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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4E05–十月–投其所好』

小说:

我最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作者:

月落前逃离地球

分类:

现代言情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像是彼此都有缺陷的不规则形状,在刺痛他人的时候,也在寻求着能包容自己的存在。

分不清是谁在帮助谁。

是阴郁沉默的少年得到了喋喋不休的友人,还是被孤立疏远的少年得到了会出手相助的伙伴?

人可能会被与自己相反的人吸引,但最终能理解的只有相同的部分——他们似乎都在彼此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在得知了诸伏景光的住所后,某只金毛总是会巧合般地出现在诸伏景光的上学路上,然后等诸伏景光发出邀请,再别别扭扭地同意。最后不仅是上学路上变成了两人同行,连放学后也是如此。

在时间逐渐增长的相处过程中,降谷零由敏锐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所催生、膨胀的好奇心也愈演愈烈。

他就像被毛线团所困扰住的猫咪那样,时不时扑上来拍一爪子,试图从数条错杂在一起的毛线中找到最重要的那个线头。

为什么不能说话?如果只是普通的嗓子受伤,早都应该好了才对,他们也还没到变声期的年龄,可每次提到这个木之本老师都只会含糊其辞……

为什么每到周末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为什么运动会、校园祭、开放日时没有家长前来?

为什么——住宅表札上的姓氏是九条,住户的姓氏却是“诸伏”和“犬井”?

这份有些尖锐的好奇心被他很好地掩藏了起来,但好奇本身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因为即使是小孩子也明白,无论是重组家庭,还是“身体缺陷”,都是只要开口,就注定会刺痛别人的疑问。

在谜题本身愿意开口前,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

就像以往每天的上学日一样,仅仅是普通的日常,在诸伏景光路过某个巷口后,停留在那里的金发少年自然地跟上了他的步子,两人一路结伴而行。

他们埋头凑到一起,由小金毛起头,蓝眼猫猫点头附和,一路走到了学校。

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今天是远足日。

虽然穿着学校的黑色制服,胸前扎着的仍然是校徽,但今天两人背着的包里装着的却不是知识,而是各式各样的零食。

拜彼此在班里差劲的人缘所赐,在登上游览车的时候,他们毫无争议地坐在了一起。

“……Hiro,”降谷零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声唤了一声,“你的脸色有点难看,是不舒服吗?晕车的话前面有呕吐袋,你需要的话我去拿来?”

嗯……?他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吗?

诸伏景光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换了个姿势,不再用额头抵着眨着眼看向降谷零。

他自觉没什么不适的地方,但在降谷零看来,他脸上的苍白和眼下的青黑简直不要太明显,根本不是能让人安心的样子。

「我没什么感觉……」他刚刚打了几个字,就看见了新邮件的提示,霎时间有点无奈。

「你不舒服吗?为什么零君这么问?要不要请假回家?我可以接你!」

……KIKI这是躲在了哪里才能跟上巴士啊?而且今天的邮件竟然是他自己发的。等一下,难道说……

降谷零倒没看见他点开的邮件,但光看诸伏景光变来变去的表情,他也猜得到是谁发来的了。

尽管和诸伏景光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但对于常见的这位友人的家庭成员,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挑染了头发,外表看起来格外不良的那位,言行举止意外的孩子气,总是会习惯性地向诸伏景光撒娇,称得上是“粘着系”,配上他的身高实在相当具有违和感;据说说话非常难懂,总是引经据典的那位长兄,降谷零倒还没见过,但听起来像是性格严谨的人……

一家三兄弟的性格真是迥异。

趁着降谷零没注意的时候,诸伏景光侧着身体,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沉默地凝视着里头抱着跟自己一样大的手机,一点点用小爪子奋力地按着键盘的茶杯猫。

——果然,包里长出KIKI来了。

感受到光亮的犬井户缔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诸伏景光那双幽幽的蓝色猫眼。

犬井户缔:……

诸伏景光:……(微笑)

雪色的茶杯猫收了收爪子,把还发着光的屏幕压到自己肚皮下,以一种强装出来的主人翁气质推给了诸伏景光一盒点心。

诸伏景光夹住点心取出,接着装作整理背包的架势,指尖微弯,将茶杯猫的背毛逆着狠狠地撸了两把,连两条讨好似地缠上来的尾巴也没放过。

毛毛蓬松到像是毛球的某人:……

借着诸伏景光刻意留下的呼吸口里照进来的光线,犬井户缔闷闷不乐地理起了毛。

可恶,好想咬他一口……

打定主意等下车就把他放生的诸伏景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起身,只是一只手下意识地若有若无地护在包的旁边,怕巴士转弯或者急刹车的时候会撞到自家偷渡来的坏猫。

看见他的动作,旁边的降谷零本能地思考了一下。

是带了什么易碎的东西吗?饼干、曲奇那种?但是之前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诸伏景光被他看得冷汗直冒。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这位新朋友的观察力很敏锐,头脑也是一等一的灵活,只是更多时间比较喜欢把问题藏在心里而已了——黑发蓝眼的男孩子不动声色地挺直腰背,动作自然地把点心递了过去。

——你要尝尝这个吗?

人并不是一定要依靠语言和文字才能交流的。

因为毫无障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降谷零下意识地露出了有些高兴的笑容,被岔开了注意力。

“谢谢……不过,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捏起了一个,低头和手里绵软的绿色团子面面相觑。

隔着塑料薄膜捏了捏,又低头闻了闻后,他嗅着那股清新的艾草味,进行了一次失败的知识鉴定和一次成功的灵感鉴定:“艾草……团子?”

「嗯,艾草团子。不是特别甜的那种和果子,只有外面的皮有点甜味,里面的馅料是肉松加咸蛋黄。」看见他确实感兴趣,起码不再若有所思地盯着背包看后,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连文本框里的语气都轻快了些。

「我觉得很好吃啦,不过我不知道零能不能接受这种点心?可以的话其实还是配茶比较好,稍微有点粘牙的。」

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后,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亮了亮,发出一声压低了的小小声的惊呼:“味道意外的还可以耶——!”

「……为什么要很意外?」

“因为闻起来很奇怪……”

在第二学期到来的被安排坐在降谷零的旁边的转学生闻言,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温柔笑容。

降谷零小口地咀嚼着团子,没好意思抬头。

拜在教室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所赐,他只需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诸伏景光的所有小动作。不管是对着功课烦恼时的苦恼沉闷,还是回简讯时不自觉露出的笑容,全部一览无遗。

现在他的笑容就像是回复简讯时那样,带着罕见的温柔。

*

在不断摇晃的昏沉感中,诸伏景光慢慢眯上眼睛,把自己的重心靠在了车窗上。他头顶着玻璃,恍惚间看见降谷零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来拉上了窗帘。

其实不拉也没关系……

他想小声这么说,又想说一句谢谢,但最后也只是在昏昏沉沉的感觉中眨了两下眼睛,连一点气音都没能吐出。

自从被他抓包后,包里的茶杯猫在气哼哼地理完毛后早就睡着了,即使是隔着一层布料,诸伏景光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暖意和有规律的呼吸。

虽然有点生气KIKI这么偷跑——最主要生气的原因是不和他商量——但犬井户缔就被他抱在怀里,安稳地和他在一起的客观事实,极大地抚平了诸伏景光可能会出现的不安情绪。

这里很安全。

潜意识在这么告诉他。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他坐在前往水族馆的车上,怀里是担心着他而追来的幼驯染,旁边坐着的是新认识的靠谱的友人……

他很安全,绝不会受到伤害。

在坠入梦境前,他不期然想起来那天他和KIKI被哥哥抱着坐在医生的面前时,那位将自己的诊疗室布置得温馨又无害的医生的话语。

他递来假面超人的玩具,在诸伏景光本能地接住以后,又递来了铅笔和纸。

年轻的医生语调温柔:“现在,你是安全的。“

“假面超人会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当时已经长高了一点的犬井户缔,“小哥哥也会保护你。景光君,你能尝试回想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吗?”

诸伏景光握住铅笔,头脑一片空白。

*

在阳光被尽数遮拢后,一丝清甜的柑橘味从黑暗中悄然浮现。

周身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在这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晦暗中,唯有眼前那道遥远的微光看起来令人感到明亮——可那光似乎太冰冷了。漂浮在眼前的它呈现出线条状,看起来若远若近,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边。

诸伏景光动了动指尖,发现自己是以一种奇怪的、仿佛被禁锢着不能动弹的姿势蜷缩起来的。他试探性地想要向前探身——身体却仿佛没接收到这样的指令一样,仍然自顾自地颤抖着。

这里是橱柜吧。

诸伏景光本能地断定道。

只是缩在橱柜里的话,为什么他会如此的不安呢?

随着越来越响亮的、在胸膛中加速跃动的心跳声,诸伏景光在黑暗中抱紧了自己,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许。

家里过于寂静了,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般。

虽然哥哥和KIKI都去参加了夏令营,但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才对。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梦里的小孩子抿着唇,试探性地推开了柜门,从衣柜里站了起来。

第一视角下的镜头晃动个不停,却又不肯听从诸伏景光的意愿旋转,他只是个无能为力的看客。

……不要去、不要看。

窥视着梦境的诸伏景光从内心深处发出连自己都不明白意义的痛苦呢喃,心脏紧缩到几乎停止,胃里变得沉甸甸的,如同吞下了致死量的金锭一般。

所谓的梦境,究竟是什么呢?

是和现实相反的幻想,是预见未来的奇迹,还是失落的过去、不愿面对的回忆?

梦中的小孩子探头伸出房间,那双蓝色清澈的猫眼丝毫不顾及主人的心情,自顾自地倒映出走廊上令人头脑空白的画面。

在延伸向二楼的阶梯上,有一位他再熟悉不过的女性靠着墙跪坐着,头无力地下垂靠在了她身前的男性肩上;而那位短发的男性,肢体动作永远地凝固了在生前的那一刻,正徒劳地护着他怀里的女性。

随着重物倒在走廊上发出的巨响,诸伏景光的神情一片空白。

来不及理解现状,喉咙紧缩着连一句尖叫、疑问都发不出,他几乎是茫然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坐在女性的身边,颤抖着用手捂住了那道刀口。

黏腻的、泛着热意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从他的指尖滑过,浸透了木质地板。

在渐渐蓄起的血泊之中,诸伏景光从里面看见了一道笼罩住自己的阴影——在这个瞬间,他的心脏停跳了一瞬,连血液也仿佛凝结在了血管里。

在视野黑下去之前,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诸伏景光清晰地看见了那个人手臂上的纹身,看见了他沾染血迹的侧脸,看见了他手上闪着寒光、滴着血液的尖刃,但是随着视野缓慢地凝固住,清晰的画面像是信号不好般,任凭他怎么挽留,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漫长的寂静后,最后残留在记忆里的是一声尖锐而饱含怒气的犬吠。

……好安静啊。

今年的夏天,为什么这么安静?

*

巴士已经到站了。

车上被从短觉中唤醒的同学们多数都打起了哈欠,精神萎靡不振,在带队老师“有序下车”的指示中缓慢起身,车厢内满是嘈杂的交谈。

降谷零同样如此,缓慢而摇晃的车程实在是无法让人不心生倦意,更何况他左边肩膀上还多了一份沉重的负担。

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后,降谷零快快地松了一口气:“Hiro,你醒的时间倒是刚刚好,现在已经到水族馆了。”

诸伏景光紧抿着唇,从他的肩膀上起来。刚刚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黑发蓝眼的男孩子的表情微妙的有些阴沉,就像降谷零初次见他时那样,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和压迫感。

诸伏景光是被不安地动起来的包唤醒的。

他垂下眼帘,安静地把指尖探进去安抚犬井户缔的同时,用肢体语言坚决地拒绝了它想要钻出来的意愿——

哥哥说过,东京是个很多地方都装了闭路电视的大城市。

不能让KIKI出来、不能让他暴露在视野里,是两位诸伏彼此心领神会的默契。

能随意变身所以追查不到?自从看过那些侦探小说后诸伏景光就不这么想了。犬井户缔做的那些事逻辑可循,本身行事也算不上严谨,唯一的优点他全程处在正常人的思维盲区,但也仅此而已了。

诸伏景光短暂地怔愣了一会,又挠了挠似乎是在生气的茶杯猫后,从包里摸出了一颗糖。将铁锈味随着柠檬味咽下后,他彻底恢复到以往的柔和神色,礼貌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降谷零道了个歉:「抱歉,我也没想到睡着了之后会往你那边歪……」

“没事啦,只是刚刚你的脸色好差……还是有点晕车吗?”

诸伏景光笑了一下,对他摇了摇头,却又不肯多说什么。

降谷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还是败在了他礼貌的假面下:“随便你了……”

他说这话明显有点赌气的意味,像是说“算了”,表情里却全然是在等着诸伏景光感到不好意思,进而开口。

可惜诸伏景光弯着眼睛,仍然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降谷零:……

哼。

诸伏景光弯着眼睛跟在降谷零的身后下车,思绪却已经不在眼前的水族馆上了。

他用舌尖抵住上膛稍微感受了一下伤口,不出意料地感觉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他稍微用点力,就又品出一股浅淡的铁锈味。

虽然在舌尖的感知上有点严重,不过按经验来说,应该只是咬出了一个很小的伤口,一会拜托KIKI就可以解决。

……说起来,刚刚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呢?

不管怎么努力地去回忆,那段梦境都没法在记忆里留下痕迹,哥哥也只会说些“发生过的事是不会忘记的,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之类的废话,告诫他不用着急,不要急功近利,完全没把他的困扰放在心上的样子。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

诸伏景光烦躁地眯起眼睛,又往嘴里塞了几块糖才恢复冷静。

牛奶味、草莓味、橘子味、薄荷味……杂乱的味道就如同他的思绪一样混乱无序。他将几块糖胡乱压在舌下等着慢慢融化,在甜味扩散的同时避免触碰到伤口。

好在随着带有铁锈味的唾液一次次被咽下,那股仿佛永远不会散去的铁锈味终究还是抵不过糖果扩散开来的清甜,消弭在了口腔间。

……说起来,再往前走就要进场了,刚刚一直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忘记把KIKI放出来了。

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接下来到底还要不要……?

诸伏景光心下迟疑,脚步却仍然慢慢变慢,直到自然地缀在班级队伍的尾端。刚刚还在生闷气的降谷零完全没留意他的消失,一向低存在感的诸伏景光也乐得不提醒他,于是没过两分钟,刚刚还并肩走的两人就分到了一头一尾,诸伏景光只能从攒动的小学生中隐约看见前面的那抹金色了。

黑发蓝眼的男孩子难得有点拿捏不定主意。

就这么藏着带KIKI进去也不是做不到,但总有种逃票的微妙感……

*

最后还是带着KIKI混进来了。

道德素质过高的蓝眼睛的猫咪垂下肩膀,神情失落,连玻璃后游弋的鱼群都没法让他打起精神来。

没办法,他没理由、也没时间去特意补一张儿童票,而今天是节假日,周围的人群虽然没有多到人挤人,却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空出一片清闲。

而且在带队老师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慢慢落到队伍末尾就是诸伏景光潜行的极限了,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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