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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5E01–Day.-3–心慌意乱』

小说:

我最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作者:

月落前逃离地球

分类:

现代言情

碧海晴天,海风猎猎。

满载着观光客们的渡轮于海浪上疾驰,自船尾向后,疾行时推开的浪花宛如雪白的飞鸟,展开翅膀紧随着渡轮,远远地留下三道并行的尾迹。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少观光客都挤在船尾的那片小空间里,从「日都岛号」上眺望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用作轮船名字的日都岛。

犬井户缔呼出一口气,在灼热的阳光下闭上眼,放弃了身体的支配权,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一样啪嗒一下,懒懒散散地向旁边倒去。

黑发凤眼的高中生接住这份重量,连眉尖都没有动,只是习以为常地调整了一下动作。

他们正在前往日都岛的最后一站。

从家所在的东京都墨田区出发,他们一路搭乘新干线,途中又转了两次车,直到中午结束,顶着晨光出发的几人才堪堪赶到港口小镇加太,搭乘上了前往日都岛的渡轮。

渡轮上的座位虽然是对向而坐,但在诸伏高明等人上船前不少座位上就已经坐下了人,因此四人就地解散,拆成了两个小组,各自坐在船的两边。

虽然说是分开,但因为狭窄的船舱,两个小少年仍然算是坐在高中生们的斜后方,因为兴奋,即使已经沦落到本能地张开嘴像是小狗一样在喘气的地步,也完全没把炎热的天气放在心上,而是一边捧着水杯灌水,一边难掩兴奋地讨论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行程。

他们的精力之旺盛让两个高中生都陷入了迷茫。

从东京都出发到大阪就用了两个小时,再从大阪的新大阪站搭乘JR黑潮号特急列车出发到和歌山市,又是一个小时,如果不能理解这个距离有多遥远的话……

哪怕是几人中最“年长”,生活阅历、社会经验最丰富的诸伏高明,这辈子出过最远的远门也不过是从长野到东京,而长野距离东京最夸张来说也不过是相隔两个县(琦玉和山梨),从东京到和歌山,则至少途径六个县。

实在难为他们如此精力十足。

高中生有些好笑地想着,将注意力从他们身上收回,转而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从窗户里灌进来的温热的海风带着海边特有的腥气,空气湿热,紧贴着他的重量更加剧了酷暑的燥热感。

有着一双凤眼的少年低垂着眼帘,轻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份重量。

银渐层大猫没骨头般靠在他的肩膀,似乎是因为又热又困而有些头脑昏沉,眼神毫无焦距,看起来像是廉价促销时上次提回家的冰激凌,只有包装看起来完好,内里已经软了一半。

他现在的个头比诸伏高明还高了些许,就这么靠过来的话老实说应该是有点难受的,相当于要努力蜷着身体才行——但考虑到猫是一种固态液体……

最后,诸伏高明也只是对他不端正的坐姿皱了皱眉,难掩纵容地低声提醒了一句。

“好热、气味好难闻啊。”

犬井户缔抱怨着有气无力地扒拉了他一下,完全没有直起身的意思,反而勾着脖子、鼻尖蹭上诸伏高明的领口,将立领蹭得东倒西歪。尽管是出门旅行,少年仍然穿了件板正的短袖白衬衫,连扣子也一如既往的严谨,一路系到了最上面那颗。

他努力了半天,也只嗅到了一点属于诸伏高明的熟悉的气味,不由得在海的腥气里更沮丧了一点。

“这里的气味难闻又奇怪……呜。”

是说海腥味吧。

诸伏高明下了判断。

但这种事情即使是他也无能为力,酷暑时节,他身上连能脱下来临时充作口罩的外衣都没有,船内空间狭小,也没办法打开行李箱……难得的失算。

久久没能得到回复的犬井户缔又凑近了一点,小动物似的温热呼吸洒在那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带来了些许微痒的感觉。

诸伏高明拧紧眉——海上的温度和湿度对他来说也是平等的——但最后他也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推开犬井户缔,反而揉了揉那头漂亮顺滑、此时却有些凌乱的半长发,宽慰起他来:“既然已经来了,就调整好心态,专注在不一样的景色上吧。”

“……为什么高明说得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犬井户缔虚眯起眼睛转了转脑袋,不满地瞅着高中生,满眼控诉,诸伏高明却全然不为所动,“明明是你说要来的——”

他们一行人为什么会在夏休期间前往和歌山县的日都岛旅行,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

“早上好~”

诸伏景光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弯着眼睛和快步匆匆赶过来的犬井户缔打了个招呼。

坐在他身边的降谷零也跟着看了过去,问候熟练而亲昵,全然已经是这奇怪家庭中的一员了:“早上好,KIKI。”

“早上好——”犬井户缔手忙脚乱地系着领带,手腕上还挂着通学包,长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没来得及打理,“高明已经走了吗?”

小学生们点了点头。

“完蛋了。”虽然早就从空气里的气味猜到了答案,得到笃定的回答后,犬井户缔的脸色还是灰暗了一瞬,“我数学还没写完……”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面对着熟悉得恍如昨日再现的一幕,降谷零的内心毫无波动,“高明哥在也不会给你抄的。”

犬井户缔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杂乱成一团的领带还是再次填不满的作业。他伸手摸向唯一空着的座位上的三明治,接着弯腰,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脖子伸向诸伏景光。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学会自己弄这个?”

他亲昵大过抱怨的发言换来了犬井户缔心虚的嘟囔:“我又不是不会,只是不会在自己身上弄而已!反着来感觉好奇怪啊。”

“那不还是不会吗?”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语气轻柔地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手上动作不停,熟稔地打好了漂亮而工整的领带,“好啦——KIKI,快点去吃早饭吧。”

趁着犬井户缔啃三明治的功夫,诸伏景光错开视线,弯着眼睛和身边的降谷零对视了一小会儿。

降谷零:……可恶。

被推出来打头阵的小金毛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谨慎地组织起措辞,“KIKI……”为了故作不在意,他咬了一口早饭才轻声发问,却完全品尝不出里面香煎培根的味道,“暑假你有空吗?”

“暑假?”少年眨眨眼,“夏休的时候的话……”

“可能没空吧。”

他想了想,还是把即将到来的学考放在了日程安排里,划掉了惯例的自由活动时间,忍痛道:“你们要是想出去玩的话就不要算我了。”

“是为了升学?”诸伏景光询问。

“是啊。”犬井户缔脸上奇异地浮现出了忧郁的神情,“东都大学的偏差值……”

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样的烦恼说给两个更年幼些的幼驯染听也不会被理解,干脆刹住了车,斩钉截铁地作出了总结。

“总之,出去玩是绝对不行的事。”

虽然很理解学业为重,也理解突发状况不可避免,可难得的暑假……

蓝眼睛猫猫叹了口气,和小金毛对视了一眼。

降谷零心领神会地耷拉下眉眼,用那双无害又满是无辜感的下垂眼看了过来:“几天的空也没有吗?班里最近都在讨论修学旅行的事……”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跟着回忆起他们之前几年修学旅行的犬井户缔却扶着桌子,汗流浃背了。

和犬井户缔在班里的地位一样,曾经被失语症困扰的诸伏景光、以及肤色面貌都和周围人迥异的降谷零,都是班级里的“边缘人”。

但和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习惯性漠视他人的犬井户缔不同,两个小少年无论嘴上怎么说,实际上仍然对人际交往抱有着期待——只是根深蒂固的偏见无法消除,对异类的本能排斥也使得两个形影不离的少年人被一同排除出了社交圈。

说的直白点,就是两个家伙除了彼此之外在班里都没什么朋友,身为“监护人”的诸伏高明和犬井户缔从来没从他们口中听到别的同学的名字。

而修学旅行这样跟着集体去旅行游玩、参观、夜晚一起住宿的活动,如果人际关系差劲,当然不会有什么良好的体验。

“……唔……”

诸伏景光手掌托着脸颊,微笑着注视犬井户缔明显陷入犹豫的神情,却没再乘势追击,而是轻巧地绕过了这个话题,贴心地提醒他:“KIKI,要迟到了哦。”

……可恶。

“好吧,我会想想办法的啦……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犬井户缔有些为难地说着,又抬头瞥了一眼时间,警觉地炸起毛,“那就先这样——拜拜!”

“我出门了!”

他跑得飞快,连回应都没有等就消失在了门口。

“一路顺风——”

两个小少年异口同声地说着,随即在房门被合上的声响中同时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

金发少年神情轻松,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即将前往游玩的地方,而黑发少年则是心虚中带了点期待,眼睛不自觉微微眯起,像只狡黠的猫。

犬井户缔已经动摇了——和面临兄长严格要求的诸伏景光不同,诸伏高明对犬井户缔一向是奇异的宽容——因此,在犬井户缔动摇以后,诸伏高明也跟着动摇似乎是迟早的事。

*

高中部三年级的教室中,诸伏高明坐在座位上翻着书,等犬井户缔像一阵风一样刮进来坐在他身边,才抬眼看了一眼教室里的表。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虽然不用去赶早高峰的电车是件好事,但从他们家走过来就需要半个小时,他提前十分钟出门,而出门的时候犬井户缔还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起来,看起来也不是能在十分钟内醒来的样子。

把能力用在这种事上面……

算了,起码重视不能迟到的规则。

越来越觉得自己底线灵活的诸伏高明在心里叹了口气,摁住自己数学作业本的同时摁住那只偷偷摸摸伸过来的手,自然地扣住:“参考禁止。KIKI,你昨天晚上不是熬到很晚才睡吗?”

“是、是啊。”犬井户缔抽了抽,见他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低眉顺眼地小声回答。

犬井户缔的房间被诸伏高明和诸伏景的房间光夹在中间,碍于材料和建筑特点,隔音并不是很好,彼此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去;而开着灯时,走廊上也会泄露出微弱的灯光,晚上几点睡觉连对门的小金毛都一清二楚。

“努力不一定会有成就,但一定会有成果。”

诸伏高明指尖点点桌面,对着犬井户缔摊开手心,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还真不一定……

犬井户缔打量了一下诸伏高明的眼色,最终还是作为理亏者识相地掏出了作业本,老老实实地交到了长兄的手里。

“不说硕果颇丰,起码也是颗粒无收。”诸伏高明平静地合上本子,目光平移,看向满脸心虚的少年,“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KIKI,不是和你说过,不会的话就来问我吗?”

“这个……”犬井户缔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有什么困难,或者说不懂、做不到的事,将之丢给靠谱的长兄亦或是推给幼驯染确实是犬井户缔自小到大的习惯,一直以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随着年龄增长带来的羞耻感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逐渐成熟,开始能理解、体谅别人——

即将迎来的大学入学考对诸伏高明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他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和时间。正因如此,即使犬井户缔连毕业后就去打工和继续念学的本质区别、差异还没搞懂,却也本能地权衡出了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他永远差点什么的功课明显不值得占用掉长兄的时间,即使他已经为学业压力开始焦躁地摇尾巴、逐渐掉毛也是一样。

诸伏高明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随着成长愈发绮丽的面容,目光的落点却渐渐停留在了那双金色的眼眸上。

清澈而美丽,宛如宝石一般泛着细碎的光。

如果说起对犬井户缔的了解,时至今日,即使是确确实实地跟着他一起长大的诸伏景光的了解恐怕都不如他多——人总是在被环境影响,产生些微妙的改变,而日常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的犬井户缔,与诸伏景光相处的时间在日益减少,沉默着将他的一切情绪收入眼中的唯有诸伏高明一人而已。

但即使是诸伏高明,也会有看不明白、或者说无法理解他的时刻。

——比如这份突如其来的不想麻烦他的拘谨与生疏。

在少年沉默的注视中,后桌的少女点了点头,齐肩的黑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似乎有些奇妙的感同身受:“没有办法,数学不会就是不会,看再多遍也没用。”

诸伏高明:……

“KIKI,别跟着点头了。”他颇有些无奈,“南方君的数学虽然不是强项,但……”

坐在两人后面的少女虽说数学不是强项,但也只是因为没什么兴趣罢了。她和诸伏高明是一类人,只在对待感兴趣的事物时执着而狂热——

南方日鹤私底下有在向杂志投稿一些短篇文章,反响相当不错,即使是即将学考的高三也没有停止写作,连推荐家乡的旅游向文章都写得引人入胜,算是有些小成绩的超新星作家,至于未来如何,那就尚未知晓了。

似乎是看见了犬井户缔看叛徒的眼神,南方日鹤不明显地笑了一下,唇部左下角的美人痣随之勾起。

诸伏高明揉了揉额头,没再管已然投身文学系的后桌,三言两语间便安排好了犬井户缔:“你今晚应该没有别的安排吧,KIKI?”

“你都这么说了……”犬井户缔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更可怜了点,还带了几分诸伏高明难以理解的失落,“可是高明,我其实还可以再试着钻研一下的?”

……失落?为什么会失落……

诸伏高明看着他,似乎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觉得这种想法过于自以为是、自视甚高,很快便排除了出去,只是难免在心底留下一抹痕迹:“不行。”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得拜托高明的话,那他最近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啊!

犬井户缔“咕呜”一声,不敢再去看诸伏高明探究的眼神,只是径直向后倒去,把自己的头靠在了后桌的桌子上。

南方日鹤毫无波动地往后挪了挪,在课本堆成的书堆里悠然自得地继续看着绝不在文部科学省列出的书单里的杂书。

那本书……

犬井户缔眨了眨眼:“南方。”

南方日鹤竖着书本,视线从书页上方穿过,不自觉地停留在他那双浓稠得仿佛融化的黄金一般的金瞳上一瞬,紧接着又下意识地滑向一旁的诸伏高明。少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整理着一会上课要用的书目,背影挺拔。

但南方日鹤只是不爱社交,并不是那种读不懂空气的白痴:“不行。”

犬井户缔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圆了一点:“我还没说要做什么啊?”

自步入了少年时期,他的脸已然长开,即使还是没有彻底绽放的花苞也足够美丽。这份少年时期的中性美引来了不少星探,也因此引得犬井户缔越来越厌烦出门,即使出门也总是冷着脸,但他瞪圆眼睛后,诸伏高明仍然能窥见几分幼时的可爱。

真亏你能直接在诸伏的眼下问……完全是心大的笨蛋啊。

南方日鹤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避免自己在审美和激素的双重作用下生出点不该有的想法来:“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啊——!”犬井户缔干脆坐起身,转向南方日鹤,认真地看着她手里的那本过于厚重的书,目光灼灼。

这下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了。

南方日鹤丝毫没有读错空气的尴尬感,只是抬了抬手,更好地展示出那本书的书名:“什么啊,你是在好奇这个啊。”

诸伏高明跟着回头,认出那本书后,不自觉摩挲了一下下颌,语气有些惊讶:“是这本啊……南方君,你已经差不多能看懂了吗?”

犬井户缔又看了看书面上形似鬼怪的纹样,视线在眼熟的图案和陌生的文字间来回打转,语气古怪:“高明,你知道?”

诸伏高明点头:“之前南方君向我问了很多关于中文古文的参考资料和书籍目录,就是为了这本。”

有这么一回事……吗?

犬井户缔对此毫无印象,但诸伏高明也完全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少年又看了眼南方日鹤手里的书,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微妙。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异常浓厚的兴趣,南方日鹤干脆把书推了过来:“真那么感兴趣的话,借你看看好了。

“你和高明都看不懂的东西,我肯定也不行啦。”犬井户缔相当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翻开的打算,只是又看了看竖起来的书籍上熟悉的封面后,还是表情纠结地伸手接了过来。

也许是不小心,他不自觉地蜷起的指尖沿着对角线将那狰狞的鬼面切割开来。

用余光观察着这边情况的诸伏高明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书面上的鬼神像,从少年指尖落下的瞬间便似乎活了过来,泛着微弱的黯色红光,浮动着想要躲开他的手,却仍然被少年轻快地切割,最终不甘地褪去光芒、落回纸面。

“……啊、划到封面了。”犬井户缔后知后觉般抬起手,眼角下垂,紧急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希冀于南方日鹤不和他计较,“抱歉喔,日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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