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三日月宗近停下来侧头看了一眼,呼吸平缓,额头还带着隐隐的汗迹……风早振睡得很香。
“主殿刚刚下课回来,很累吧。。”鹤丸国永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无息,“三日月你也太啰嗦了……鹤都快听睡着了啊。”
对上付丧神带笑的双眸和竖起的食指,他自觉地闭上嘴蹑手蹑脚绕到另外一边坐下,“你真的放下了?”
鹤丸国永歪了歪头,提着衣摆整理里面摘好的花苞去除不小心落进去的叶片,“我不信你这种老顽固会这么轻易就忘记她,是谁当初说‘华浮大人对你很好’来着?”
他学得惟妙惟肖,脸上是独属于这振极度自我的太刀的八风不动笑意浅淡。
三日月宗近静静凝望着孩子熟睡的脸庞,半晌后轻笑一声,“放不下又如何?”
彼时他亲手养大的女孩已经重返属于人类的世界,有了伴侣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这些神明……某种意义上也算囚徒。
在蹒跚求得的一方狭小空间内以为会孤独地度过余生,直到一方阳光忽然照亮了这小小的暗室。
她活泼可爱,天真无邪,身上只有阳光和肥皂的气味如同误入的小精怪。什么都不会只会跟在他们身后喊爷爷爷爷哥哥哥哥……闯祸了就皱起小脸对着手指撒娇,做什么事总会惦记着他们。
无论身躯还是心灵都早已被人世浮沉打得千疮百孔的渺小神明,终于还是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中被融化了一颗以为早已坚硬如铁的心。
偶尔三日月宗近坐在回廊下手边放着的全是审神者爱吃的糕点寡淡地喝着茶时也会觉得……他们是否掉进了又一个圈套,涂抹着蜜糖酿满了琼浆引诱着他们再一次柔软下去投入人类的陷阱。
但一天天长大的女孩捧着精心制作的小点心来找他喊着爷爷的时候……他忽然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神明们重新掉进了人世,且甘之如饴。
“厨房最近有小老鼠啊……”三日月宗近握着女孩递过来的调羹轻轻敲了敲边缘不明显的缺口,拖长了声音带着笑意说道,“把主殿做给老爷爷的糕点偷吃了一块。”
女孩便皱起了鼻子手指不自觉攥紧,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时抓住调羹往回拖,“……是厨房进了老鼠!我来帮爷爷吃掉吧!”
他松开手任由她端走了点心握着小勺子在边角上挖,第一口是满足的,第二口就带上了一些忐忑,第三口忍不住偷偷从银色小勺的反光里看他……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哈哈哈声带着被审神者们烦恼的魔性。
女孩也忍不住上扬了嘴角,几乎快忍不住和他一起笑起来了……她连忙伸手按住三日月宗近的嘴严肃的摇了摇头,“爷爷不可以这样笑哦!”
因为我想跟着一起笑……好奇怪!
“哈……”三日月宗近拨开她的手下意识又想笑,硬生生忍住了,“……那老爷爷应该怎么笑呢?主殿?”
女孩顿时连眉毛都拧了起来开始冥思苦想,思考了良久以后才谨慎地提出一个方案,“像电视上的爱豆一样……这样,笑不露齿,对对对……”
她看着三日月宗近营业式的标准微笑终于叉腰点头,“就是这样!非常合适!……爷爷你什么时候把羊羹端走的啊!!”
他把盘子高高举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不是本来就是给老爷爷准备的吗?主殿还想要回去?”
“这个我吃过啦!”女孩脸颊气地鼓成了小包子,拽着他的衣角蹦跶,“还给我啊——爷爷想吃厨房还有——”
“咦?”三日月宗近故作惊讶地睁大了一点眼睛,“难道小老鼠就是主殿?哎呀……”
于是又是一阵闹腾,最后两人一人端了一盘红豆羊羹坐在回廊下慢悠悠地吃着,三日月宗近默默选择了无视掉偷偷伸过来在边上挖一勺再挖一勺的小爪子。
然后晚饭时间被后来锻出来的烛台切光忠掐着腰一顿训,连他一块儿挨骂。
“真是的……”烛台切光忠皱着眉瞪他,“主殿还小,三日月殿您也不懂事吗……”
三日月宗近牵着刚到他腰间高度的小女孩一起埋头听训,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挠了挠……余光果然看见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咪酱好啰嗦啊。——她眨眨眼呼出一口气,像小大人一样叹息。真是拿他没办法呢。
三日月宗近失笑,然而就是他这一笑成功让对面的烛台切光忠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个子太矮一开始没被注意到在作怪的小孩身上。
“主殿啊——”烛台切光忠气势汹汹地拍桌子,“您不能偷吃太多甜食知道吗?会蛀牙的……还有吃多了也不行,今天的晚餐都只吃了一点点就开始嚷嚷肚子疼……”
“咪酱像妈妈一样……”女孩抓着烛台切光忠的衣袖摇了摇,皱着小鼻子熟练地对起了手指,“对不起妈……咪酱,下次不会了。”
三日月宗近发誓自己看到这振向来自诩帅气的太刀霎时间脸就黑了一个度,梗得快要说不出话。
“三日月?”鹤丸国永挑完了叶子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边,满满一兜子樱色粉白娇艳,“又在想华浮大人的事情吗?看你出神半天连我喊你都听不见……”
“啊。”三日月宗近一个激灵,又强行稳住了自己没把袖子从熟睡的小孩子身上抽走,扶住额头轻声道,“……抱歉。”
这座本丸凝聚了太多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他该怎么忘却?
因此他在决定放下过往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封羽提出要求索要记忆术式,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既然无法忘记……有的时候必要的手段也是应该的。
器物,当真以为自己是人?
三日月宗近笑得带了些自嘲,怪他们被当做家人太久,几乎完全遗忘自己的身份。
刀当护主,连自己的主人都保护不了的刀……有什么资格说其他?
“对了。”鹤丸国永忽然说道,“鹤拜托了光仔做点丰盛的晚饭……食材还够吗?要不要去采购一些?”
“可以直接订货吧?量小的话也可以拜托其他人跑一趟。”三日月宗近看着他,“完全不用担心啊。”
“天守阁的温泉水温不知道合不合适……”
“有符阵保持恒温。”三日月宗近有些无言,对面雪白的太刀又开始焦虑了起来。
“还有时之政府的时间流速和这里不一样……主殿还要去上课的,会不会忘记上一堂课学了什么……”
“明天的早餐……”
“刚刚送到邮箱里的审神者制服数据登记表……”
“今天的文书工作……”
“文书工作一直是我在负责。”三日月宗近终于忍不住提高一点声调打断了鹤丸国永不自觉的碎碎念,看着他眼神复杂,“……你在担心什么?”
有些有道理有些则全无逻辑,比起时不时走神的他们……总感觉鹤丸国永更像不正常的刃。
鹤丸国永停了下来,盯着小孩不自觉吧嗒了一下的嘴唇眼神放空,“三日月,这是真的吗?”
风早振翻了个身抱住鹤丸国永的衣袖,连同三日月宗近的衣袖一起抱在怀里侧身躺在草毯上微微缩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鼻息重新变得平稳。
他甚至又吧嗒了一下嘴,像在做梦吃什么好吃的。
鹤丸国永连忙整理了一下脱在地上的外套打了个结使花苞不会滑落到地上,一时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鹤丸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三日月宗近轻声问道,“什么是真的?”
鹤丸国永一愣,反问了一句,“什么什么是真的?”
“……”三日月宗近抬眼看他眼神复杂。
这已经是他短时间内不止一次盯着鹤丸国永看了,每次复杂的含义还都不一样……实在是感情管理大成。
三日月宗近思考了一下,整理语言重新发问,“就是你刚刚看着主殿问的那句‘这是真的吗’是什么意思?主殿就在你眼前会是假的吗?”
“……为什么不会呢?”鹤丸国永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不会吗?不会突然就消失让鹤再也找不到?”
三日月宗近怔怔看着对方脸上近乎执拗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这座本丸……烂掉的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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