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过夜里十点。
推开门,屋内暖气扑面,客厅里流淌着舒缓温暖的古风音乐。
云舒听到玄关口动静,关了歌。
“程意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意把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将打包的甜点给她,瘫躺在云舒背后的沙发上。
“怎么了这是?”云舒扭头看她一眼,见她面色冷冷地盯着天花板,一副气鼓鼓被点着的模样,纳闷,“哪个家伙惹我们阿萤生气了。”
“遇见狗了。”
“啊?”
“楼下大爷的狗见着人又乱吠了?”
楼下大爷儿子留了只边牧确实挺爱叫的,一见着陌生人就叫,搞得大爷尴尬,每回溜都得绕路偷偷的。
程意没接话,静处了会儿。
云舒不明所以,拆开打包盒开动,她多年美食博主,吃不胖体质,特地没吃晚饭为这块蓝莓慕斯留了肚子。
茶几上摊着笔记本,记录着新一期视频脚本,程意不经心目光望了半晌,莫名其妙浮现起那首音乐旋律:“刚刚歌还挺好听的。”
“是吧。”
云舒把怀里的角色抱枕给她。
“那首是moonquakes背景乐之一,他们音乐文案我觉得都挺用心的,有好几首bgm完全可以单曲循环的程度。”
头疼。
她就不该多问。
程意单手盖了下眼睛,仰靠回去,又坐起来:“我回房间了。”
“这么早?”
“嗯。”
网上说,人和人的缘分浅薄的像一场骤雨,猝不及防地,无知无觉地就停在了某天某个时候。
程意觉得她和陈清许是这样的。
关于这个人名早被深深封存在记忆里,她试着当嘉年华那天不存在,试着当moonquakes跟陈清许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好像他从她生活里彻底消失。
可为什么就要出现呢。
她明明都已经忘记他了。
她绝不可能倒退,不能倒退。
或许是心有灵犀,苏明明打来电话:“阿萤,程意程意程意!”
“干嘛。”
“十万火急,我有事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说。”
苏明明止住话:“那你先。”
“陈清许就在梧城。”
啪!手机惊得掉在桌上。
苏明明慌忙捡起来,宕机了半秒,一句脏话凝在嘴边又生硬憋回去。
她坐着旋转了几下椅子,处理这中间复杂的内容:“……意思是你已经见到了?”
“嗯。”程意相当平淡,仿佛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什么时候?”
“上周的事。”
苏明明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确实看不出什么:“你还记得邓璟然吗?我和他加上微信了。”
当初高中一群同学,苏明明跟邓璟然虽一文一理,但关系还算不错,经常打打闹闹的,苏明明晚自习会拜托邓璟然帮忙挤夜宵,两人偶尔周末没事了,有朋友聚会也约着喊出来一起玩。
但毕业后各有各的人生轨迹,随着时间也就渐行渐远,苏明明只知道他大学自费交换去了法国,后来便不得而知。
前段时间她难得捡起曾经的小破号随便发了条状态,巧合下,被邓璟然看见点了赞,两人一来二去便交换加了微信。
老朋友闲聊,丝毫没生疏过,还是跟以前一样从来没变。
苏明明毕业在一家社子当了编辑,而邓璟然跟着陈清许大学时做起游戏,混了副总,三年前回国到梧城发展。
也就是跟程意在同一个城市。
哪想程意这趟外出拍摄回来就直接遇上了。
这缘分。
苏明明:“我也是才知道黑桃原来是他们公司。”
“阿萤你跟陈清许……”
“都已经过去了。”
这段秘密,是当初程意毕业喝醉那晚,她才知道的。
苏明明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抬起脑袋:“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不提了。”
“程意我特别特别希望你能幸福,能开开心心的,真的。如果瞿博航对你哪儿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自家姐妹肯定第一个冲上去骂他。”
程意笑:“我是能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苏明明眼里闪着泪光:“我知道。”
“我也知道。”
“谢谢你,明明。”
-
邓璟然给陈清许汇报工作的时候,发现他竟在走神。
稀奇了。
“想什么呢。”邓璟然敲了敲桌面。
“没什么,你继续。”
“你不对劲。”邓璟然火眼金睛,明显察觉到他最近状态不太对,移动着椅子低头又凑近瞧瞧。
“我劝你离我远点。”陈清许不耐烦乜他,“有事说事,没事出去,别挡着碍眼。”
听听。
他还碍眼起来了。
“好好好,我现在立刻立马,咱们这次活动到明天就彻底截止了,比当初预想的情况要好不少,你自己看看。”
确实超出预期。
moonquakes在今下半年有场公益计划,与15所流浪动物救助基地联动,会捐赠所有计划资金帮助毛孩子拥有一个温暖饱腹的冬天。
“没什么问题,辛苦你之后跟他们对接一下。”陈清许翻了翻,落笔签字。
邓璟然松散嗯了声,拨弄起他桌上的一盆小绿植。
“你今年什么安排?要不要回我哪儿去,我妈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回家的时候让我把你也叫上,你要是不回去他们还不让我进家门。”
“帮我谢谢阿姨,但你自己回吧。”
“小姨跟小姨夫今年会飞巴黎跟我妈一起过,他俩顺便过去度假一阵子,我今年就不去了,就在梧城,给阿姨叔叔备了点礼物,你帮我带回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
“嗯,不行?”
“别啊诶,你去我爸妈哪,大过节的,你孤家寡人一个待在这多清冷。”
“行了,没事出去别来管我。”陈清许把眼睛摘下,揉揉鼻梁。
自小秋阿姨离婚后,陈清许便跟他爸老死不相往来,两人关系单方面冷到极点,他爸那小孩转眼都已经上几年小学了。也是巧,一个男孩。邓璟然十分鄙夷。
一个人待着就待着吧,邓璟然叹气不做勉强。
“下周有场酒会我们在受邀名单,要去吗?程意他们这次也在,但就是多少有点冲突,秘书说你下周有会议行程。”
陈清许眸光略略一垂。
“我觉得还是去吧。”邓璟然看他片刻,“相较之下,南城那边我让小洲打电话往后推一推。”
“嗯。”
-
周三这场酒会,集结了投资人还有各行有名企业,主办方也请到一些当红明星大咖出席。
这样的社交名利场,程意首次受邀,谈不上多游刃有余,却并不拘谨。
他们制作公司,庙小暂没什么名气,但至少凭借上部系列集《玻璃人间》撑起来,在同行里总成绩不错,也有了这次出席资格。
宴会厅人头攒动,杯光酒影,天然的商业社交场合。
都是潜在客户,举杯欢笑间不少人等着一个个机会降临。
程意却无心交际,和熟人寒暄了阵,有极少数同行过来攀谈,只是象征性地聊一两句,有没有兴趣,透过一言一行就能看出来。
外加上受邀参加这场晚宴的更不乏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相较之下程意他们这种小庙就显得湮没无闻了。
她这样风轻云淡,属实有点不知趣。
可要想她知趣捧哏,怕是这辈子都没那个可能。程意也自知今天不过是拉来凑数而已。
半场时间过去,过场也走差不多了,四周欢笑的声音在大脑皮层四处游走作祟。
程意喝了酒,想找个安静的地透气,问瞿博航有没有时间,方便过来接她一下。
她握着手机边走边发消息,擦肩而过时,一杯香槟尽数歪倒在她身上。
程意今天穿的是夏夏准备的一件黑色抹胸长裙,礼服设计简约,却很衬合她气质。
淡金色的液体迅速顺着胸口往下蔓延开,酒水沾到肌肤,柔软布料被寒意渗透,冷得她头皮发麻。
一脸横肉都能当他爸年纪的中年男人关切地忙要袖口给程意擦拭污渍。
程意拧眉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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