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去而复返,在胭脂井前运起万能咒。
“天地无极,万蛊听令,聚!”
一个皎洁的魂体聚拢起来,姜袅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谢谢恩人解我仇怨,我还得再拜托您一件事情,我的妹妹姜烟,还未沾染上污秽,还请您帮忙赎出她,还她良人身份。”
姜袅话闭,在空中猛地札入井底,再出现时,卷了一箱金银珠宝出来。
“这是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资产,还请恩人收下。”
顾念挑眉。
通关一个小boss,怎么可能没有任务奖励,她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这一刻。
“没问题。”顾念扛起一箱子珠宝,对姜袅比了个OK的手势。
姜袅捂唇轻笑:“恩人,可真可爱,咦,原来你也是姜家后人,怪不得能附在我身上走这一遭幻境。”
姜家后人?!
顾念想起第一时间线的亡了三十年的祖母。
她也姓“姜”,并精通巫蛊之术。
“姑娘认错人了,我姓赵。”顾念否认。
“我们灵魂看的自然是灵魂,你乃姜家后人,绝无有错。”姜袅在空中游曳,温柔的唇瓣亲在顾念的锁骨上。
顾念突觉一阵灼痛,血红的朱砂痣再次出现在她锁骨处。
“烟儿,可看见了,以后赵姐姐就是你亲人了,你以后认准了她锁骨处的朱砂痣,好好跟着她!”
十二岁的烟儿,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她红着眼眷恋地看着姜袅,乖巧地点头。
姜袅的怨已平,心事也了,伸出没有形体的手揉乱姜烟的头发,对着她说:“烟儿,好好度过接下来的生活,为了你自己,开心地活着吧。”
话音落下,姜袅消散。
【宿主,共生咒吸收了灵魂之力,进度+5%,当前进度20%】
朱砂痣吸收完之后,再次埋入赵乔桑体内,顾念再看,朱砂痣已不复存在,只余下锁骨一片雪白。
顾念牵起姜烟的手,带她回了赵府,让她睡在了她房间的塌上:“早些休息,明日给你安排新房间,今夜就将就些吧。”
姜烟点头,她闭上眼睛,听话地睡觉。
……
天微微亮,李巍猛然从锦被中坐起,他满头热汗,就连亵衣被汗水浸透,黏在少年单薄的脊背上。
满满的茉莉香味似乎充满了房间,朦朦胧胧的女子缠着他,还在娇声破碎地哭喊着:“殿下……你弄疼我……了。”
他潮红着脸,伸手摸向冰凉的床侧,并未有人!
原来是个梦。
少女调皮地祝他有个好梦,他果然做了一个荒唐的“好”梦呢。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掀开被褥的手却僵在半空。
素白绸裤上多出了斑驳的浊痕……梦里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他知道那是表妹,他竟然梦到与表妹……他颤抖的指尖触到那片湿润时,耳尖倏然烧红。
“殿下,该梳洗了。”随喜捧着铜盆候在屏风外,听见帐中窸率声愈发急促,小心翼翼又喊了一遍,“殿下,奴可以进来吗?”
“滚进来!”少年太子的嗓音因为羞涩而泛着薄怒。
随喜刚跨入寝室,就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他微微抬头,就瞥见太子慌乱团起绸裤塞进床角。
随喜灵光一闪,赶紧垂头,僵住了身子。
那那……好像是太子的初/精。
“把铜盆放那,孤要净身。”
随喜麻溜地放下盆,红着脸滚了出来。
里头传来清水梳洗的声音,他垂着头更不敢说话了。
凤仪殿,皇后指尖她攥紧罗妈妈的手,嵌宝护甲掐进老嬷嬷的腕子。
“巍儿他……”
“千真万确!”罗妈妈捏着随喜呈上的裘裤,笑得满脸褶子:“阿弥陀佛,太子终于开了窍!皇后娘娘,咱们东宫该预备选秀了!”
皇后看着罗妈妈托着的裘裤,吐出一口焦虑之气,自李巍身中尸毒以来,她日日忧心如焚,怕这尸毒影响生育,现在总算放下心了。
“快,把江南送来的云锦拿出来,给太子做几身新衣裳。还有,秀女名单该递下去让人准备了。”
“娘娘不必心急。”罗妈妈递上参茶,“老奴瞧着,太子对赵大姑娘似乎格外不同。为了大姑娘一句话,在东宫种满了桃树,昨日还请了她来,一起放鸢。”
“桑儿确实不错,但……若做正妃,只怕陛下不答应。”
“娘娘不要心急,等到时候,总得有一年呢。”
早朝,太极殿。
李巍抬眼望向阶下神态自若的李峋,想起昨夜在醉春楼亲身经历的杨桂残害姜袅的场景。
原来,一年前,李峋就利用巫蛊之术,妄图夺他气运,坐今日他的位置。
毒、巫、蛊,统统加诸在他身上,逼他母妃剜痣污血。
他自小就被批“凤鸣岐山”之命。
周朝将兴盛前,岐山有凤凰栖息鸣叫,于是人们认为凤凰因文王的德政而来,是周兴盛的吉兆。
大央将因他德政而兴盛。
而他确实不负这批的命,三岁就可读兵书,六岁便能画下舆图,九岁可治策,十二岁已随军打仗,累有万人军功。
他惊才艳艳,得父王看重,而和他只相差一岁的李峋眼红嫉妒,便想夺他气运。
但,巫王递给他母妃的讯息,却说他这“凤鸣岐山”乃凤命,旺的是他人之国,亡的是他李姓的种!
他这命非兴大央,而是盛一个新生国度。
换言之,他乃“亡国灭种”之命也。
李巍思绪如海,看向李峋的目光沉沉,攥着刑部连夜审讯的供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管他的命运到底如何,他这二弟不顾手足之情,妄图夺他的运,换他的命,就休怪他不给他留余地!
“有些人的命,贵人们看不见”。
他想起顾念在醉春楼说的话。
他这二弟,看到的只有王权富贵的命,自然看不到芸芸众生在苦难中艰难挣扎的命!
“儿臣请陛下彻查二皇子私蓄巫蛊、戕害良民之罪。”李巍展开供状,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醉春楼花魁姜袅之死,头牌三女毒杀本宫之罪,皆与二皇子府侍卫杨桂有关。”
“皇兄这是何意?”李峋故作惊讶,“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值得殿下大动干戈?莫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竟为了个青楼女子苛责手足?”
“二弟此言差矣!人命岂分贵贱?当年武后称帝,狄仁杰冒死直谏,力保三百余名被诬陷的宫女;成祖靖难,铁铉以残躯抗鼎,其女虽入教坊司,仍得青史留名!今姜袅虽为娼妓,却遭巫蛊虐杀,曝碎尸于井中,此等暴行若不追究,何以服天下?”
王兆凌捻须冷笑:“殿下读书读傻了?太祖定例,娼优隶卒不得入族谱,她们的命本就比蝼蚁还贱。二皇子乃天潢贵胄,岂能因个下九流的女子折辱体面?”
“住口!”李巍猛地转身,目光如刀扫过群臣,“诸位可记得,前朝焚宫时,有宫人抱玉玺投火而死?又可记得,扬州瘦马捐资助饷,助朝廷平定水患?她们或为婢,或为妓,却比在座某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贵人’更懂忠烈二字!”
殿内死寂。
沈明远握着笏板的手微微发抖,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受教于一位妓馆先生,那人博古通今,临终前还将毕生藏书赠予寒门学子。
“陛下,殿下所言是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官为舟,若视民如蝼蚁,舟覆之时,贵人又焉能独善?”
李巍惊讶望向沈明远。
今日沈御史竟然没把笏板戳到他眉心,反而帮着他说话!
而沈明远手中早早准备好的笏板,调转了枪头,“哐当”砸在李峋眉心:“二皇子!你私设蛊阵、草菅人命,与暴君苛政何异?若不严惩,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李峋脸色铁青,余光瞥见皇帝眯起的眼,忽然扑通跪下:“父皇明鉴!儿臣实是被杨桂蒙蔽,他私通外敌,才借儿臣之名行此恶事……”
“够了。”皇帝抬手止住他的狡辩,目光落在李巍颈间若隐若现的尸毒纹路,心中沉痛。
如此优秀、心怀若谷的太子,却身中剧毒;而唯一康健的二皇子,心术不正,又愚蠢如斯!
“罗尚书、朱侍郎听令,太子监察此案,着刑部彻查此案。若属实……”他顿了顿,声音放冷,“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刑部尚书罗素和刑部侍郎朱潜行出列,跪地领命。
“启禀父皇,运河所需三百万两银钱,儿臣已筹措妥当。”李巍从袖中取出一卷账目:“儿臣变卖了东宫八百棵银杏树,特别感谢林相、沈御史、孙大人、姚大人……还有二弟的慷慨购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上神色各异的大臣,“此外,漠北商会、江南商会、中原银楼、沈家、庄家……等等倾力相助,共得一千一百八十八万两运河资费。”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此刻大家都想起了宅子里被强塞的“太子亲植”银杏树一二三四五六棵,想着那万两银子就这么拿去给太子打水漂儿,心疼的抽吧抽吧。
此刻的众官们,都觉得这大工程,劳民伤财,多半是半途而废,就算成功建起,也就如林相说的那样,不过运粮快些,又能有多大用处!
王兆凌忍不住出声:“殿下贵为储君,怎能自降身份与商贾周旋?”
“商贾亦有忠良。”李巍打断道,“江南商会陆惠捐银二十万两,分文不取;扬州绣娘陈三娘将毕生积蓄五千两悉数送来,言明‘为子孙修河’。这些良善之人,岂不比空言礼制的腐儒更值得敬重?”
他目光炯炯看向皇帝,“儿臣恳请亲自前往十二城画下界碑,一来安抚民心,二来为出资人刻下功德碑,让天下皆知陛下与太子开河,乃与民同利之举。”
皇帝凝视着阶下的少年,想起方才他为娼妓之死据理力争的模样,这个年方十五,尚未及冠的太子,已具备了帝王最重要的一颗仁心。
他愈发对太子身中尸毒,命不久矣悲痛焦虑起来,正好,运河终点的第十二城乃南疆百越城,还望他给自己也挖出一条生路来。
李恒抬手揉了揉眉心:“准了。赐你‘巡河钦差’金印,可先斩后奏。期限……两年。满朝文武,随你点兵。”
“谢父皇!”李巍跪地叩首,额间触到冰凉的青玉砖,心中却燃起烈火。
他想起顾念在胭脂井前说的“人人平等”,想起姜烟捧着姐姐遗物时的泪脸,忽然明白运河贯通之日,不仅是漕运之兴,更是让“贵人”与“蝼蚁”的目光,都能看见同一片星河。
“臣有本奏!”顾远忽然出列,深深跪地!
“顾尚书有何事要奏?”李恒额角突突地跳。
“京杭运河十二城第一站幽州,据太子亲准,已准备开始挖渠,可当河工们挥锹破土时,地底竟涌出不明黑气,如活物般盘旋不散。数位河工,还有当地诸多百姓被黑气笼罩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衣物残片都未曾留下!”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林相惊道:“莫不是触怒了河神?这等异相,实乃大凶之兆!”
李巍闻言,瞳孔骤缩。
莫非是昨夜醉春楼一样的“巫蛊怨气”?!
李巍沉声道,“昨夜醉春楼一案,也有此等黑气,如今幽州出现异象,定是有人妄图借此阻拦运河开凿。”
李峋急忙辩驳:“皇兄莫要信口雌黄!仅凭臆测就将罪责推到本皇子身上?”
“孤并没有说是你在阻挠此事,二弟着急什么?”李巍冷着脸,继续道:“想要顺利挖渠,必先平息这股怨气。儿臣愿亲自前往幽州,查清真相,为民除害,为运河开工扫清障碍。”他转头看向顾远,“顾大人,幽州的情况,你可还有补充?”
顾远点头:“殿下,除了黑气,当地百姓还传言,每到深夜,都能听见兵马厮杀、万民哭喊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据说极为凄厉。”
林相皱眉道:“如此看来,确是邪祟作怪。太子殿下,此去凶险,务必要多加小心。”
皇帝看着李巍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准了。太子即刻启程前往幽州,彻查此事。若真是有人用巫蛊之术捣乱,定要严惩不贷!”
李巍叩首:“儿臣遵旨!待幽州之事解决,儿臣便着手筹措运河银钱,亲自前往余下的十二城画下界碑,为出资人刻下功德碑。”
皇帝微微颔首:“好。满朝文武随你点兵跟随。务必让这京杭运河顺利贯通!”
李巍起身,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后落在李峋阴沉的脸上。
无论前方有多少巫蛊邪术、阴谋诡计,他都要将运河开凿到底!
退朝时,李峋被侍卫押解着经过他身侧。
二皇子忽然抬头,眼中闪过怨毒:“皇兄以为赢了?别忘了你身中尸毒,命不久矣!”
“住口!”李巍冷喝一声,衣摆扫过他的脸,“若再胡言乱语,孤不介意请你去运河工地上,亲自尝尝‘民力’的滋味。”
半月后,刑部公布调查结果:杨桂因私怨杀害姜袅,已被处以凌迟,醉春楼收归东宫所有,改成义庄,收葬无主尸骸,教化风尘女子以及孤儿流民;二皇子李峋罚俸三年,禁足半年。
初冬的幽州,已结满冰棱,天上还下着细白的雪,子时三刻,黑雾最浓时,顾念与李巍、顾远、赵珽等人,行色匆匆一同出现在了黑雾之前。
顾念望着不远处翻涌的黑气,那东西像条巨蟒般缠绕着运河幽州界碑,吞噬着天地白雪,偶尔发出尖啸,惊得鸦群扑棱棱掠过天际。
“这黑气与胭脂井的蛊怨雷同。”顾念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正在凝神细看的李巍,“有人激发了战场上的杀业之气,凝成了巫蛊之怨。”
这半个月,他让长乐暗中侦查,已确定,当地百姓听见的兵马厮杀声,正是三十年前先帝金辽与大央幽州之战的战场,但,原此地风平浪静,却在他筹划挖运河之后,才突然起了异样。
有人在阻拦他京杭运河的落成!
李峋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又有谁在暗中帮助他?
巫蛊之主,莫非是巫王?
他转身看向被披着红狐裘衣的顾念,寒声道:“今夜孤便去个究竟。”
长乐带领东宫三千私兵,跪地:“臣等誓死追随殿下,今夜与殿下一起除这怨气!”
李巍让长乐等人起身退后,他看向连日劳累颇为憔悴的顾远:“顾大人,你和表妹留在驿站,等我消息。”
“不,我要一起去!”顾念骄纵拒绝李巍,“上一次醉春楼的事情,还是我和殿下一起解决的,这一次,若还有那般幻境……”
“表妹!”李巍的脸腾一下变得火红,“这次不会有那般幻境!”
赵珽的黑脸沉沉看向李巍,那日他被黑气席卷,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黑气已除。
他事后确认过,大小姐吐出那口黑血后,便再无异样,而且看她眉目舒展的样子,显然在幻境中和玩得很快乐,他便也放心了。
顾远则惊讶了。
醉春楼乃青楼,没想到赵将军之女竟然会入那污秽之地,但他更没想到,那醉春楼一案,竟然还有这十三岁小姑娘的功劳!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若为民伸冤,那入青楼又有何干系!
顾远倒是对顾念起了一丝欣赏之意。
【宿主,此地怨气值此刻已达90%】
很好。
上一批一万血玉蛊被她分散在京城、以及永定河、通水河、重要的东宫莲池,若想布下幽州城河床,她需重新炼制血玉蛊虫!
所以,她怎么能不去!
顾念见说不通,直接打马冲入了黑雾之中,赵珽立马跟上。
李巍原本涨红的脸瞬间肃白!
“该死的!”他赶紧拉紧缰绳,随后入内。
长乐率着三千私兵,紧随其后。
黑雾之前,便只剩下顾远,紧张地候在众人消失的地方。
赵珽执剑策马,护着顾念踏入黑气范围。长乐和三千私兵把李巍团团围住,腐尸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血玉蛊虫隐去踪迹,围在顾念周边,一边保护着她,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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