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眠琴在大一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在考一团那天——就开始怀疑徐佳语是不是喜欢林曙月。
徐佳语看林曙月的那个眼神,说没点东西她都不信!
吴眠琴坐在校车站台的长椅上,突发奇想地问徐佳语:“你是不是喜欢林曙月?”
徐佳语疑惑地从杯沿抬头,再低回去打算喝水,嘴唇刚碰上杯沿又把杯子拿开。徐佳语转过来面向吴眠琴:“我如果真喜欢也不会瞒着。”
“可把你能耐的,你又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怎么不瞒着?”
“……你很有思想,下次别想了。”
“你还黏她,你没发现吗?”
“我认生诶,我也黏你。说不定别人眼里还是我喜欢你呢。”徐佳语笑着耍赖,“你俩一个在我左心房,一个在右心房。左右心室还能再塞两个。”
“你这么渣?您干脆说自己每个细胞里都能塞一个。”
“哦你好会说我学会了。”徐佳语捂嘴惊叹完拿捏起来:“是我遇见的所有人构成了今日之我。”
“快闭嘴吧。”
吴眠琴和徐佳语熟识起来的契机,还是大一毕业生舞蹈专场晚会排练期间吴眠琴在操场上被突然告白。
如果只是单纯告白,吴眠琴倒能处理,拒绝就是了。问题在那个男生拉了个音响来,开口吴眠琴就被震蒙了。男生还带不少人助威,在周围喊“在一起”。
徐佳语冲过来夺了男生的话筒然后挡在吴眠琴前面:“答应了吗就起哄!你们想干嘛?逼迫吗?强抢吗!围一圈要打群架吗!”把人唬住了徐佳语质问:“你们都是哪院哪班的?在操场搞这么大阵仗,学校批了吗!不知道搞活动要申报吗!那么多人出了事你们负责?带头的是谁!辅导员知道你在这聚众起事吗!”
徐佳语把话筒关了丢告白的人的脚下,带着吴眠琴离开了。
“……这个居然还要申报?”吴眠琴问。
徐佳语坦白:“我不知道,我胡扯的。”
“你胡扯的?”吴眠琴明显比被告白时还要震惊,“胡扯的说这么正义?”
“不能露怯啊,我就算那时候说他们扰乱治安违法乱纪也得挺直腰杆大声喊吧。”
吴眠琴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大眼睛:“原来你是这样的,你原来不是……啊?”吴眠琴很混乱,“我得重新认识一下你。”
徐佳语笑起来。
“你OOC了还笑?”
直到晚会结束徐佳语都不敢让吴眠琴在晚上落单,后面倒反过来是吴眠琴安慰徐佳语了。
大一一年徐佳语跟吴眠琴只在排练的时候有交集,排练的时候徐佳语也仅仅与林曙月亲近一点。军训期间每晚的汇演排练是林曙月带经法文这一连,徐佳语对她有感情基础,两人又在一个宿舍围合,结束排练后还能一起走一段路,这是时间积累。
徐佳语跟室友少有交流,林曙月是她刚上大学时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
两人之间是林曙月先注意到徐佳语。军训汇演徐佳语最开始没有报名,是林曙月看到她靠在树旁休息时心血来潮问了一下,徐佳语迷迷糊糊也就答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徐佳语被拉进了排练队伍。
加入校团也是林曙月先提议的。
吴眠琴看到的,就是徐佳语跳完舞拿着伞行礼后,下场前回头看林曙月的那一眼。
“我还是觉得你喜欢她。”上了校车吴眠琴还没放过徐佳语,“你对她的态度就是很不一样。”
“因为我只认识她啊。”
“那你不能一学期了谁都没多认识吧。”
徐佳语看着她。
“……啊?一团的你总都认识吧,才几个人。”
“认识啊,但就是认识。”徐佳语很无奈,“如果不是学姐我可能……我有一定概率不会来校团。而且我真的认生。晚会后的聚餐我也没去啊。”
吴眠琴靠上椅背:“……你那天看她的眼神真的,我真情实感地嗑了。结果你欺骗我的感情。”
徐佳语就笑:“你爱嗑嗑呗,我是挺喜欢的学姐的,但应该不是你嗑的那个。你别舞到学姐……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面前就行。”
“你看,这还不是喜欢?唉……”吴眠琴叹气。
从校车到地铁口是一段长长的绿荫道。今年的春天真实得有些虚假,连从树叶间洒到地上的光斑都边缘清晰地如同精雕细琢。路边的车站棚顶闪着光芒,铺开晶亮的绢花簪在一角。阳光流淌在碧波荡漾的行道树上,艺术家用尽心力雕出一把璀璨的钻石,再随手将它们抛进河流里,欣赏时间和青春的一去不复返。
这个刻意的春日清晨,鷃蓝的车帘也被晨光洗成了亮纱。徐佳语靠在车窗上看着远方向自己驶来,可到了眼前的远方就不是远方了。远方是不会来也无法去的地方,远方也只有在远方时才值得看一看,临近了空觉惆怅。
柳风不问春光短,却向春光问暖凉。
徐佳语陪吴眠琴出来买扎风筝的工具。建筑学院每年春天的固定活动是风筝节,其中也包括自己做风筝的项目,不过自己做的风筝要花钱买走,建院也会卖手工风筝。卖风筝的街道对面是花鸟鱼虫市场,花鸟鱼市场外还有个寺庙景点。吴眠琴计划的路线是从寺庙这一站下车,刚好顺路逛一圈。
这座寺庙香火极盛,想必后面有些什么典故。爬到顶上是大殿围出来的空地,整座建筑即使离近了看依然烟雾缭绕,熏得人双眼盈泪。抬头是连绵青山,塔尖的金顶突兀又和谐,好似宝珠悬立。往下看去是车水马龙,攀爬的人流被建筑和拐角的楼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音响里放的佛歌夹杂着人声、手机、车铃等各色声音,四周架子上的祈福红丝带在烟雾里镇定自若。吴眠琴兴致勃勃地朝炉子内扔硬币,还让徐佳语一起扔一起许愿。
“我个别迫切的无法凭借自己实现的愿望也不适合求神佛。”徐佳语站旁边看着,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求发财啊,你不想发财吗?”吴眠琴把硬币扔进去后双手合十许愿,“没有好求的就求发财。”
徐佳语转头往外看去,市里的树林没郊区那么分明,地平线也是恍恍惚惚的。
两人在景点周边转了转,又上古城墙吊古凭怀。下来后先去吃了午饭,把在城墙上吹凉的身子吃得热乎乎的才去市场。
徐佳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型的花鸟鱼虫市场,子虚县里那些卖鹦鹉的都是直接将笼子挂在店铺外,无非是南城主街上的两三家店面罢了。这条街不知是否是统一装修,一水的灰墙黛瓦红木门,个别店铺前有圆鼓石,上面雕的都是狮子。门上挂的鸟笼子比南城的那些精致许多。如果南城的那些是鸟笼子,这里的就都是鸟宫殿,柱立祥云、八角攒尖,顶珠龙游鹤鸣,买椟还鸟也不为过。
大多数的鸟徐佳语都不认识,好在卖鹦鹉黄鹂的还是居多,总不至于在这里出现只凤凰。逛花鸟店的保留节目自然是教鹦鹉说话,吴眠琴站在鹦鹉笼子间的缝隙里一句话教给所有鹦鹉听,就看哪个能学会。蓝蓝绿绿的鹦鹉一齐聒噪起来,吵得徐佳语也不想它们“频学唤人缘性慧,偏能识主为情通”了。
徐佳语抬头看上方横杆上拴了脚链安安静静立在那的红嘴白鸟。徐佳语歪头,它也跟着歪头,徐佳语抬脚,它也跟着抬脚。徐佳语笑起来:“小同志、小同志。”
“你在教什么说话?”吴眠琴震惊地转过来,“那鸟儿能说话吗?”
“我不知道啊,万一呢?”
“您要能把它教说话干脆去当鸟校校长吧。”
“说不定这是只变异的鹦鹉呢。”
“你在说什么疯话?还没期中就开始疯吗?”
徐佳语撅嘴要走:“你个学古建的都没个两把刀,不去雕萝卜还管上我教鸟说话了。”
吴眠琴睁大眼睛:“是一回事儿吗?那是能说话的鸟吗!”
“那万一是文盲界的漏网之鱼呢!风筝你自个儿扎儿吧!”
吴眠琴慢慢后倾,然后把手放在徐佳语后颈:“威胁我?”
“不敢不敢。”徐佳语能屈能伸。
吴眠琴买了两大袋,徐佳语问用不用买几瓶糨糊。
“不用,我们院活动室内还有几箱AB胶。”
“……那不是硬的吗,不会把纸糊烂吗?”
吴眠琴盯着徐佳语。徐佳语空着的那只手默默拉上嘴。
徐佳语算是吴眠琴请的画风筝面的外援,由于吴眠琴半天没扎好骨架徐佳语这个外援便四体不勤地躺在草坪上。
“你们行当的祖宗不是木工吗?吴眠琴你不行啊,你别用铁丝了拿棉线绑呗,用AB胶糊也行。”
吴眠琴抬头喊:“扎好的来这边画!”
“诶!”
徐佳语刚爬起来几只风筝就已经递过来了。她认命地接过风筝拿起笔:“多出来的工作我是要收钱的。”
吴眠琴靠过来:“我饭卡给你在食堂随便刷。”
徐佳语这边等着画的白风筝越来越多。
只画黑翅燕徐佳语容易画烦,颜料也耗得不均匀。她便把黑翅燕的形制当作基底开始画脸谱。徐佳语跟吴眠琴建议:“这几个算我打的样,后面的我就勾线你们让他们付费自己填色。这是技术入股,你们院活动结束分红别忘了我。”
“啊?这?”吴眠琴还是放弃的铁丝改用棉线,她扯着线抬头看过去:“这就是经管院商业头脑吗?”
徐佳语纠正:“是经法联院不是经管,管理单一个学院。”
“你居然还要收钱?”
“你们拿来回本赚钱的产品里有我一份资本啊。”
吴眠琴坐直了:“咱俩的感情……”
“咱俩的感情清清白白。快两年了你连我在哪个院都说不清,你心里才没有我。给钱!”
吴眠琴放下风筝撑过来:“要钱是吧?要钱!”
“呀!”徐佳语蹭一下跳开躲过吴眠琴伸过来要挠痒的手。
“别跑!”吴眠琴在后面追,“还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你跑什么!”
林曙月从图书馆下来往草坪走。以吴眠琴为代表的几个建院的姑娘已经快把风筝节宣传成大艺团团建了。合唱团、洋乐团、民乐团、街舞社、话剧社、舞团……这两届大艺团里的建院团员格外活跃,在草坪外抢人似的见人就拉过来。
徐佳语在放风筝的人群里穿来穿去,各色风筝的影子像草原上悠哉荡过的云朵一样,投下来的阴影也是轻飘飘的。对角处洁白的天文台让人想起悉尼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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