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微动,她睁开眼深深呼吸。
外头还是黑的,天还没亮,可她却无故脱离了睡梦。
坐起来缓了缓,身旁微动,她转过头见燕良立马爬起,为了强行让自己清醒又换了跪姿,恭敬低头。
他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严格遵守侍寝的规矩,安静顺从,又带了点青涩的羞意。
“朕只是渴了。”
他抬起头来,殿内昏暗,可总有一缕微弱的光落在他脸上,朦胧模糊,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脸。
“世子不必如此紧张,想说什么便说吧。”
“君上睡不安稳,可是外臣的缘故?”
“和你无关,朕只是做梦而已,世子继续睡吧。”
说罢,她下床寻水,经过香炉时她扫了一眼,也未多言。
燕良的小动作她并未原谅,但也不想过于深究,横竖她也是得到了这个人,折了他的尊严就当做是惩戒了。
解了渴她倒是更清醒了,回到轻纱后见他还是恭敬等着,心意更是满意。
“世子在等朕?”
他低下头,轻声回话:“外臣应该等的。”
这般细声轻语,她心情更好了,笑了一声又摸了摸他的脸却摸到一手滚烫。
“世子当真禁不起撩拨啊。”
“不、不是的......外臣只是......嘶!”
隔着里衣,她轻轻一掐便听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她愈发没了睡意,对他又是捻又是抚摸,虽看不清却也能感受他越发战栗的身体。
“世子觉得痛?”
“没、没有......”
他又低下了头,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努力保持安静。
曲起腿,她撑在膝盖上又有了兴致,笑问:“朕喜欢世子安静的模样,也喜欢世子吃痛的模样。不若世子自己选,想让朕幸你哪张嘴?”
摆着铜镜照身体,燕良偏过脸看着颈下的淤痕微微皱眉,往下照更是红肿一片,只一眼他便赶忙遮起了羞,不敢再看。
放下铜镜他微微叹息,说不清自己是愁还是喜。
他需要比君王起得早,穿戴完毕,绕过屏风,李承佑背对着他张开双手,她已经束好了发,两边宫女正在为她穿衣。
现在他该做什么,该上前服侍吗?那些郎君在侍寝之后要为她穿衣吗?
顿在原地,他忽然有些局促。
“世子有疑虑?”她忽然问。
她都没有转过身却仿佛看见了他的表情,这让他更加不安。
“外臣不敢。”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待穿上层层衣袍她忽然挥手:“下去吧。”
两旁宫女尽数退去,可她还未佩戴玉饰。
他明白了,上前几步,提起衣袍便跪在她身前,为她系上腰带,挂上玉佩。
顺好流苏,调整带钩,最后擦了擦玉佩,他低头恭敬询问:“君上可满意?”
余光见两边袖袍落下,接着微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又抚摸着他脸摸着他的唇,温柔缱绻。
她笑了笑:“这样的世子,朕自是满意。”
李承佑去上朝了。
倒掉香炉灰,重新点上松香,燕良沉默地嗅着飘出来的气味,古朴又沉稳,符合一个君王的喜好。
他明白她为何会发火了,昨夜他点的香是先前从唐氏的宫里搜出来的。
唐氏以下犯上偷用情香,而他呢,虽说是在酒中下药,但也是用相同的办法诬陷了唐氏。
没想到兜兜转转,因果循环,他自己也是以下犯上对君王用了此香。
自嘲一笑,他和唐氏龌龊到一块去了,怪不得李承佑会发怒。
她没有追究他的“龌龊”,反而说,她喜欢这样的他,即便有情香的影响,但她的话应当有几分可信。
抬起手,他碰了碰自己的脸,是交易还是真的欢喜呢?
摇了摇头,君主的话是不能随便相信的,更不能恃宠而骄,万一行差踏错,他没有人可以倚靠。
就算是身为平宁公主的“眼线”,表面上公主也更要和他避嫌。
公主......平宁公主是前朝的血脉,不论之前犯过多愚蠢的错,都是现下旧臣唯一可以支持的人,只要她存在,旧臣的“忠义”之心便不会熄灭。
倘若,他将计就计,真的成为平宁公主的“眼线”呢?
公主好骗,他说不定可以骗她放自己自由呢?
火花忽然爆了一声,心脏一瞬间鼓起,他回头四望,不见有人。
胸膛内砰砰不停,而胸膛外里衣摩擦得他身体发痒。
他冒了一身冷汗。
做不到,他做不到背叛李承佑,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他不敢背叛李承佑。
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不算肿,但昨夜被他自己的犬牙咬出了血口,现在已经化成了一个小黑点,上面还残存着她抚摸过的温度。
她的掌控和冷酷是迷人又危险的,他没法说服自己背叛。
铜镜偏斜,上面映照出了出神的燕良,和他身后鼓起的衣物,衣物下有什么在疯狂摆动,可他似乎完全没注意。
舌头接住雪花卷进口中,小白狗舔舔嘴,摇摇尾巴,觉得没什么味道,又在家门口趴了下去。
太冷了,大婶已经好几天没出去卖菜了,他也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的机会。
脚步踩在绵软的雪上是无声的,可他耳朵微动,一下子就发现了来者。
除了漆黑的眼和鼻子,浑身上下都是白雪,若是钻进雪中压根不会被人发现。
是白狐。
“盖朕的章,就当批阅过了。”
打开奏折上下一扫,李承佑把没用的奏折丢到燕良面前,让他盖章。
他还在磨墨,手忙脚乱接住,也打开看了一眼。
“又是请安折子。”
“嗯。这些人,没什么可写的一天到晚给朕上请安折子,朕是一个字也不想看。”
蘸墨,她抱怨了一声。
“君上不怕有所疏漏,让外臣看去了机密吗?”
燕良又递了回去,她摆摆手,他便自觉将请安折子整理在一处。
“朕既然允许你碰折子,便不会有此忧虑。”
这大概就是她为人的胸襟,他不再言语,安静立于一旁。
待茶水没了热气,他去换了一杯热茶,而后便听她吩咐:“去把寝殿里的红梅换一枝,朕去歇息片刻。”
“遵旨。”
红梅白瓷,质朴素雅。
他备好了点心水果和书籍,刚打理好花瓶李承佑便缓步入内,坐上了软榻。
她没有小憩,而是拿起了书籍。
白日里,他很少见到她困倦,她所说的歇息也不过是阅一些别的书,或是去看望看望太后,平常连郎君都很少召见,似乎她永远都这么精神。
余光有人影靠近,他偏过头去,是大太监。
悄声退出,他问:“君上在歇息,何事?”
大太监请示:“杏君侍新摘了珊瑚宫后的红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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