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子时,茅屋外面才隐有动静。
元小满本就趴在桌上浅眠,一听见声响,便精神了。
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闻昭,随后蹑手蹑脚地打开门闩,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小满走时,将屋里头唯一的烛拿了出去,她离开,屋子里便立马陷入黑暗,而闻昭就是在这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
屋外,看着那个衣衫光鲜,骑着驴慢悠悠晃荡来的虞衡,元小满立马气不打一出来,抬脚脱了鞋子,瞄准虞衡那张脸,倏地扔了过去。
这胜在虞衡反应快,偏头一躲:“打我干嘛?”
小满未语,趁他不注意,顺手扒下另一只脚上的鞋,等他走来近处,想都没想,直径丢了过去。
一击命中,猝不及防。
鲜红的鞋印子盖在虞衡的脸上,让人呆愣了好一会儿。
元小满一声不发,闷着头去捡自己的鞋子,两只蹬上脚,回头还见虞衡坐在驴背上,低头用一只手捂着脸。
她走过去,从他手里抢过另一只驴的缰绳,冷声问:“怎么那么久?”
虞衡冷眼乜她,跨下驴身,回道:“买驴去了。”
小满瞥了眼驴背上的大包小包,嗤了一声,随后她拽着他腕子,给人拖到一旁,神神秘秘道:“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一下。”
虞衡哎呀呀地拍她的手,顺着力气跟她往茅草屋反方向走:“又怎么了?”
“瀛州城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低声问。
虞衡满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道:“自然乱上了天啊,说是主将不知是失踪了还是死了,反正灵墟河那条水路走不了了,我这才去买了两头驴。”
小满后半句没听进去,只咬咬唇道:“闻昭在这儿。”
闻昭?闻昭是谁啊?虞衡拧眉,脑子里忽然闪过刀疤脸嘴里天天念叨的主将阿昭。
他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急忙低头在地上寻着:“你遇见了?埋哪了?你得给人送回去啊。”
虞衡一个人遍地转圈圈,忽地瞥一眼原地不动的元小满,他止了步子,双手环抱,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闻昭是主将?你那生死簿上连这都写了?”
元小满见他冷静下来,这才走过去,往屋子里指了指:“还活着。”
“哦?”虞衡略显震惊,看了眼茅草屋,抬步就要往屋子那走。
元小满立马去拦:“他中了离魂症。”
虞衡面色如常,看着她又是哦了一声,然后才缓缓开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得跟人送回去啊。”
小满急了,拉着他的手一甩:“你怎么老想给他送走?”
“那我留着他干嘛?”虞衡不解,上上下下重新端量她一遍,眉一挑,笑了,“怎么?想让我救他?”
终于见他开窍,元小满松了口气,重重点了下头。
“我救他有什么好处啊?”虞衡抬手,盯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看了看。
元小满心知他肚子里的小心思,于是手指轻攥衣角,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以后你买东西,我替你付钱。”
“成交。”
说罢,虞衡抬手推开了茅草屋破败的木门。
一股血腥气夹杂着腐朽味钻进他的鼻腔,他略有嫌弃地皱皱眉,伸手抢来元小满手上的香烛,摆在桌上。
草席上人影似乎坐了起来,虞衡歪着头坐在桌前,语气轻快:“哟,醒啦?”
借着烛光,他往那边瞟去,一瞧清脸,虞衡倏地回头盯向元小满:“是他!”
小满无奈耸肩一笑:“是他。”
“他那体质我能救了?”虞衡嗤了一声,摇摇头,起身往闻昭身前走,他看着他撩开衣服坐下,伸手探上他的脉。
小满在旁边盯着,惹得虞衡心烦,他抬起手,乜眼看她:“去去,出去把驴子拴了。”
元小满狠狠瞪了一眼他,然后看向闻昭,出声宽慰:“放心,他医术很好。”
“出去——”虞衡不耐叫道。
元小满烦得捂住了耳朵,连忙合上了门。
见人终于走出去了,虞衡这才吐出一口气,静心探脉,半晌,才开口:“你是闻昭?”
“是。”
“我叫虞衡。”
闻昭轻微点头,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烛光勾勒,是位很年轻的少年郎,容貌昳丽,风华正茂。
“离魂症。”
少年开口,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看向闻昭。
闻昭笑了下,直白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虞衡挑眉,将手收了回来:“看年纪,还未行弱冠之礼?”
见他不应,虞衡也不恼,自顾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么英雄,四十九日可想好要做什么了?”
“公子……”
他将开口,虞衡便打断,他起身,身上银饰宝石不由作响:“三魂属阳,主胎光、爽灵、幽静,七魄属阴,主尸狗、伏尸、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两者各司其职,阴阳相合。”
“常道三魂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有六欲,眼耳鼻舌身与意。”
“身中离魂之人,先三魂后七魄,每七日剥一魂,三魂七情尽失,共计要二十一日,剩余二十八日,七魄六欲随机而动,或快或慢,也许不用四十九日,你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他突然俯下身,脸对着闻昭好一番打量,然后笑道:“不过……你现在跟没了七情又有什么两样,反正都没什么表情。”
“话说你有喜欢的人吗?”虞衡歪头,意有所指。
闻昭扯了扯嘴角,声音清冷:“公子莫要打趣我。”
“看你也不像有。”没得到满意的答案,虞衡也是了兴味,他晃悠到桌前坐下,手指敲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我能救你,整个大魏,只有我能救你。”
“公子有什么要求。”闻昭靠在墙边,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要求?”虞衡笑了一下,单腿支在椅子上,宝藏从袖子钻出来盘在他的手上,“是该我问你对我们南疆有什么目的吧。”
手指点点宝藏,虞衡抬起头来,呲着一边的虎牙,笑意不尽眼底:“你师兄之前便在破庙里试探过我们,蛊术、赶尸、傀儡术,都是我们南疆秘术,只傀儡术不同,它同长生术一样,是禁术。”
“那么……”宝藏立起身子,遥遥冲着闻昭吐着信子,“闻将军觉得此次瀛州城的长生术可与我们南疆有关?”
“是。”闻昭冷声应答。
虞衡竖起拇指,双手叠在桌上,佯装吃惊:“闻将军好敢说哦。”
闻昭不理他,眼睛盯着烛火方向,语气凝重:“这是第二次了。”
虞衡不解:“什么第二次?”
“长生术。”
以军械案为开端,贪污案掩人耳目,闻家败仗,血染沧澜道,在颠覆闻家同时,以数万人血为诱,设下阵形,这也难怪当初他镇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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