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人走了远,元小满转身收拾地上那几具尸体,对转角道:“出来吧。”
少年耸耸肩,从神像后面走出来。他身着靛蓝色贡缎,脖颈、腰间、手腕皆配着极精美华丽的饰品,其饰上雕以云蝶纹,多缀有五颜六色的玉石,每走一步便叮叮当当地响一步。
他撩开垂在胸前的马尾,经意间露出耳朵上新买的流羽玛瑙耳饰,红流苏坠长,扫在他的颈处,晃晃悠悠的,吸引住缠在他腕上的小白蛇的目光,它吐着蛇信,似捕猎般盯着那流苏看。
少年见状,唇角微提屈起手指,轻轻往白蛇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白蛇吃痛,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腕上,好不可怜。
“你还委屈上了。”少年嗔了句,转眼落到一旁少女身上,“元小满,死人的事你管,活人的事你也管?”
元小满整个人笼在黑压压的斗篷地下,就连同声音也被压了下去:“顺手罢了。”
虞衡撇嘴,一张俊美的脸就宛若被捏坏的泥塑,他翻起白眼,站在门口,闻着雨后混着泥土的味道,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啧什么?”元小满回过身,看了眼打扮得像花孔雀般的虞衡,轻微皱了下眉。
很不巧,这略显嫌弃的眼神被转过来的虞衡,抓了个正着,
“元小满,你什么眼神,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最讨厌有人质疑我的审美了。”他一步上前,拽住她侧背的小背篓,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手指点在她的鼻尖上。
元小满抬眼打量他,生得确实好,不过审美不敢苟同。毕竟这花哨的衣品不是谁都能欣赏的来,还有那一窝子硬被说可爱的虫子,倒也不是人见人爱。
“你不能逼着我说喜欢。”她展颜一笑,眼里全是挑衅。
虞衡顶了顶腮,皮笑肉不笑道:“说什么?再练练你的官话,听不懂。”
这个冤家,真是阴魂不散。
元小满冷眼乜他,吐出一句:“你的审美惨不忍睹。”
这一句,杀伤力极强,虞衡瞬间破防,笑也不笑了,撸开袖子道:“你什么,我可是南疆一枝花。”
这也就是在老家算得上一枝花,元小满木着脸戳着他肺管子扎:“石楠么?”
虞衡怒极反笑,背身呵呵两声,举着拳头猛地转过来,冲着元小满的天灵盖狠狠拍了下去。
元小满险些躲过,她盯着他,瞬间恼了。
玩归玩,闹归闹,干嘛动手打人。她没忍住,操着一口家乡话开始骂人,起先虞衡来不及还嘴,后面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张嘴就是学她官话口音,语气动作表情活灵活现,主打一个人贱则无敌。
他俩这面正口吐芬芳,吵得有来有回,忽地被门外一声懊恼的喊声拉回现实。
这回两人极其默契,脑袋同时望门外一探,正见两个仙风道骨的落汤鸡牵驴狂奔而来。
年轻那个,一身白衣,虽是蹙眉,但狂奔时举止依旧风流,瞧见庙里还有人,声音不由放轻不少,不过依旧吐槽着他身边那个须发花白的道袍老者。
“让您多花点钱,买两匹马,您到好,给我买了两头驴,这驴腿能有马腿长吗?还追人,追马屎都不一定赶得上热乎。”
起先,那老者神色尚有愧疚,只不过听到后面,他似乎觉得不妥,便停下脚步,皱巴着脸,盯着白衣男子,一本正经道:“山尘,君子是不谈屎尿屁的。”
时山尘侧身进了屋里,对着门口如石柱般的俩呆头鹅拱了拱手,然后抓起自己头发,狠狠一拧,伴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他轻嗤道:“您看我像君子吗?”
“不像,公子看着像仙人下凡。”未等那老者开口,虞衡便抢着开了口。
话头忽地被抢去,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衡的身上,时山尘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随后笑道:“这位……公子丰神俊朗,不知如何称呼?”
虞衡没心眼儿,语调轻快,张口就道:“虞衡。”
不出时山尘所料,那旁边被罩在大袍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跳起来,重重给了虞衡一个暴捶。
身量小,劲可是不老小,这一捶下来,这瓜应该是熟了。
果不其然,虞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捶,捶的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呆呆瞥过眼,手指着一分为二的元小满,发狠道:“元小满,你、死定……”
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完了,晕了。
劲大了,不过正好可以闭嘴。
元小满抿唇,稍稍抬眼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看的两人,将自己的面容遮掩在斗篷宽大的帽檐下,随后她揪着虞衡的手臂,将他扛起,挪到一旁角落。
时山尘见状,稍惊了下,但没说话,只继续拧着自己的头发,那老者看了眼他,也抓起自己的长髯拧了拧。
拧了一阵,虞衡也没醒,这身上也没有再能拧出水的地方,时山尘不得已叹了口气,看向将虞衡拖到角落里的元小满道:“姑娘倒也不必如此警觉。”
元小满拍了拍虞衡的脸,没醒,转头看向时山尘,没有回他。
时山尘略有尴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尸体没话找话:“你这尸体存放不大好啊,味道挺大。”
这几日潮湿多雨,山路难行,路上难免耽搁久了。元小满看向尸体,眼底显出哀伤,若她再快些,或许他们早就回到故土安置了,又怎会在此曝尸荒野。
时山尘瞧不清她神色,但凭感觉她应是有几分失落,于是张口道:“我有个法子可使尸体不惧水火。”
不惧水火?那还是人么。
虽心中好奇,但元小满难掩疑虑,重新打量一遍他,问:“你们道术?”
时山尘没忍住笑了,他实在好奇,便远远地蹲下来,温柔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当赶尸人啊?”
“你诈我!”元小满气极站起来。
见罢,时山尘又是一乐,无奈摇头道:“诈你做什么?这世间四大控制之术,其一是这小子会的蛊术,其二是你的赶尸之术。”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此二术皆有利弊,皆有束缚。其三是道法中的禁术,叫归一术。”
元小满问:“你说的不惧水火是这个?”
时山尘摇头:“归一术只对活人而言,以身祭天,以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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