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枭设宴犒赏全军当夜戌时,詹信和傅椿生,还有另外一位熟悉叛军城池的随军刘三要,拇指蘸朱砂在眉间额角点上赤红的印记,从头到脚换上了叛军服制。
月华遍洒,流云无声滑过夜幕,山风呼啸,漫山斜生的苍茫黑草凄凄摇曳。
詹信三人摸着石头过河,从黑石峡城池西北墙角摸进暗门。
他们运气不错,真赶上城墙上岗哨里轮值的哨兵啃鸡腿打牙祭,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通过了甬道,走出门洞,潜入叛军集结驻扎的军寨。
军寨中热闹非凡,鼓乐声此起彼伏,叛军围着篝火正欢呼着朝高台上着五色彩裙劲舞的舞姬喝彩。
五彩衣袂翩飞间,大口吃着肉观舞的军团上下,无人注意到詹信三人的悄然融入。
詹信三人正四下观察,据势判断贼首郑枭大帐在何处。
“站住!”
一声暴喝自三人身后突兀地炸响,听到动静的附近将士纷纷望过来,视线聚拢在三人身上。
詹信右掌微动,下意识往腰间悬挂的那柄横刀探去。
背后的人却等不及了,火急火燎地冲到他们面前。
那人满面通红泛着油光,手里还端着个巨大的酱炙猪头,双腿扭来扭去,显然是内急到了极点:
“快快快!帮个忙!把这道菜送到将军王大帐去!”
话音未落,盛着巨大酱炙猪头的漆盘已不由分说塞进詹信手中。
见詹信不作声,那火头军以为他不愿帮忙,顾不上扭来扭去的腿,往西边一处孤零零的大帐指了指,“就这两步路了,兄弟帮个忙,我实在...实在是憋不住了!”
说完开溜两步,那火头军想起什么立刻又扭身,朝立在原地的傅椿生和刘三要指了指,“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跟上我,去抬炙全羊!”
三人的目光在夜风中交汇的那一瞬,彼此心领神会。
傅椿生和刘三跟上那火头军,詹信则端着漆盘独自转身朝那西边大帐而去。
西边大账外站着两位执勤卫兵,望着篝火处高台上跳舞的美人正出神,待詹信走至他们面前才回神过来,横戟拦住他:“什么人?”
“送大菜给大将军王。”
詹信将手中漆盘往上抬了抬,酱炙猪头还冒着热气,香味一下子钻进执勤卫兵的鼻间,惹得他们“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
卫兵上下打量了一圈詹信,伸手卸下他腰间横刀,“行了,进吧。”
军帐内的气味不算好闻,酒肉堆叠,熏香混杂,赶在一处便近乎臭气熏天。
外头的将士虽不准饮酒,郑枭自己这儿却放了一坛又一坛的上好的名酒。
他衣襟半敞,露出鼓起的白肚皮,仰面横卧在宽大的榻上,小拇指上还勾着一雕花金酒盏。
榻前案几上,他啃剩下的牛羊棒骨堆积如山,一盘盘残羹冷炙层层叠叠地堆着,一眼瞧不出究竟上了几道菜。
郑枭有些醉了,听到动静眯起眼瞥了下来人:“伙头军来了......”
詹信将漆盘放在堆叠着的层层碗碟上,郑枭深深呼吸一口,“香!”
他翻身从榻上坐起来,伸手拍了拍酱炙猪头的头顶,两颗嵌在猪眼处的荔枝应声落下,露出空洞洞的两处漆黑目眶。
郑枭似被逗乐,抚掌大笑几声,目光挪至立在一旁的詹信脸上,突然笑意收敛,随即凝固。
“生面孔,本大将军王怎么不记得伙头军里有你这么个人?”
詹信垂首:“大将军王日理万机,麾下人才众多,自然注意不到我这等小人物。”
郑枭哈哈大笑几声,没再问下去,只伸手取了腰间一柄极小极精美的宝石匕首丢到桌岸上,“切一片,尝一口给本王看。”
詹信拿起它,拔开鞘,一道细微锋利的寒光自眼前闪过。
他自猪脸颊上稳稳落刀,片出一薄如蝉翼、脂色晶莹的肉片,放入口中。
这匕首虽小,瞧着花里胡哨的,但刀刃却极其锋利。
只用来片猪头肉,倒是可惜了......
“刀工不错!”郑枭抬起手腕,往酒盏中注入暗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再来!多片些!”
一片又一片,薄如蝉翼的肉堆叠在盘中,郑枭吃一片肉喝一口酒,吃一片肉喝一口酒,眼神渐渐迷离。
詹信微微转动腕骨,正想动手的间隙,帐帘被掀起,乳母抱着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径直往帐内走来。
“今儿个是万里挑一的吉日,大将军王可不要忘了给小福星点赏。”
闻言,本已双眼迷离的郑枭顿时又恢复些许清醒神志。
他自乳母怀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儿,瞥见还站于一旁的詹信,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出去罢!”
“是。”
詹信指节微动,将那柄宝石匕首不动神色地收入掌中。他慢吞吞后退几步,突然装作不小心被酒坛绊了脚,步伐错乱间猛地向前扑摔在桌岸上,几个酒壶和碗盏杯碟应声坠地,激起的碎渣四处迸溅。
襁褓中的婴儿闻声震动,嘴一张,“哇哇哇哇”大声嚎哭起来。
“废物!”郑枭大怒,抬脚用力踹向詹信,詹信作势闪躲,一个旋身的工夫顺势到了郑枭身后榻背遮挡的阴影处。
这时,那颗酱炙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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