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毅侯府马车内，岳夫人黑着脸，眼神冰冷如刀，直直射向坐在对面垂头丧气的岳铭。
“啪！”岳夫人猛地一拍身侧的软垫，声音不高，却瞧得出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岳铭，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岳铭身体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车铺着厚毯的地板上，头埋得更低了。
“抬起头来，看着我！”岳夫人厉声道，“告诉我，你刚才在姜家后花园，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瞧瞧你那副鬼样子，衣衫不整面色潮红，身上还带着那股子下作香气。你还有半点侯府世子的样子吗？”
岳铭被母亲骂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懊悔和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母亲……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遇到姜绾就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岳夫人冷笑，“从前你虽有些荒唐，但也知分寸，懂体统。从未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在女方家里，做出这等白日宣淫，丢人现眼的下作事。说，是不是姜绾那个小**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你？是不是她又用了什么下三滥的东西？”
岳夫人对岳铭身上那股甜腻得异常的香气耿耿于怀，她深谙后宅手段，心中已隐隐有了可怕的猜想。
岳铭被母亲戳中心事，脸色更加惨白，但他想到姜绾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自己确实毁了她的清白，心中那份责任感又占了上风。
他不敢细想，只能痛苦地摇头，“不关绾儿的事，是儿子糊涂，一时冲动了。”
“一时冲动？”岳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下月初六就是婚期，一个月都等不了？非要在这节骨眼上，在人家府里，做出这等让人戳脊梁骨的丑事？你让姜家怎么看我们？让京城里的人知道了，会怎么笑话我们忠毅侯府？你父亲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岳铭被骂得哑口无言，只能跪伏在地，“儿子知错了，母亲息怒。”
看着他这副样子，岳夫人满腔的怒火渐渐化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她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苍凉和认命，“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门亲事已是箭在弦上，没有回头路了。”
她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带着侯府主母的决绝，她盯着岳铭，一字一句地警告道，“铭儿，你给我听好了。姜绾我允她进门，是因为你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侯府不能做那等不负责任，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但这不代表我认可她，更不代表她能骑到侯府头上来。”
“你今日这副鬼样子，若真如我所料，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岳夫人的声音陡然转寒，“那她便是在自掘坟墓，进了我侯府的门，就得守我侯府的规矩。若她安分守己，相夫教子，侯府自然给她世子夫人应有的体面。”
“但若她还敢不知收敛，用那些下作的后宅手段迷惑你，兴风作浪，或者让我发现她胆敢再用那些伤身害命的东西……”岳夫人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斩钉截铁，“那就休怪我这个做婆婆的心狠手辣，我自有千百种法子，让她悄无声息地在侯府的后院里，活得生不如死。”
岳铭瞧着自己母亲，只敢替姜绾遮掩道，“母亲，绾绾不是这种人。”
“还不是这种人？能做出来这事儿的还说不是这种人？若是姜宁，她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获得一门亲事的。”岳夫人瞧着岳铭冷笑，“你，最好也给我清醒一点，别被那些狐媚手段迷了心窍。否则，别怪母亲不念母子之情！”
岳铭跪在地上，听着母亲冰冷刺骨的警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母亲对姜绾的厌恶和防备，也隐约明白了姜绾的手段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
他不敢反驳，只能颤抖着应道，“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马车在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前行。岳夫人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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