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遥不禁茫然,不太理解这些指控从何说起,只能随着他的逼近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上木质书架,咚的一声闷响,后脑撞在了谢字卿骤然按在书架的手背之上。
他与她对峙着,微微一偏头,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绪,悲愤,伤情,沉沦。
“我没有啊,我没有……”宋疏遥皱起脸,小声呢喃着反驳。
却被谢字卿打断:“宋疏遥,你为何接近我,为何说喜欢我,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丁点真心?”
她这才恍然大悟谢字卿生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定是看了《青州旧梦》,发现了柳大人就是谢大人,他认定她的接近全是别有所图,恨她的蓄意预谋,这才找上门来。
宋疏遥眉心一沉,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一开始接近谢字卿的确算是动机不纯,也知晓万一东窗事发,定然会让他心里膈应,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于是她立马道歉:“谢侍郎,是我有错在先……”
她竟然一下就承认了,甚至连骗骗他都不能,谢字卿怒极反笑:“所以,你只是在利用我?就为了写那本《青州旧梦》,忍受我那些冷言冷语,你说的真心,都是信口胡说的假话,其实你早就觉得我孤傲不群,不可理喻,哄着我玩,是想看我有朝一日怎么懊悔,怎么出丑!”
他本无心情爱,自顾自地站在一端,看着这世上的爱恨情仇,作壁上观,是她不由分说地推开了他的门,告诉他:有件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真是信了她的哄诱,一步步沉湎其中,不可自拔,开始妄想情投意合,妄想两情相悦。
待她得手,马上抽身而去,再和另一个人谈婚论嫁,走得干干净净,连点念想都不留,而他就像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日日夜夜想着和她的一切,毫无尊严地摇尾乞怜。
何其可笑?
“宋疏遥,你素来爱看美人,我和那些人其实并无分别对吗?若是红莲夜那晚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旁人呢,你也会接近他,追着他,说着喜爱吗?”谢字卿低下头,眼中的不甘和痛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演戏时可真像,我竟然,还当了真。”
“不是你说的这样,”宋疏遥也蹙眉了,摇着头否认,“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接近,因大人气宇轩昂,丰神俊朗,识量宽和,是当世高流,我的确怀有私心,可也的确很喜欢你,后来的真心并没有欺骗,我当真想过同你共度一生。”
谢字卿的喉咙都是血腥味,沉默粗重的呼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都变了意味,胸口和小腹一阵阵胀痛,却忽然在被安抚之后消解了些,手指抽动了一下,他别过眼去,问道:“那苏忱呢?你同他亲近,也是为了写书吗?”
“他倒不是……”
谢字卿猛然看向她,双拳攥紧,泛起青白,心底的妒火马上要喷薄而出:“宋疏遥,凭什么这么对我,既然要利用,为何不一直利用下去?去找那个苏忱算什么?”
他的脸骤然靠近了些,几乎要与她鼻尖相抵,宋疏遥瞬间喘不过气来,他的嘴唇,眼角都因嫉妒红透,黑眸中的一切情绪都尽收在宋疏遥的眼底。
有多恨就有多爱。
“宋疏遥,你应该爱我,你只能爱我,只有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是要护着苏敬之吗,我保证,只要你忘了他,我定会护他周全。”
“谢字卿,不要这样,你吓到我了。”宋疏遥别开脸,躲避他霸道的气息,双手抵在他胸前,刚要用力推开,又怕按到他的伤处,转而去推他的肩膀。
宋疏遥一用劲,也让谢字卿清醒了些,看着她眼中流露的恐惧,一股剧痛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甚至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上了一次绞刑,他顺着力道松了手,后退一步,满眼凄然地望着她:“如此都不行吗?”
“谢侍郎,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小人?”宋疏遥的眼眶也红了,可她依旧不急不躁,娓娓道来,“我接近大人的初衷的确有亏,但过往之事,我有错,你亦有错,不能谁不乐意就大翻旧账,若是如此,方才大人冤枉了我,现在是不是该换我来生气?”
“你我之间现在的处境,已经谈不着谁辜负谁,但我的确有玩弄感情的不当之处,谢侍郎,我很抱歉,此事的确是我不对。”
“至于李柔,所幸刚有苗头就被侍郎发现不对,我们是该有所防备,多谢侍郎提点。”
她行了个礼,有礼有节地将方才之事总结了一番,让谢字卿挑不出错处,相比之下,他就更像个歇斯底里,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在质问什么,在癫狂什么,宋疏遥的理智让他所有的失控都看起来更加可笑。
谢字卿摇了摇头:“我不想听这些。”
他的胸口忽然更痛,像被长长短短的匕首戳着,他恨不得真拿匕首戳上几下,兴许身体上痛,心上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垂下眼,便有两行泪淌下。
“谢字卿,别再哭了,不值得。”宋疏遥靠近他,递上手帕,她的心中忽然也是一阵阵酥麻,像在胸口放了一团风滚草,风吹时摇摇晃晃,又扎又痒。
她从来没想过要去辜负一个人,但事与愿违。
可她明明也没有什么错。
可能怕泪水涟涟有些狼狈,谢字卿接过那块手帕,片刻,兀自收入袖中,抬起衣袖擦了擦脸。
须臾,他看向琴案,问道:“那张琴,是苏敬之的?”
宋疏遥称是。
他又问:“那笛子呢?”
宋疏遥坦言:“那竹笛是我给苏大人刻的,过些日子回赠给他。”
他走过去,指尖拨了拨琴弦:“这琴和笛,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宋疏遥不知他要做什么,心生疑窦,走得离他近些,答道:“不错。”
话音刚落,谢字卿便随手在雕刻的刀具当中捞出一把最长的,对着琴弦比划,冷然道:“我要杀了他,连同他的琴也一起毁了。”
他的眼中写满了同归于尽,下一刻,忽的高高举起那把刀!
“谢字卿!”那张古琴是蜀州苏氏的传家之宝,宋疏遥眼前一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劈手就要夺刀。
刀锋雪亮,被他拨弄着,像是逗她玩。
谢字卿了然,她真的很爱惜这把琴,这把苏忱送的定情信物。
他自嘲一笑,在宋疏遥伸手的一刹那,抬起自己另一只手,用力地将刀刃紧紧攥在掌心,霎时,迸出的鲜血化成一条红线,滴滴答答落在琴弦之上。
“谢字卿,你疯了吗!”宋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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