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自幼嗜好甜食,有事没事都爱叼一根棒棒糖,但很难接受生姜刺激的味道。
一度不能理解头一个尝试入口这玩意,并且把它定位为食材的人是怎么想的。
他之所以会点红糖姜茶,还是百度上说适合女生生理期喝,可以缓解不适感。
如何知晓刚好碰上一个不爱甜口的。
云祈死死咬上吸管,咽下一言难尽的味道,折返坐回座位。
旁边的陆方池歪过上半身,贱嗖嗖地问:“祈哥,不去骚扰林辉了啊?”
云祈把红糖姜茶当成了中药,就差捏着鼻子灌了,他一张俊脸冻成冰块,没有吭声。
陆方池少有见他吃瘪,原因还是破天荒照顾一回女生,被人家无情拒了。
陆方池乐呵得不行,嘎嘎嘎笑得肩膀直颤,专门提前半个小时起床,精细梳理的发型都要被抖乱了。
“哥,这个好喝不?”陆方池一点不担心自己死得太快,指着红糖姜茶故意问。
“我再给你点十杯?”云祈几口喝完,艰难地吞咽,扬手一抛,把空杯子送进车载垃圾桶。
力道之恐怖,铁皮垃圾桶被砸得哐当一响。
陆方池深刻怀疑要是自己再犯贱半句,下一个被丢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他揶揄到这里也是心满意足,见好就收,即刻靠回靠背刷短视频。
陆方池一大喜好便是个高腿长,胸大屁股翘的漂亮妹妹,一进入软件就被大数据接连推送。
相继刷过几段衣着大胆,肆无忌惮在镜头面前搔首弄姿,大跳特跳擦边舞的视频,陆方池觉得都一般,手指飞快划拉屏幕,想刷点儿新鲜的。
忽地,他极速运作的指尖一顿,停在一条炊烟缭绕,极具市井烟火气的视频。
“哟,这妹子人送外号‘包子西施’呢?”陆方池小声嘀咕,托腮打量画面正中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依旧专注售卖包子馒头,从始至终没给镜头一个正眼的女生。
女生大概较为清冷,对待顾客也不熟络,公事公办的口吻。
宽大口罩遮住她大半五官,但也能窥见其白得发光的皮肤,高挺的驼峰鼻,以及一双眼型狭长,尾尖上翘,无尽妩媚的狐狸眼。
她右侧眼尾下方好像还有一颗朱色小痣,更添一丝妖艳。
“这双眼睛是够勾人的。”好东西自然要和兄弟分享,陆方池立马将手机伸去了云祈面前,“哥,你瞧这妹妹的眼睛绝不绝?”
云祈随意瞟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不予置评。
陆方池“啧”了一声:“没你白月光眼睛漂亮是吧?”
云祈双唇轻轻碰在一起,没有张动。
他们以前半夜跑出去撸串喝酒,一个二个醉得晕头转向。
陆方池摇摇晃晃搭上他肩膀,大着舌头问:“祈哥,那么多盘靓条顺的妹妹追你,全被你怼哭了,你该不会喜欢我这种吧?”
云祈同样喝得晕乎,使劲儿掀他:“你还不快滚开,离我远点。”
陆方池踉跄数步,神情浮夸,双手捂住胸口,做出坚决不能侵犯了的动作。
可没有坚持满一分钟,他又黏上去,狗皮膏药一样:“哥,你究竟喜欢啥样的?有标准没,小弟我给你物色啊。”
云祈意识混乱朦胧,却清清楚楚地说:“眼睛好看的。”
他迷离涣散的目光逐渐发直,定定注视一处,自言自语地补充:“我很早见过一双。”
也是从那一刻起,陆方池认定他心里有人,存在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眼下再提及,云祈也没有否认。
他扭头望向窗外,凝视不断倒退,越来越接近爱之家福利院的城市街景,眉眼不自觉柔和。
云祈曾在十一岁时,遇见过一双清澈透亮,一笑便成了明明弦月,璀璨得不可方物的眼睛。
小姑娘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手持一朵花开正盛,甜香馥郁的百合。
她直直递向他,嗓音又脆又甜:“哥哥长得真好看,这朵花送给你。”
那是云祈第一次从异性手中接过鲜花,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次。
不是没有人再送,只是他对娇艳欲滴的花卉有刻板印象,总觉得那应该是男生送女生的。
毕竟从他记事起,一直是父亲精心为母亲准备各色花卉。
他也不清楚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下了百合。
一定是那双含笑的眼睛太过纯真明媚,叫人难以拒绝。
时隔多年,彼此容貌天翻地覆地生长改变着,恐怕那双眼睛的主人站来面前,云祈也无法认出。
但至今记得,他们那匆匆一面是在爱之家福利院。
一个半小时左右,大巴停在福利院门口。
这家私立福利院在北城顶有名气,受到众多慈善企业家捐助,硬件设施肉眼可见的优越。
谢时依目光越过车窗,望向不知道更新换代过多少次的院门,心脏跳得比灌了几杯浓缩咖啡还要剧烈,脸上的苍白又深了一重。
她四肢瘫软,没有更多的力气起身,但身边女生对即将开始的义工活动跃跃欲试,催得紧。
她不得不撑着扶手站起来,慢吞吞下了车。
谢时依步履艰难,下去没走两步就看见了不少长枪短炮。
来自北城各大媒体的记者对准一个年过五十,头发斑白,面容慈祥和蔼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一件板正,但洗得发旧的中山服,语速不急不缓,情绪饱满地说:“很多人都知道,我一辈子没有结婚,没有生儿育女,但福利院里面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他们都叫我‘晋爸爸’。
“我特别特别喜欢这个称呼,也知道责任重大,我将继续竭尽所能,当好每一个孩子的‘晋爸爸’。”
话说到此处,中年男人余光晃见他们,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了过来:“北城大学义工社的同学们来了。”
一水的记者嗅着最新热点的味道调转方向,数不胜数的镜头齐刷刷对来。
当然,他们主要对准的是云祈。
不仅因为他是义工社的社长,此刻正站在二十多号人的最前方,气定神闲地率领众人,还有他其他身份的缘故。
那应该叫记者们更为看重。
云祈带着社团成员来此的目的在于那些由于各种原因,不幸成为孤儿的孩子们,他明显不清楚还没见到一个孩子,先碰上这么多记者,不悦的脸色明晃晃挂了起来。
众多镜头快要怼到他脸上,他视若无睹,笔直望向那边的中年男人,锋利眼神现出无声质问。
好似在说:给个解释?
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笑容可掬地说:“小祁不要见怪,这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要来采访,正好赶上你们社团的活动,你卖晋叔个面子,给他们一个机会采访采访你。”
云祈冷冷瞥他,薄唇浅抿起来,很不耐烦。
谢时依下车最慢,这会儿龟缩在社团队伍的最后方。
她颤颤巍巍的视线越过一干人等,慌忙瞟了中年男人一眼,触电般地弹开。
她叫得出这人的名字,晋安雄,担任这家福利院的管理人员已有二十多年,现在爬上了院长位子。
看云祈难看的脸色,他肯定不相信这些记者此刻一窝蜂聚集在这里只是巧合,谢时依更不相信。
这绝对是晋安雄安排的,目的在于讨好。
云祈亲自带人来做公益,他可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帮他好好宣传。
他们那种人,一大擅长的便是利用舆论造势,精细包装,无限扩大某一方面。
纵然败絮其中,也能金玉其外。
谢时依无比清楚,晋安雄过去数年的名声经营得多好。
他一年四季吃住都在爱之家,对外皆称自己无儿无女,却有一群亲手养大,比亲生的还亲的孩子,被无数媒体盛赞为“含辛茹苦,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福利院”,院内不知道陈设有他多少表彰锦旗。
云祈却相当反感这些虚头巴脑,无论晋安雄如何劝说,他只有一句:“不要采访我,我不接受。”
固持己见地甩完一句,他便要带着社团成员进去。
晋安雄赶忙给一个相熟的记者使眼色,他高声发问:“请问云同学,你之所以把社团的活动地点定在爱之家,是和云董事长有关吧?”
这个云董事长自然是云祈的父亲云海山,现任云耀集团的一把手。
提及父亲,云祈糟糕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甚至勉为其难停下脚步,正儿八经作答:“是。”
见这一招奏效,晋安雄又浮出了更为热忱的笑,适时开口:“众所周知,云董事长是爱之家最大的捐助者,爱之家能有今天的规模,能为孩子们提供如此优良的成长环境,真的多亏了云董事长。
“过去几年,云董事长不止一次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亲自陪孩子们玩耍,还带过小祁来呢。”
他看向云祈问:“是吧,小祁?”
“是的。”云祈给了林辉一个眼色,示意他先带队员们进去,自己留在这里回应记者,“我十一岁那年吧,第一次走进爱之家,对这儿印象深刻,我们义工社每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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