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夭只觉心头一阵发寒。
就像拼了很久的拼图,终于在此刻拼好了最后一块。
这一刻,她总算将林知蕴的谋算尽收眼底。
从一开始的陷害皇后,冷眼旁观,看皇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再带走呈王,安排人陷害自己;
最后挑起争端,让所有人的怀疑,全落在长公主身上……
她一环扣一环,步步紧逼,既达成了目标,又稳稳当当抽身而退。
林知蕴这个女人,简直是天生玩弄权术的高手。
亏自己刚还觉得她心态崩了!!!
好在对于林知蕴的异样,自己已经提醒过秦砚和长公主。
这二人都是世间少有的有胆识有谋略之辈,不管他们信不信自己说的话,总归是对林知蕴产生了警惕。
再加上自己实时在一旁提醒,林知夭不信,这一世,林知蕴还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林知蕴的声音很大,也很清晰。
隔着禅房一层薄薄的木门,皇后肯定早已听见了院中的争执。
然而皇后却并没有立即冲出来责问。
林知夭并不意外。
毕竟,即便皇后多年来稳居上位,暂时失去了警醒。
可是能被张家推举到这个位置,皇后也必然不是省油的灯。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在等,等秦砚传回的结果。
是哭是闹?是高高抬起还是重重落下?总要先知晓呈王的安危与生死。
长公主也并未争辩。
事实上,从站出来维护林知夭那一刻起,她便知晓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她依然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一是她本就光明磊落,经得起一切推敲与猜忌;
二是,这是她兄弟……秦砚的嘱托。
秦砚既然将林知夭托付给了她,她便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可以说,李麟的身上总有一个“义”字。
这也是她和秦砚能够彼此守望,后背相托的根本原因。
但李麟的身上永远不存在柔情与软弱。
兴许也正是因为这点,很少有男人会将她当女人看。
即便她姿容绝世,芳华无双。
可能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唯一的弱点便是太自负。
她习惯于用手中的权利以及智谋解决问题,而不屑于口舌争辩。
她太高傲了,像林知蕴这种,在李麟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跳梁小丑,在书里与皇后天衣无缝地配合,将李麟逼出了京城,从此万劫不复。
林知夭皱眉,她和李麟想得却不一样。
这种事,无论别人是否相信,也必须当场表明态度,否则便会被怀疑心虚。
她踏前两步,走到长公主的斜后方,端庄站好,脖颈高高扬起。
林知夭觉得,即便是辩解,李麟也不会希望是以一种面红耳赤嘶声裂肺的狼狈模样。
李麟是公主,她是替李麟发声,同样得有俾睨一切的威势。
“从皇后娘娘进入静善寺开始,长公主殿下便一直与民女、以及民女的两位堂妹一起,在后山观景亭中玩叶子牌,直到听说皇后出事……”
“期间,殿下共输给民女三块玉佩、九枚玛瑙串珠、一柄前朝大书法家庄先生亲题的折扇、一只紫檀木雕花发簪、并剑柄上镶嵌的红宝一枚。”
林知夭随手将腰间锦袋扯下,打开在所有人面前展示。
这个……有必要说得这般详细吗?
李麟回头瞥了眼林知夭。
林知夭清晰地瞧见,这位向来高傲自负的长公主,唇角在微微抽搐。
忍住脸上即将涌现的笑意,林知夭继续说道。
“秦砚秦大人全程在侧,可为见证。”
“静善寺善贤师傅巡视时,曾在观景亭外远远望见秦大人,亦可为秦大人见证。”
“另外,如若诸位觉得民女不可信,亦可求证于我的两位堂妹——林知心与林知语。我们可以互为见证!”
她说话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语气也是极为笃定,令人不知不觉便信了几分。
舆情就是这样,墙头草,两边倒,总是偏向于声音更大的那方。
林知蕴眯起眼,眸光晦涩地看向林知夭。
林知夭刚想瞪回去,视线却是一黯,被长公主的后背给挡住了。
“林知蕴是吧?本宫记住你了。”
“听说你先前在林府后院整出不少幺蛾子?”
“你最好小心点,父皇与秦砚顾忌张家,本宫一个出嫁女,却是不惧的。”
“若还敢挑衅,本宫便先杀了你,再找张家扯皮也是一样的!”
林知蕴脸上的肌肉蓦地一跳,旋即竟笑了。
这一刻就仿佛冰雪消融,她的神情变得无比柔软起来。
只见林知蕴微微俯身,朝李麟欠首一礼,姿态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长公主殿下严重了,臣女不敢。”
这转变的速度堪比翻书,简直能演一出川剧“变脸”了。
林知夭心头只觉讽刺。
她心目中那个智计百出,却心思端正的女主林知蕴,终究是去而不复返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择手段,媚上欺下。
李麟显然也没料到林知蕴会如此放得下。
见过谄媚的,也见过没脸没皮的,可这等没脸没皮又看起来理所当然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她确实没见过。
“你……”
李麟原本还想再教训对方两句的,却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摆摆手还是算了。
这时院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秦砚一马当先跨进来,大红的衣角深了一片,显然是染上了血迹。
所有人都等着秦砚带回的消息,想从他脸上找出些端倪。
然而秦砚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肃杀,让人什么也猜不透。
林知夭咬了咬唇,忧虑他是不是受了伤。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好直接上去问。
长公主回头看了林知夭一眼,朝她勾起唇角,转身便迎了上去。
“受了伤?”
李麟说着,还悄悄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秦砚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柔和下来。
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熟悉的人便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好。
“没有,这是呈王的血。”
他只轻轻解释了一句,便快步走到皇后禅房门口,直挺挺跪了下去。
长公主忽然就叹息出声,拉着林知夭走到了一边。
即便秦砚还未说出口,但看他的动作,所有人已经知道了答案。
会让秦砚这位权臣这般郑重行礼,那结果……恐怕只有一个!
皇后纤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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