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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14)单纯

小说:

请你马上成精

作者:

十三天雨

分类:

现代言情

衣带堪堪搭在脸上,遮住了一半黑夜,睁眼只能瞧得天上无甚星光。

夜空似乎在晃动,坠下了一抹流星。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流星,却眼睁睁看着它从指间缝隙溜走。

阴影落下眼前忽又模糊不堪,耳边是闷声响,鼻尖充斥着流动的硫磺味,周身更是萦绕着无尽发丝。

她似乎又被压进了水,想要空气只能吻住眼前人。

勾着逐月的脖子,她在他唇上咬下一个牙印。

原以为自己没有用力,出了水才知这一口咬得多狠,直接让他嘴角泛肿。

血混着水滴落进温泉中消散。

她靠着温泉边缘,而逐月吻在自己身上,手在水下拉着他的长尾,她闭着眼平复地动山摇般的心情。

逐月要自己和他成亲。

听到他的话,她的第一反应是权衡利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要救白玉,可她不可能用自己的一生换逐月一个怜悯。

种种逼迫与承诺,皆是逢场作戏,逐月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白玉不得自由,她更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另一个牢笼之中。

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肩上某处忽有刺刺麻麻的触感,那是逐月的舌上倒刺。

“这是谁烫出来的?”

“父亲。那时我在烧水,父亲喝醉了,因着晚饭没有及时热好动了怒,便烫着了。”

指腹擦过,倒是有些痒,她抖动了肩膀想抖落他的触摸,却被他炽热的胸膛紧紧贴住,完全怀抱。

一声喟叹轻轻吐出:“我帮你杀了他。”

“他已经死了。”

他微微一顿,松开手臂正面而视:“死了?怎么死的?”

越绣抬眼便看见他唇上的红印,偏过视线,她点头:“死了便是死了。”

她不愿多言,但逐月不肯放过。

在水下的手托起了她的身子让她与之平视:“和你有关吗?是你动手了吗?”

他的长尾缠上了她的脚踝,被打湿的毛发触碰有种怪异之感,她起了一身疙瘩。

想要一探究竟的审视目光穿透她无声的屏障,竟是又翻涌出了她的记忆。

手上似乎传来了木棍坚硬之感。

她想起了父亲的沉重和满手血污,伸出手一瞧,现在的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但那黏腻之感于无形中出现,惹得她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在水中用力搓手。

“手上有什么吗?”

“我动手了。”

她回忆着,也冷静着:“是我和母亲一起的报复。”

逐月怔神了一瞬,而后灿然而笑,露出了他锋利的犬齿。

他笑得纯真满足,笑得裂开了唇上咬痕,鲜血再度溢出。

她第一次看见逐月开怀,可她自己却无法开怀。

瞧着那丝猩红她心中无甚波澜,若非他逼着她回忆,她都要忘了,原来自己是如此铁石心肠。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逐月。

压迫再次袭来,就着血的腥甜,她被逐月压在温泉边缘,尖牙轻磨,带着倒刺的舌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勾起涟漪。

长尾主动钻入她的掌心,就算她不想握也会缠上她的手腕强硬钻入手心。

颈间刺痛,他咬着不肯松口。

水声闷哼起了波澜,他食髓知味想要更多亲吻,可他技有生疏,吻得她不自在又推不开,她干脆闭了眼。

亲够了,她的唇也肿了,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满足了。

抿着唇,越绣偏开头静默着。

逐月靠在她肩上呼吸,停歇了片刻而后出水,她转过身有意无意瞟着他的动向。

他去翻动了衣物,而后又蹲到了她面前。

月下,银光闪烁,那是一根银簪,顶端是几瓣白花。

“我在山下买的,我不懂手艺,便挑了最贵的,最贵的应当是最好的。送给你。”

做工一般,样式也简单,在越绣看来值不上最贵,他大抵是被人骗了。

如此想着,她想讥讽两句抬眼却撞进了他热烈的眼神中。

满眼都是想要得到肯定,她愣了一瞬,咽下了话。

他付出热烈,他需要回报。

思索着他的话,他的行动,她暗自有了打算。

仰头望向他,猝不及防勾出一抹笑意,她点头:“替我簪上吧。簪在发髻上就好。”

“好。”

她的满意就是他的回报。

这时他身后长尾悄悄转了来,蹭着她的脸。

她时常觉得,他们的尾巴不由他们自己控制。

尾巴有自己的喜好和情绪,但尾巴也不会出卖他们本身的心意。

湿漉漉的毛发擦过下唇,她一口咬住,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双眼。

逐月陡然一声闷哼连手都顿了一瞬,那尾巴上的毛也好似受到了刺激,隐隐有颤栗之像。

抿着唇替她簪上银簪,低头就是她抬头的模样。

她咬着自己的尾巴,面上水珠滑落,眼神无害纯真可又有些许淡漠疏离,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对他们来说尾巴有多敏感,只是这样咬着就能让他走不动道。

忽地心中发软,伸手抚摸她的面庞,那光滑细腻质感就像玉石,是山上不经打磨,纯天然的玉石。

这山是他的,这样好的玉石,也是他的。

“该走了。”

这一声,还有他的目光,当真是如水般柔情,柔情得不食人间烟火。

“嗯。”

她松了口,浅浅点头。

摸上银簪的一端,细而尖,不知能不能插进锁孔。

天气转凉,山上的桂花香已经漫野可闻。

还未完全长大的白虎在丛间嬉戏,追逐着山鹰与山猴,逐月就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噙着淡淡笑意看弱菱玩闹。

越绣摘了花草,坐在花丛间剪叶。

逐月没有同她玩笑,他真的像山下之人一般,在琉璃崖准备他们的婚事。

自从他“收服”琉璃崖之后,山上再不曾掠夺商人的货物,所需之物皆要靠自备。

最紧要的便是新娘与新郎的婚服。

他从山下得了红衣但不会裁剪改衣,一切皆要越绣改良。

“阿绣,是这样穿吗?为什么我总是扎到自己?”

白玉绣着他自己的婚服,疑惑又好奇地凑到越绣跟前瞧她绣花。

“我瞧瞧。”

她一看那绣得乱七八糟的金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飞龙自己给自己打了个结,可还飞得起来?”

“啊......那我只能剪掉重新绣了。”

他羞赧着剪掉了自己的绣样,学着她的样子重新下针。

好在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婚服是否华美,只要他们自己满意,这婚服便是最好的。

“呀,是不是得裁一段?衣摆都拖到地上了。”

他蹲在越绣脚边,托着裙摆仰头问。

“好不容易穿这么华丽,我可不裁。”

他想了想,挠挠脸笑着答:“谁说的,只要你想,每天都能穿得华丽。”

“那可不成,脏了多麻烦啊。”

“不打紧,我来洗。我肯定不会洗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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