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看着跪在地上的祖母和妹妹，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姜宁，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也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干涩，“宁姐儿，二哥从前混账，对不住你。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终究是一家人。父亲母亲纵然有错，也是情非得已，为家族计，你就高抬贵手吧。日后嫁入国公府，还望你念及旧情。”
三人一唱一和，将养育之恩、家族大义这些沉重的枷锁，一股脑地试图套在姜宁身上，试图用道德和亲情**她，逼她咽下这口险些丧命的恶气，并承诺日后不报复。
姜宁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这出荒诞又熟悉的戏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愤怒，也无悲戚，等他们哭诉哀求完，她才缓缓抬起眼眸。
“祖母。”她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您说您殚精竭虑，操持姜家不易，说我也是姜家的孩子。那请问，为何我院子的份例还不如一个乳母？当初许诺留给我的嫁妆铺子的银钱，可曾有一分一毫用在我身上？碧云庵三年，寒冬腊月，炭火不足，冻得我险些落下病根，祖母可知？”
老夫人被她问得脸色一僵，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姜宁的目光转向姜绾，“妹妹说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那当初在松鹤堂，是谁将厌胜之术的布偶藏入祖母枕下，嫁祸于我？又是谁，买通车夫欲毁我清白？这些错，妹妹如今认吗？敢认吗？”
姜绾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只低声道，“这些事儿原本都过去了，姐姐为何还要提起？”
姜宁没理会姜绾的强词夺理，她的目光落在姜煜身上，嘲讽道，“二哥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那请问二哥，自从姜绾回来之后，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兄长之情？可曾有一次，在姜绾污蔑我时为我辩白过一句？你所谓的教我，就是动辄打骂，视我如婢仆吗？这样的筋，断了也罢。”
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何曾说过我要蓄意报复？明明是自己心虚害怕有朝一日我回过头来报复这才想着加害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什么好说的，二哥若是真心对我好，不如去好好查一查当初我在碧云庵到底受了多少苦，当初说我要害了姜绾清白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姜绾听到这儿顿时脸色大变，当即便哭诉道，“姐姐，我知道我们全家对不起你，可你也不必如此伤我。”
连带着姜老夫人这时候都偏帮着姜绾，“宁姐儿，这事儿涉及绾姐儿的清白，她眼见着就要和岳家定下婚期，你也不能这么害你的亲妹妹。”
“你们要害了我的性命要我原谅，可我只是要求彻查一桩昔年旧事都不行？”姜宁面上讽刺，只瞧着众人道，姜宁回过头不再看眼前这些让她作呕的亲人，转身对知秋平静吩咐，“送客。日后锦瑟居，谢绝姜家任何人探视。”
姜老夫人被这毫不留情的反击和决绝的姿态彻底击垮，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姜绾和姜煜手忙脚乱地惊呼着去扶，锦瑟居内顿时又是一片混乱。
姜老夫人被抬回了松鹤堂，大夫进进出出，府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姜夫人本就因惊惧交加晕了一回，此刻强撑着守在老夫人病榻前，脸色蜡黄，瞧着脸色十分悲戚。
姜绾坐在一旁六神无主，抓着姜夫人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母亲……今日祖母都去给姜宁跪下了，可姜宁还是不原谅，甚至说要让二哥去查当年差点害了我清白的那件事，这不是想让我死？姜宁她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逼上绝路。她今日敢如此顶撞祖母，来日嫁入国公府，有谢凭舟撑腰，我们还有活路吗？”
姜绾这会子是真的怕了，毕竟姜宁要嫁的可是国公府，比岳铭的忠毅侯府高出了一届。而且岳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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