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小和?”
恍惚间,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阎和的额间,拂去他梦中的晦暗。阎和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于是他睁开了眼。
白朴恬静温和的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更加柔和,阎和摁着头,道:“父亲……”
白朴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接着他指了指一旁睡在椅子小憩的阎迟生,传音道:“你母亲刚刚结束一场恶战,得知你又出事,匆匆赶来。让她再休息一会吧。”阎和注意到阎迟生眼尾的倦色,不再出声,心中愈发愧疚。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小和,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只要你没事,一切都是好的。白朴垂下眼,替阎和掖好被角,像是哄孩子一般拍着阎和的身子。
要不要再睡一会?
阎和摇摇头:父亲,我到底怎么了?为何最近总是心神不定,若说是七杀阵,可也不太符合。我……我最近做的梦,不像是梦,我总觉得它……
它是什么?阎和说不出来,越是深思,越是觉得自己在接触一个冰冷的恐怖真相。而且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白朴伸手,捂住阎和的眼睛。
静心,不要再想那些东西。
他的手恰好可以遮住阎和的眼睛,阎和睁着眼,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但白朴身上熟悉的草药味又弥漫在阎和身侧,使他不至于陷入惶恐。意识再一次昏昏沉沉,堕入更深的熟睡中。
这一回,不再有梦。
阎和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做过噩梦。日子似乎再度平静下来,除了魔宫那个客人依旧没有离开一样。阎和每次和严问心厉守言打打闹闹时,总会在拐角处冷不丁碰见赫连霄。
笑声戛然而止。
阎和刻意错开赫连霄的那双眼,搂着严问心快步走开。
久而久之,连厉守言都忍不住问:“你怕他?一个筑基期?”
“不知道。”阎和道,“你们也离他远点吧。我觉得他有点邪性。”
“啧啧啧,太子爷都这样说了,我看邪得没边了。”严问心道。
赫连霄一直留在魔宫,直到阎迟生要离开,他也依然不走。阎迟生披上战甲,整装待发,临行前,出于最后一点为母的慈祥,她拉着阎和的手,细细叮嘱看护魔宫的注意事项。
“让你留着,是让你看住魔宫里的死生池核心。不是让你躲在后方避战。”阎迟生扯着阎和还有一些不服气的脸,恨铁不成钢道,“难道我们的死生池还不配让一个炼虚期的修士看顾吗?”
“母亲!娘!松手,痛欸!”阎和连连求饶,试图唤起阎迟生更多的母爱。母爱有没有不知道,一贯充当老好人的父亲开口了:“小和,和你娘服个软,她总不能一直把力气花在掐你脸上面吧。”
阎和:……
阎迟生走后,他揉着脸,无奈道:“爹,纵然我们魔族父子缘浅,但你真一点都不给我说话吗?你老是这样,小时候我娘要揍我,你一边给她挑顺手的竹篾,一边哄我不哭不哭,有你这样的吗?”
白朴笑而不语,油盐不进。
阎和耸肩:“怕了你们这对夫妻了。”
这白朴就有话说了:“这不好吗?在我看见你母亲的第一眼起……”
“在你看见我娘的第一眼起,你就爱上了这个威严强大的修士,就好像你与生俱来就被定下的使命一般。”阎和面无表情地打断白朴的话,“停停停——怎么又来这段话,您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这段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白朴笑眼弯弯:“你知道就好。”
送走这对向来形影不离的夫妻,阎和暂时成了魔宫名义上的最高者。这具体表现在严问心对他的称呼上:“呦,新尊上来了。”
“闭嘴——”阎和无语道,“他怎么样了?”
“我两天天帮你盯着,目前而言,真没什么异常。”严问心虽然不懂阎和为什么会对一个筑基期的废柴修士那么忌惮,但阎和不是个小题大做的人,为此他同厉守言还是分出精力,替阎和观察赫连霄。
可是赫连霄每日就管自己吃喝玩乐,偶尔见面了再讽刺几句,说几句恶心的词,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久而久之,如果让严问心非要总结什么不对的地方,大概就是赫连霄太正常了,不像是个寄魔篱下的人族修士。阎和同他们几个尚且还会挂念几句前去远方的魔尊和白君,赫连霄的亲人身陷囹圄,战局焦灼,却不见他有太多的想法。
原来人族也有和我们魔族一样冷血的家伙,这是严问心的结论。
阎和注意力不在于此,深思一会,道:“奇怪。”
“你觉得他会做什么?值得我们如此提防。”严问心道。
阎和扶额道:“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他会毁了魔宫,甚至死生池核心。”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劳驾您身先士卒,御驾亲征。”严问心见阎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故意打岔道。
“那大家一起完蛋吧。”阎和有气无力道。
“不,你们两个完蛋。”厉守言平静纠正道,“我的花离不得照顾。”
阎和挠头:“受不了,我为什么会摊上你们两个哥姐。”
“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历朝历代的魔尊的兄弟姐妹给你,你要不要?”严问心一挑眉,回怼道,“我还说为什么要有你这个小兔崽子,不然尊上的位置,迟早有一天我和守言也能坐坐。”
“是你。”厉守言再次纠正,“我要养花,没空。”
“差不多。”严问心伸手戳了戳阎和的脸,“说来也奇怪,我最近也总是做梦,梦里没有你。这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这几日神神叨叨,我也不会做这样的梦,每次醒来还要再花点时间分清梦境和现实,一定要亲眼看到你,才反应过来我没在梦境中。”
阎和一愣。
严问心放下手,拍了拍阎和的肩,笑道:“不过呢,看在你喊我那么多年哥的份上,你还是存在比较好。不然我和守言使唤谁去。”
听到后半句,阎和笑骂道:“走开。”
夜色渐深,乌云吞没了月光,地面为黑暗所笼罩,魔宫内靠着夜明珠,依旧灯火通明。
阎和同厉守言按照旧历,将一根根刻有古老铭文的白烛点燃,摆放在死生池核心的岸边,血色的池水平滑如镜,倒映着魔宫穹顶。在这片象征着生死轮转的核心岸边,阎和与厉守言皆是一身玄色礼服,神情肃穆。
“嗤——”
一声极轻微的燃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白色的烛芯被点燃,一团新的柔和白光诞生,它轻轻摇曳,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两人沉默而默契地重复着这个过程。取烛,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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