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夏日祭还有一天——但算上今天的话,则还有两天。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昨天太阳还没下山的功夫,地上的水渍就几乎只剩薄薄的一层,在夜风一夜的勤劳后,今日的晨光照射在街道上时,地面便已恢复了干燥。
曾在雨声中被掩下的蝉鸣再次响起。
“需要用茶吗?”
气氛安宁,仿佛在耀眼的日光中沉沉睡去的和室里突然响起了青年的声音。
“啊……不用了,谢谢。”降谷零拘谨地抬起头,客气而礼貌地给出了拒绝。
雁切真砂人不在意地点点头,询问的目光划向旁边的黑发少年。
和降谷零并排坐着的黑发少年此时正虚虚地望着庭院外的景色,目光仿佛穿过茂盛的树林,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近海。
敏锐地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后,诸伏景光握着手里还冒着水珠的汽水瓶微抬了一下算作示意,脸上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温和笑容。
“我也不用了,谢谢。”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雁切真砂人再次点点头,脸上仍然是从容又镇定的微笑——和诸伏高明那种看着让人无端感到安心的表情不同,他的微笑看起来隐隐带着些狡诈,狭长的眼睛习惯性眯起来的模样像是狐狸一般,“抱歉,难得波稻大人带了人回来,招待不周真是太失礼了。”
他有些可惜地瞥了白发幼女一眼,意有所指道:“如果早些告知我就好了,我一定能给几位准备好更郑重的欢迎和茶点。”
“哪、哪里有小孩子喝茶的啊——!笨蛋真砂人,家里没有饮料了吗?”
雁切真砂人看了一眼犬井户缔,看得高中生莫名背后一冷,才慢条斯理地笑道:“没有了呢,昨天刚刚好被波稻大人拿去请客了。”
……昨天……请客……啊。
犬井户缔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忆起什么的波稻同样有些心虚,却又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熟练地无理取闹:“那你再去买嘛,真砂人——”
“不,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喝水就好了。”降谷零捧起茶杯,和滚烫的开水水面上的自己对视一眼,谨慎地将杯子靠近唇边稍稍碰了碰。
“是的,非常谢谢,但真的不用。”诸伏景光也有些尴尬地拧开了自己手里的水,仰着脖子抿了一口——其实这瓶是犬井户缔的,他只是帮着拿一下,但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做点什么真的很尴尬。
……不然趁着KIKI没注意直接喝完把瓶子丢掉吧,这样他大概就想不起来了。
两个人像是第一次来不熟的同学家那样,再次拘谨地拒绝了成年人的好意。
雁切真砂人对着波稻摊了摊手,意义很明显——这可不是他不想帮忙跑腿,是两位客人不给他机会。
看在两个男孩子满脸尴尬的份上,波稻小小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自己送上门的犬井户缔举起手,声音听起来相当萎靡:“……那个,波稻啊……”
“嗯?”
“为什么这里没有信号?”他说,“明明旅游宣传上说整个日都岛都有信号覆盖的……虚假宣传?”
两个未成年外加性格骤然退化到幼年期的犬井户缔,三人被诸伏高明一同踢出了日都岛探索小组,另组成了日都岛“旅行”小组。
诸伏高明从来没小看过两个年岁尚浅的小少年,非常明白他们的行动力和胆量完全不能用同龄人来衡量,因此,分进他们组的犬井户缔完全起到的是绳索的作用。
一来,知道的内情要多的多的大猫可以起到诱饵的作用,让他们不断地试图从犬井户缔身上挖掘新情报,二来,这个性格下的犬井户缔,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决计不敢放他独自行动的。
……他们看着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人不在,恐怕真的会被骗走呢,KIKI。
在两个小少年一言难尽的目光下,一心想着在命定之猫面前表现自己的波稻翻身站起,认认真真地拍了拍池面高中生的头:“哟西哟西,犬井是乖孩子,忍一忍忍一忍~”
场面一时显现出一种角色错位的滑稽感。
穿着和服的女孩子站起来才有盘腿坐着的高中生那么高,却努力安慰着他,而高中生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自顾自地为其他的事不满地鼓脸。
“这要怎么忍嘛,简讯完全发不出去。”
他捏着信号那栏被标了红叉的无用板砖,怀疑的目光止不住地看向女孩子:“该不会是你……”
“……!不可以说啦!”刚刚还满脸写着靠谱的波稻一秒破功,急急忙忙地扑过去把他的嘴捂住。
“唔唔……!”
就像犬井户缔幼年期时,经常性会对相机造成毁灭性打击那样,拥有神秘度、从本质上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的异种们,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现代科技。异种无法和人类共存,从来都只是一句客观现实。
而神秘度的概念,其实并不难理解。
某种意义上,可以简单地以“古老程度”来概括,却不能和它简单地画上等号——
不是经常会在故事里听到这样的发展吗?不幸被恶鬼缠身,紧接着发现没办法像对待同类、对待有实体的生物那样驱逐它。恶鬼不恐惧火力,现代火器在它们面前只是无用的烟花,流传下来的古刀却能辟邪驱煞。
火这个概念流传在人类社会中的时间几乎等同于这个种族真正存在的时间,因此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坚信火能够驱逐那些不洁之物。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普通的、没有在漫长的等待中诞生出付丧神的古刀,说到底也只是凡铁,不寄居有灵,不存在不为人知的部分,因此它的神秘度和现代工艺铸造出来的那些也没什么两样;燧石、火折、火柴、燃气、打火机……由这些事物引发的火同样,它们的原理早已被人解析,几乎不存在神秘度,和灵能者随手呼出的火焰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生存的年代越久远,越不为人所知便会拥有越强的神秘度,而神秘度越强的家伙,就与人类社会越格格不入,这几乎是一条铁律。
再举个更好理解的例子好了——魔术表演。
在观者理解其原理前,它呈现出来的效果也许不可思议到可以被称呼为奇迹、“魔法”,可一旦原理泄露,无论如何,它也就只能是构造精巧的“魔术”。
那么,话到这里,日都神社内无法接电和信号的原因似乎也已经水落石出了——
犬井户缔躲着她的手,相当不在意形象地在榻榻米上打了个滚,直到撞到降谷零身上,才在少年无奈的目光里停下。他拉了拉滚动中上翻的体恤,把露出的一小节腰又盖了回去,顶着一头乱发,神情正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波稻!我一生堂堂正正,从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提问!那你最害羞的、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是什么?”波稻满眼促狭。
“小时候吃撑了走不动路,被推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吧?”犬井户缔仔细想了一下,有点纠结哪个才是不想之“最”,又买一送一地说出另一桩窘事,“洒水洒到身上,被狩野揪着到了厕所换衣服也很讨厌。”
降谷零侧目。
“Zero,你那是什么表情……是真的水啦,水杯翻了而已。”亲历过这些事的诸伏景光捂住脸,忍俊不禁地侧开视线,“KIKI,我以为你会说直到小学还要别人帮你洗头的事呢……”
“……那有什么嘛。”犬井户缔只心虚了一瞬间,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长头发本来就很麻烦嘛,更何况你现在不还是要捉我洗毛,我说不要你也不干。”
波稻长长地“喔”了一声,笑眯眯的:“犬井的口袋里有多少钱,能借给咱吗?”
“当然可以。”口袋空空的犬井户缔回答的倒是毫不犹豫,“你要多少呀波稻?”
波稻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你有多少呀?”
降谷零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学着诸伏景光那样,叹着气别开了视线。
这就是他们两个绝对不放心让犬井户缔一个人行动的原因。
似乎是因为分离的时间越来越久,昨天乍看还很正常的犬井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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