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差点就忘了。”
秋许这下彻底冷了脸,飞到楚逢生对面的空中,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是此世之人,我所不知道的你全都知道,是这样没错吧?那你知道,小流儿最后到底有没有守约吗?”
姜涟清顿感荒谬,她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
然,此话一出,钟离既白颤抖着手收起了百闻相见,掏出一张空白符咒:“你果然是为了章楼主,所以你的宿主,就是章流漪。”
“不是哦。”秋许摇了摇头,轻声,“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似怀春少女般捂上心口:“我只是在等她完成她的诺言而已。”
姜涟清一听这话顿觉稀奇:“那你还真是不一样呢,春望寄生我二师兄,冬愿寄生钟离既白,夏期看上棠溪迟,现在你说你不想和章楼主绑定在一起。”
是真的不想,还是说,仍然抱有期待?
那不巧了,此出戏幕,便是为了抹去她的期待。
一个青绿的保护罩已然建成,如同翠色水晶所制成。
一枚沙红姬花瓣回到秋许手中,握碎,她不由皱眉:“啧,真烦。”
“那接下来到底是如何,我也猜到了。”
她在七年前的夜里,亲眼见过冬愿是如何被剥离出钟离既白的身体。
灯火葳蕤的夜里,星星和月亮都那般明亮,她听见,冬愿在哭。
“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痛啊……”
就好像,听见阿愿在风沙中哭泣,泪水模糊了视线,再看不清周遭景象。她好想说,不要哭了。
不要哭了阿愿,不要哭了。
明明她也是阿愿的一部分,她却想说:阿愿,不要哭了。
或许她和夏期不能与冬愿春望共情的原因,是那些苦难,不曾由他们在意。
现在的阿愿已经集齐多少了呢?秋许想,除了自己,怕是只差一个夏期。
远方好久未传来夏期的消息,可在盈洲,又能嗅到他的魔息。
这是你想要的吗?她问。并不是问阿愿,也不是问夏期。
如她所料,天空彻底蒙上一层碧色之后,绛色的音波从屋檐上而来。
悠远,飘摇……是定魂之曲。
琴音流转间,她看见,一袭红衣的貌美女子坐于高楼,指尖翻飞。
用对付冬愿的方式来对付她。
好无情啊,小玫瑰,你再也不是当初向阿愿许诺的小玫瑰了。秋许这一刻终于确定,她所守着的承诺,永远不会兑现了。
听到琴音的一瞬,姜涟清立刻抬头,果真见到了那位绝音楼楼主。
下一刻,她脚下一踏,腾空飞起,夜阑珊直往空中的秋许扎去!
定魂曲只能让她无法化作飞花散去,眼下钟离既白挥出一刀已经是极限,现场便只有她姜涟清有一战之力。
青色的灵力与魔气对冲,红伞不断旋转着,与之相抗。
姜涟清:“你们所做之事,即便是事出有因又能如何?若是天下人都可以以事出有因为借口,那将规则放在何处?错了便是错了,再卖可怜试试呢?”
秋许轻哼一声:“卖可怜的从来都不是我,倒是你,这位……姜姑娘,最喜欢卖可怜的那一个,一定会来你的梦里!”
“希望你到时候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冬愿也好春望也好,他们所做不过血债血偿!”
秋许一使劲,强大的魔息迸发而出,姜涟清并不畏惧,收伞再一刺,灵力倾泻而出。
二人像是要以这纯粹的力量决出胜负。
可紧接着,一张符便随风吹来,强硬地锁上秋许柔细的腕。
下一刻,秋许面露惊恐,尖叫出声,被姜涟清一伞击飞!
“啊啊啊啊啊——!”
姜涟清定睛一看,那张黄符上所刻画之物……她想起了古籍中灵修面对离魂之人是如何做法。
本就有一曲定魂要秋许再不能散作飞花离去,眼下再接着一张束魂符。
那只要是个灵体,就翻不出花来!
姜涟清低头看向地面,钟离既白满头大汗,精神颓然,却露出了一个浅笑,然后便再也撑不住,靠着房屋残留之处,一点点滑落、坐下。
百闻宗天才,钟离既白,名不虚传。
百闻不如一见。
楚惊鸿见此连忙拉着楚逢生跑过去:“你不也是医修,快给他治治。”
楚逢生:“哎呀不要那么着急嘛。”
楚惊鸿:“不是你心上人你不着急是吧?”
“哦?”钟离既白面色苍白,却还有空调侃,“阿离终于承认心悦于我了,好生欣慰哦。”
楚惊鸿虚虚一巴掌甩他脸上:“嘴闭上!”
楚逢生:“……”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一对爱侣打情骂俏。
姜涟清见此情形不禁一笑,他们姓楚的都好有意思。
她取了红伞上的珠链一甩:“去!”
黑红相间的珠链应声朝秋许飞去,欲将她捆起。
然,变故就在此时。
轰隆——
青绿色的屏障骤然破碎,凝聚的灵力顿时溃散,而做出屏障的主人,在它完全破裂后,楚惊鸿吐出了一口鲜血。
是谁……把这屏障……
姜涟清缓缓落地,漫天尘灰中,秋许便已不在原地,而那琴音莫名突兀,犹如凄惨的喊叫,是琴弦断了!
珠链回到了赤伞上,她转头望向来处。
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疾步而来。
“大师兄!大师兄你等等我啊!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敲碎……哎!你等等我!”
章窈漪追在那道少年身影之后,抱着截昙剑,面上满是不安。
的确,现在是该不安了……原先的计划出了意外。
棠溪迟完全没有回答问题,到了这院落,象征性地扫视一圈,眸中并无太多情绪。
当扫到姜涟清时,他丝毫不意外:“我就知道,姜门主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姜涟清不懂他为何要这般做,一切都功亏一篑。
“是你做的?”
“嗯哼。”棠溪迟坦然承认,“只有这样,她才会选一条,自己原先视为不耻的路啊。”
姜涟清:“谁?”
棠溪迟还未答应,血污染上嫁衣的楚惊鸿猛然转头,眼神不可置信:“棠溪迟,你发什么疯?”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在……”
“看出来了,所以我这样做啊。”棠溪迟道,“我们的目的并不相冲,倒不必怀疑我的动机。”
章窈漪一路跑来,呼吸急促,话也断断续续:“动、动机?大师兄你、你不是说……不管吗?”
“我只是说,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又没说我不做什么。”棠溪迟根本没看身后。
“妄洲灵是不可能杀死的,那就算所有灵都回到妄洲,也只能靠即墨逾的阵法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根本就不够。”
“这一切迟早会卷土重来。嗯……虽然妄洲灵会不会卷土重来我并不关心,但有人会关心。”
“所以,我想了一个馊主意喽。”
有绝音楼弟子爬上屋檐,要去寻他们楼主来主事,可楼上空留一把断了琴弦的古琴,那明艳身影再无踪迹。
很快便有弟子跑来院落,惊慌失措:“楼主不见了!这不对啊!我们楼主去哪里了?”
余火灭尽,唯有焚烧的痕迹证明它们曾来过,浓烟渐渐褪去了。
“既然秋许只想要章流漪完成约定,那就让她知道永远都不可能吧,这就是你们所做之事对秋许的意义。”
“若是此时破开屏障,取得一线生机,那在场所有人,她唯一愿意寄生逃脱之人就只有章流漪,再恋战绝无好处,毕竟她觉得化神期都是疯子一群。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知道我说的对就行。”
章窈漪听到她阿姊的名字,不禁失声道:“我阿姊?大师兄,为什……”
“我说了不要问为什么。”棠溪迟没让她说完,直接打断。
他将手中颜色如夜火一般的折扇一开,装着样子扇了扇风。
“他们一旦汇聚到一起,便会凑成阿愿,那时只要有一副躯体,就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杀死祂了。”
“天地之灵是很难杀死的,唯一能杀了祂的,只有祂的法则。所以只有封印人就好了,一个足够强大,可以容得下整个阿愿的人。”
“虽然不能永久囚住,但单凭那点人产生的血气,封存差不多千年,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棠溪迟并不觉得这个办法对个人来说会多残忍,也不觉得千年孤寂多难熬过。
身如浮萍之人,从不觉得孤独恐怖。
章窈漪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她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大师兄。
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在别人的计划上,有了自己谋算……
姜涟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乍一听如此完美,可压根没有把人当做人去看!对比起妄洲灵的怨念,对比起阿墨迷茫却又心甘情愿,棠溪迟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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