不好上门,又怕宋家觉得怠慢,所以孟晚一回来,她们就一起过来露了面。
兰娘知道郑淑慎的性子,劝慰他道:“你就放心吧嫂子,这有什么的,常婶是农家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晚哥儿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他们如今着急买新宅子,等新宅子买好,我多带你过去认认门。”
自从和柴郡退婚后,兰娘就不再硬往权贵圈子挤了,旁人送帖子给她,她也是三回去一回,无聊是无聊,但轻松自在许多。后来吴昭远携郑淑慎入京后她又有了伴,孟晚回来她就更欢喜
了。
兰娘同郑淑慎说了些宋家的情况,郑淑慎回家后,吴昭远也同他讲了一些。之后两人又与孟晚见了几次,才算是熟悉起来。
孟晚手里有钱,买起宅子手到擒来,只是离皇城近的宅子不好买,买的人远比卖的人多。他也是百般考虑才选出来两座,第一座不管大小还是位置都正正好好,不是别的,正是第一任顺天府尹边大人曾经住过的宅院。
边大人在任十多年,宅子越扩越大,住的是足有五进的大宅,其内大小院落共有八座,大堂、仪门、曲径通幽,影壁、书房、花厅等,应有尽有。
宋亭舟身为三品朝臣,五进的房子是能买得,只是架深、梁栋、绘饰、房檐等各有规制,不可逾矩。边家曾经的宅子就和是为宋家量身定做一样。
只可惜是个凶宅。
刑部现在对边大人的死还没个说法,边家人也静悄悄的没有喧闹,把宅子低价转手给了牙行,一家子默不作声的回了老家。
这就是普通文官的缺点,家里在朝中的顶梁柱没了之后,一家子之前再花团锦簇都是一场空,迅速没落成普通乡绅。
也难怪从龙之功诱人,勋贵之家傲慢。
为了避免总是搬家,孟晚看的就是大房子,第二座宅院同样是五进大宅。
缺点是离皇宫没有边家近,骑马需半个时辰,而边家只要两刻钟,但离顺天府倒是很近,一刻钟的路程就到。
第二个缺点就是里面有些**,整座宅子都要大修。这点就很愁人,这么大的宅子,大修最快也要半年,他家又着急搬家,算来算去还是边家的宅子更合适。
“晚哥儿,要不咱们就买松雪巷的那座宅子吧?先修出来一座小院给大郎住着,我和阿砚小辞不着急搬家。”常金花做为相对迷信的古代人,有点接受不了住枉死之人的故居,总觉得心有疑忌。
“成,那咱们就定松雪巷的那座宅子,我叫人把人牙子喊过来签订契”既然有其他选择,孟晚也不想让常金花住的不舒心。
岂料等孟晚把人牙子叫过来,对方点头哈腰的说松雪巷那间宅子今早已经卖了。
“我昨日才去看过,那么大的一座宅子今早就卖出去了?”
“孟夫郎,实在对不住,小的也是刚收到的消息。”盛京的宅子不缺人买,特别是三进的宅子最是紧俏,五进的虽然没有三进卖的快,但有钱人多的是
,也是有买家的。
松雪巷的宅子虽然破了点,但是位置优越,之前一直闲置,也是最近才挂出来卖。
而且盛京的牙行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房少买家多,房源大部分都在买家手里捏着,哪家牙行给的上价钱,就交给谁卖。松雪巷的宅子就是被另一个牙行的牙子给卖了。
难得空出来两座符合条件的大宅子,这就没办法了。孟晚无奈的看着常金花,“娘,不如就定兰翠巷边家这个吧,我去护国寺找些高僧来诵经祈福完咱们再住行吗?”
他们家人是不多,可从岭南带来的家什太多了,再加上皇上御赐的器物也都是大件,普通三进宅子都略显局促,也只能买边家这座宅子了。
决定了之后孟晚就快速敲定,过了房契和地契。这些都是孟晚亲自去办的,因为在顺天府的辖内,他去顺天府过契的时候宋亭舟这个府尹大人全程陪同,孟晚还受到了许多暗戳戳的注目礼。
“你回去办公吧,我回去找人收拾宅子,择个好日子咱们再搬家。”孟晚劝住送到顺天府门口的宋亭舟。
宋亭舟叮嘱,“那你回去小心些,别让蚩羽离你左右。”
“大人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夫郎的!”蚩羽拍着胸脯保证,若不是他的孕痣就这样清清楚楚的生在额头上,蚩羽可比那些柔弱的文官健硕多了。
孟晚拿着崭新的地契回去,立即着手准备清扫房屋,找道士批搬家的好日子,再请护国寺的和尚提前到宅子里去诵经祈福。
他自己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能按常金花的心,花多少钱都值得。
一切准备妥当,从孟晚找牙行到最后搬家也不过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十一月中旬,天空飘荡着大片的雪花,宋家一大家子的人坐在马车上,浩浩荡荡的从拾春巷出来,在凌晨最冷的时候往新家走。
阿砚穿着厚重的棉衣,外面还套着件红狐皮做的斗篷,一个劲儿的往孟晚身上钻,“好冷啊阿爹,我脚都要冻掉了吧?”
常金花把自己怀里揣着的暖炉放到阿砚脚边,“马上就到新家了,再忍忍。”
“通儿冷不冷?小叔的暖炉给你。”孟晚把自己的暖炉递给通儿。方锦容早在到盛京不久便悄悄的走了,通儿一觉醒来发现爹没了也十分淡定。
大家都习惯了。
通儿摇头拒绝,“小叔,你自己用吧
,通儿不冷。”他确实不冷这会儿手脚都是热乎乎的。
阿砚哆哆嗦嗦,“阿爹,要不把雪狼叫进来吧,它还能给咱们暖暖。”
孟晚敲敲他脑袋,“咱们这一车人都够重了,雪狼那么大再进来,不得把马车给压散了?”他在岭南特制的车厢可不敢在盛京使唤,被扔在拾春巷的宅子里了。
阿砚被冻急眼了,又困又冷,忍不住碎碎念,“干嘛非要听那个道士的天不亮就搬家啊?我们中午来不是很好吗?”
孟晚看孩子都有点魔怔了,紧了紧他的,“别乱说,谁家搬家都是天不亮的时候走?就这一天,忍忍吧,等晌午阿爹带你和哥哥、通儿一起去外面酒楼吃顿好的怎么样?”
阿砚撇撇嘴,吸溜了一下鼻涕,“我才不要出去,外面冷**。”
“夫郎,老夫人,咱们到了。”马车又行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兰翠巷。
门上的旧牌匾被取了下来,换上宋亭舟亲书的“京尹第”,简单明了。
宋亭舟把孟晚接下来,两人一人抱个孩子下来,楚辞则去搀扶常金花。他们慢慢吞吞的还没进门,雪狼就像一阵风一样钻了进去。
蚩羽跑进去追他,雪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因为搬得着急,宅子里面都没怎么大动,还是曾经的样子。应高僧建议,边大人的卧房被改成了佛堂,孟晚在庙里请了一尊观音菩萨的菩萨像供在里头。
别说,没请之前,孟晚觉得这座宅子挺正常的,请了之后,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疑神疑鬼,后背发凉。
大家起的早,除了常金花年纪大了觉少和宋亭舟要上早朝外,其余人都困顿不已,纷纷都聚在常金花院里补觉。
仆人各司其职,搬东西的搬东西,烧火烧炭供主家取暖的也在忙活。宋亭舟换好朝服,在朝服外又罩了件黑色的大鳌,牵着马出去准备上朝。
“大人,您先别走!”蚩羽快速跑过来拦住宋亭舟,雪生也面色凝重。
宋亭舟的眼眸比此时的夜色还要深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雪生抬头看他,神色凝重,“雪狼在花园里挖出了死尸,而且不止一具。”
早朝照例平平无奇,各部汇报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最有争议的就是太子的下落和今年的几场战事。
禹国现如今的朝堂都是主和一派,武将
地位远远不及文臣高,出色的武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几乎全是定襄国公一派,剩下零星两个或是小门小户,或是忠毅侯一派,两者加在一起也不能与定襄国公匹敌。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瓒呈上了一份书信,“陛下,这是安南国主呈上的请和书,据上述所言,太子殿下并不在安南人手中,至于死在安南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
夏垣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看了定襄国公一眼,对方虽然年迈,但背影依旧高大稳健,稳如泰山。
收回视线,夏垣低头垂眸,冷眼旁观。
皇上看过由内侍奉上的信件后,沉默良久,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太子乃国之储君,身份贵重,不论生死,都要尽快找到其行踪。”
他所坐的位置太高了,俯视众人,没人胆敢抬头对上圣目,更无从得知谈论太子行踪时,皇上此刻的表情。
“夏垣。”
夏垣手持笏板出列,“臣在。”
皇上沉声询问:“你之前说在安南亲眼所见太子尸首,眼下安南王说绝无此事,你如何辩驳。”
夏垣语气恭敬,面对皇上质疑,并无半点慌乱,“回陛下,臣当日确实亲眼所见棺椁中躺着身形与太子殿下极为相似的尸体,面目也与殿下一般无二,臣也不知此事为何,安南王如今为何又矢口否认。”
帝王又将目光移到武将里,“忠毅侯。”
忠毅侯从武将一行中出列,“臣在。”
“你秦艽在钦州英勇杀敌,听说已与廉王联手斩杀了安南一名虎将。”帝王的声音威严且不易琢磨。
忠毅侯双手握于胸前,躬身低头回话,姿态恭敬,尽显臣服,“小儿愚钝,都是靠着廉王殿下的王爵之势才能斩敌。”
“呵。”
皇上轻笑一声,离得极近的宫侍浑身汗**突然直立起来。
“安南王既以臣服,便让秦艽收兵,和廉王一起着手寻找太子的下落吧。”
忠毅侯回道:“臣,谨遵圣令。”
太子**都在暗自担忧,最前面的定襄国公始终不动如山。
偌大的朝堂一时间噤若寒蝉。
“顺天府尹何在?”皇上突然问道。
宫侍佝偻着背凑过去,“陛下,宋大人今早告了假。”
皇上稍显意外,“哦?为何?”
宫侍答:“说是他今日乔迁新居,居然从院子里挖出了二十一具尸体来。”
“他新宅买到何处。”
“回陛下,正是前任顺天府尹边大人的旧宅。”
地位远远不及文臣高,出色的武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几乎全是定襄国公一派,剩下零星两个或是小门小户,或是忠毅侯一派,两者加在一起也不能与定襄国公匹敌。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瓒呈上了一份书信,“陛下,这是安南国主呈上的请和书,据上述所言,太子殿下并不在安南人手中,至于死在安南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
夏垣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看了定襄国公一眼,对方虽然年迈,但背影依旧高大稳健,稳如泰山。
收回视线,夏垣低头垂眸,冷眼旁观。
皇上看过由内侍奉上的信件后,沉默良久,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太子乃国之储君,身份贵重,不论生死,都要尽快找到其行踪。”
他所坐的位置太高了,俯视众人,没人胆敢抬头对上圣目,更无从得知谈论太子行踪时,皇上此刻的表情。
“夏垣。”
夏垣手持笏板出列,“臣在。”
皇上沉声询问:“你之前说在安南亲眼所见太子尸首,眼下安南王说绝无此事,你如何辩驳。”
夏垣语气恭敬,面对皇上质疑,并无半点慌乱,“回陛下,臣当日确实亲眼所见棺椁中躺着身形与太子殿下极为相似的尸体,面目也与殿下一般无二,臣也不知此事为何,安南王如今为何又矢口否认。”
帝王又将目光移到武将里,“忠毅侯。”
忠毅侯从武将一行中出列,“臣在。”
“你秦艽在钦州英勇杀敌,听说已与廉王联手斩杀了安南一名虎将。”帝王的声音威严且不易琢磨。
忠毅侯双手握于胸前,躬身低头回话,姿态恭敬,尽显臣服,“小儿愚钝,都是靠着廉王殿下的王爵之势才能斩敌。”
“呵。”
皇上轻笑一声,离得极近的宫侍浑身汗**突然直立起来。
“安南王既以臣服,便让秦艽收兵,和廉王一起着手寻找太子的下落吧。”
忠毅侯回道:“臣,谨遵圣令。”
太子**都在暗自担忧,最前面的定襄国公始终不动如山。
偌大的朝堂一时间噤若寒蝉。
“顺天府尹何在?”皇上突然问道。
宫侍佝偻着背凑过去,“陛下,宋大人今早告了假。”
皇上稍显意外,“哦?为何?”
宫侍答:“说是他今日乔迁新居,居然从院子里挖出了二十一具尸体来。”
“他新宅买到何处。”
“回陛下,正是前任顺天府尹边大人的旧宅。”
地位远远不及文臣高,出色的武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几乎全是定襄国公一派,剩下零星两个或是小门小户,或是忠毅侯一派,两者加在一起也不能与定襄国公匹敌。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瓒呈上了一份书信,“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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