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小点声,别被人给发现了殿下在这儿。”秦啸云挺大的块头,偏偏说话时东张西望,他不做这副姿态大大方方的还好,越是这样越引人瞩目。
“叔父,莫要紧张。”太子颇为无奈。
虽然太子身边有葛全和秦啸云两位高手在,但孟晚也怕这位真出了什么意外,“殿下,你们是刚到赫山吗?不如先到草民家里落脚歇息吧。”
太子颔首,“本宫确实是想去西梧府找宋大人议事,怎么他没陪夫郎一起来赫山县?”
说到这个孟晚还想问太子呢!
但这会儿不是提问的好时机,聂二夫郎还在后面的马车,太子的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孟晚只能先让蚩羽送聂二夫郎回家。
而后自己带太子、葛全、秦啸云三人回家。
一回宋家在赫山的住宅,孟晚便迫不及待的说起了宋亭舟被调回盛京的事。
“顺天府尹?”太子眉梢微挑,像是也有几分意外,“好,本宫知晓了。”
知晓什么了知晓?你倒是说出来啊!
孟晚心里急的不行,面上则勤劳的让人给贵客布置房间,准备饭菜。
“令堂这次没来赫山吗”太子突然问道。
“我娘还在西梧府收拾家当,等着启程去盛京和草民夫君汇合。”孟晚纳闷,这和常金花有什么关系?
太子若无其事的说:“上次令堂做的饭菜很合口。”
孟晚:“……”
懂了,炸鸡安排。
太子从小受宫中礼仪,吃起饭来也一板一眼,几口菜、几碗饭、几勺的汤,先用哪个,后用哪个,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不过他本人还算随性,让大家跟他一起用餐,其他人吃的多少有点拘谨。
饭后孟晚还是在太子身边旁敲侧击京城的事,他不明说,暗戳戳的提示,“殿下,葛大哥已经把我拿到的那封信件交给您了吧?”
太子侧头看了孟晚一眼,美人低眉垂眸,只露出半张脸也令人心动,他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信我已经拿到手了,孟夫郎这次功不可没,不若我赏你……”
谁要你那点赏钱了,我有的是!
“殿下!我夫夫二人忠于皇权,做的也是对朝廷有利的事,算不上什么功劳,怎么好意思讨赏呢?”
你还没登基,我们就在你这里领赏,皇上不得先把我夫君给踢开?
秦啸云在院子里和过招,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太子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终于给孟晚一点提示,“国公势大,廉王身后又有罗家,抓住把柄很简单,但要用好才有奇效。”
孟晚再聪明,朝堂诡谲也不如这些浸淫在权利中心的皇子臣老们,他只关心一点,“草民夫君可有性命之忧?”
见他不再伪装,露出焦急的神色,太子轻笑一声,“性命之忧没有,小麻烦可能会多些,孟夫郎进京就知道了。”
——
盛京城吏部衙门——
“宋大人,您的贴黄已勘核好了,考功司附写的行止都在后面,您看看。”
吏部的文选司郎中客客气气的将文册奉上,供宋亭舟查阅。旁边小吏也有眼色的端茶倒水,请人入座。
对比他初次授官被人威胁,如今地位天差地别。
宋亭舟端坐在椅子上,没动茶水,一字一句的将帖黄看完,交还给吏部官员。“多谢李大人。”
文选司郎中受宠若惊,“宋大人客气了,您的官凭我们派人送到府上即可,还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下官已经派人去取了,您在稍等片刻。”
赴任官凭何其重要,宋亭舟几乎是刚入京,回拾春巷后还来不及休息,洗漱后换了身衣裳就赶来了吏部。这会儿浑身疲倦,话也不想多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文选司郎中见状也不再多言,退出门去亲自为宋亭舟取官凭。
有不知道宋亭舟身份的小吏跑过去追着问:“李大人,里面这位什么来头?本朝有姓宋的高官吗?”他来吏部也有四年了,怎么从未听过哪个四品以上的朝官有姓宋的。
“你才来几年?本官七年前还为宋大人选过官,他是当年的新科进士。”这位李大人正是当年被王瓒和林苁蓉联手施压过的文选司郎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又是他为宋亭舟署理调任。
唉,人家七年往上升了多少阶了?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当时还以为宋亭舟被派到岭南,起码也要十年才能翻身,没想到人家七年过去居然就杀回京都了。
文选司郎中庆幸,还好当时没得罪人家,一直都是客气有礼,正这样想着,突然看见墙角处有个同僚在有意无意的往宋亭舟所在的厅内张望。
“
呦,这不是考功司的崔大人吗?你怎么到我们文选司来了。”
考功司郎中本就魂不守舍,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想怒又怕惊动厅内的宋亭舟,压着嗓子说:“吏部衙门就这么大,怎么?路过你们文选司都不准了?李大人未免太过霸道!”
他压着嗓子,文选司郎中可不会小声,他重重的干咳两声,故意把厅内休息的宋亭舟咳醒,“我不过是询问一声,怎地崔大人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也是听说陛下钦点的宋大人到了吏部,特意过来恭贺的?”
他们俩都是正五品,想再往上升到从四品,同僚也是对手,因此往日关系也称得上是如同水火。
李大人知道他得罪过宋亭舟,这才故意说风凉话。
考功司郎中心中暗恨文选司郎中可恶,但宋亭舟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宋大人,许久不见,恭贺您高升。”
堂堂五品京官,这会儿却姿态低的不能再低,生怕宋亭舟忆起七年前他放狠话的样子。
偏偏宋亭舟还真就记得,他本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却独独记住了吏部这个考功司郎中。因为孟晚八面玲珑,诋毁他的人太少了,也多是说他身为哥儿抛头露面的。
只有这位崔大人,当初一句句说自己夫郎无所出,话里话外让宋亭舟休了孟晚另娶,甚至以官途相威胁。
这件事,宋亭舟记了七年。
宋亭舟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直到把考功司郎中看到头皮发麻,才淡淡地回了句,“崔大人。”
考功司郎中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完了,这位竟然真的还记得。
宋亭舟从吏部拿到官凭,又到离六部衙门不算太远的尚宝司领取官印及腰牌。
顺天府尹的名头就像是通行证,这一套下来极为迅速,再回家去等候多时的吴昭远还没离开。
他和祝泽宁这几日轮流告假去城外接人,今天正轮到他去,结果刚好接到了宋亭舟。
“办好了?”吴昭远起身迎过来。
宋亭舟在好友面前不再撑着,邀吴昭远近内室,脱了鞋子靠在软塌上,“该取的都取到了,比预想中顺利,并无半点波澜。”
雪生把手里的东西展给吴昭远看,随后妥善的收进里屋的箱子里。
“那当然,你如今是
什么身份,吏部若是真有人使绊子才是奇怪了。”吴昭远心情复杂,既是为宋亭舟如今的成就感到高兴,又为了其他的事情为好友担忧。
宋亭舟按着自己额头轻轻揉捏,显露出一丝疲态,他颇为直接的问道:“昭远,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乱子?”
吴昭远叹了一声,“本来想让你先歇歇,再谈其他,可明日你就要入宫面圣了,至少心里有个底。”
宋亭舟睁开黑沉的眼眸,“你说。”
六年半外放为官,使他周身气势更加沉稳凝练,吴昭远突然觉得陛下点名让宋亭舟回来,也许确实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屋里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个雪生,吴昭远斟酌片刻说道:“上一任顺天府尹段大人,惨死在任上了。”
“而且也不光是上一任,之前的顺天府尹边大人在任上十二年,同样枉死。他死后,段大人仅上任三月就无故去世。”
宋亭舟似是对这个消息不太惊讶的样子,也只是吩咐雪生取几根蜡烛,放在面前的矮桌上点燃。
吴昭远看着窗外还早的天色,只是昏黄,并没有彻底黑下来,“你才来京中半日就听到了风声?”
宋亭舟缓缓摇头,“我在你口中刚听说此事,但我这次被突然调回盛京,想来也是朝中多有变故。”他这一路上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吴昭远满脸复杂,“我不如你。”
不说是他,一般人经历这种事都会害怕无措,绝对做不到宋亭舟这么淡定。
雪生送完蜡烛又送热茶,还是他们从岭南带过来的,只剩一小包了,他为宋亭舟和吴昭远各斟了一杯茶水,然后退到门口守门。
宋亭舟用骨节分明的手掌托起茶盏,放在唇边饮了一口,“边、段两位大人到底是**的?”
“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没传出半点消息。”吴昭远在京中人微言轻,知道的消息也是大家广泛流传的。
“明日我进宫面圣,应该会知晓一二内情。”宋亭舟内心平静,再差不过是办事不利,他是由圣上钦点回京,要是**就是打皇上的脸,短时间内应该性命无忧。
今晚吴昭远不回家了,就在拾春巷夜宿,小厮早早就回吴家去传递消息。
前院的月梅做了几个菜送过来,陶十一又去外面酒楼买了几个现成的肉菜,在厅内摆了一桌子。
阿寻的那一份月梅给单独端到了他屋子。
说实话,刚看到阿寻的时候,她心里以为这是宋亭舟的妾室。后来才发觉自己好像琢磨错了,这小哥儿像是宋家的贵客。
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月梅恭恭敬敬的对着,还嘱咐丈夫柳哥不要去后院。
吴昭远站在门口处眺望门外的院子,“泽宁说下了衙就来,怎么这会儿还没有到?”
他家过得不算富贵,身边也只跟着一个小厮,早早给打发回家报信了。
宋亭舟缓过了劲儿,“雪生,你让陶八去祝家看看。”
雪生得了吩咐刚往外踏出步子,祝家的小厮就被柳哥领进院子。
祝家的小厮认识宋亭舟,“宋大人,我家小姐今儿吃错了东西腹泻不止,大爷脱不开身,让我过来回禀您一声,今晚他就不过来了。”
“琼娘又病了?他心急也是应当,改日孩子好了再聚即可。”吴昭远这些年和祝泽宁在盛京,两家住的也近,时常相聚。
宋亭舟问吴昭远,“琼娘体弱?”
吴昭远轻叹,“娘胎里带的,泽宁不让说出去,怕你跟着操心。”
祝泽宁和宋亭舟都有孩子,只有他子嗣艰难,成亲这么多年也无所出。
宋亭舟叫雪生去喊阿寻,并对祝家的小厮说:“我带了郎中来,让他随你去祝家看看你家小姐的病。”
祝家的小厮知道宋亭舟和自家大爷关系非比寻常,当即也不回去禀告,直接应了下来。
陶十一送阿寻去祝家,宋亭舟安安稳稳和吴昭远用膳。
月梅做饭的味道一般,酒楼的菜又有些腻了。吴昭远动了几筷子,用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碗,他看宋亭舟动作飞快的吃饭,没一会儿饭碗就光了。
吴昭远失笑,“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能吃,那时候我记得大嫂还给你送饭。”
宋亭舟给自己重新添了一碗米饭,目光中带着暖意,“可能是年岁渐长,如今饭量已经大不如前,晚儿的手艺好,不像我只会煮个米粥。”
“有时候很羡慕你,和大嫂这么多年还是浓情蜜意。”吴昭远从前就很忧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比少年时期豁达不少,却也成为不了祝泽宁那般开朗的人。
因为明早要面圣,两人没有饮酒,吃饭、喝茶、聊天,倒也轻松惬意。
夜里吴昭远住在偏房,宋亭舟整理了一番行李和明早要穿的官袍后,便上床休息,这么远的路程连轴转,便是习武之人身体也吃不消。
他身体疲惫不堪,思绪却转动不停,多年没有进宫,要在脑海中复习当日在保和殿学的宫规宫礼,万不能殿前失仪。
还有昭远今日说的,两任顺天府尹无故去世的事……
浓墨般的夜色里没有人声,其余声音便格外清晰,枝繁叶茂的大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三两声栖息在花园里的小鸟梦语,还有不知来意的梁上之宾……
“谁!”
阿寻的那一份月梅给单独端到了他屋子。
说实话,刚看到阿寻的时候,她心里以为这是宋亭舟的妾室。后来才发觉自己好像琢磨错了,这小哥儿像是宋家的贵客。
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月梅恭恭敬敬的对着,还嘱咐丈夫柳哥不要去后院。
吴昭远站在门口处眺望门外的院子,“泽宁说下了衙就来,怎么这会儿还没有到?”
他家过得不算富贵,身边也只跟着一个小厮,早早给打发回家报信了。
宋亭舟缓过了劲儿,“雪生,你让陶八去祝家看看。”
雪生得了吩咐刚往外踏出步子,祝家的小厮就被柳哥领进院子。
祝家的小厮认识宋亭舟,“宋大人,我家小姐今儿吃错了东西腹泻不止,大爷脱不开身,让我过来回禀您一声,今晚他就不过来了。”
“琼娘又病了?他心急也是应当,改日孩子好了再聚即可。”吴昭远这些年和祝泽宁在盛京,两家住的也近,时常相聚。
宋亭舟问吴昭远,“琼娘体弱?”
吴昭远轻叹,“娘胎里带的,泽宁不让说出去,怕你跟着操心。”
祝泽宁和宋亭舟都有孩子,只有他子嗣艰难,成亲这么多年也无所出。
宋亭舟叫雪生去喊阿寻,并对祝家的小厮说:“我带了郎中来,让他随你去祝家看看你家小姐的病。”
祝家的小厮知道宋亭舟和自家大爷关系非比寻常,当即也不回去禀告,直接应了下来。
陶十一送阿寻去祝家,宋亭舟安安稳稳和吴昭远用膳。
月梅做饭的味道一般,酒楼的菜又有些腻了。吴昭远动了几筷子,用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碗,他看宋亭舟动作飞快的吃饭,没一会儿饭碗就光了。
吴昭远失笑,“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能吃,那时候我记得大嫂还给你送饭。”
宋亭舟给自己重新添了一碗米饭,目光中带着暖意,“可能是年岁渐长,如今饭量已经大不如前,晚儿的手艺好,不像我只会煮个米粥。”
“有时候很羡慕你,和大嫂这么多年还是浓情蜜意。”吴昭远从前就很忧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比少年时期豁达不少,却也成为不了祝泽宁那般开朗的人。
因为明早要面圣,两人没有饮酒,吃饭、喝茶、聊天,倒也轻松惬意。
夜里吴昭远住在偏房,宋亭舟整理了一番行李和明早要穿的官袍后,便上床休息,这么远的路程连轴转,便是习武之人身体也吃不消。
他身体疲惫不堪,思绪却转动不停,多年没有进宫,要在脑海中复习当日在保和殿学的宫规宫礼,万不能殿前失仪。
还有昭远今日说的,两任顺天府尹无故去世的事……
浓墨般的夜色里没有人声,其余声音便格外清晰,枝繁叶茂的大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三两声栖息在花园里的小鸟梦语,还有不知来意的梁上之宾……
“谁!”
阿寻的那一份月梅给单独端到了他屋子。
说实话,刚看到阿寻的时候,她心里以为这是宋亭舟的妾室。后来才发觉自己好像琢磨错了,这小哥儿像是宋家的贵客。
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月梅恭恭敬敬的对着,还嘱咐丈夫柳哥不要去后院。
吴昭远站在门口处眺望门外的院子,“泽宁说下了衙就来,怎么这会儿还没有到?”
他家过得不算富贵,身边也只跟着一个小厮,早早给打发回家报信了。
宋亭舟缓过了劲儿,“雪生,你让陶八去祝家看看。”
雪生得了吩咐刚往外踏出步子,祝家的小厮就被柳哥领进院子。
祝家的小厮认识宋亭舟,“宋大人,我家小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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