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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Chapter 33

小说:

柠檬天

作者:

没收星星

分类:

现代言情

《柠檬天》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一零年六月,团支书给文喜发消息,导员经过综合考察,决定将她转为下一批的发展对象,九月就要进入发展对象的考察期。她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消息后只是平静地回复了一句谢谢。

舍友王程程暑假留校参加小学期,看着班群的公示恭喜文喜:“你这速度快啊,这么快就进发展对象考察期。”

“一步步来么,你不准备入党?”文喜顺势坐在地上,和王程程闲聊起来。

王程程:“这哪是我想入就能入的,也得让导员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才行啊。”

大学就是这样,一个导员管着四个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三四个班,或许四年过去,导员都不会记得某些学生的姓名。

文喜坦然一笑:“那就期末考试努力,导员也不认识我,还是看绩点排名才提了。”

“你以后要去哪任教?我看你考试都那么拼,绩点拉了第二名一条街,你该不会要出国吧?”王程程顺路去开门,把送上来的午饭拿出来,“也给你点了,一起吃。”

两人趴桌上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或许是因为空旷的校园让心灵孤寂,她们谈了很多从未言说的事情。从小学聊到初中高中,虽然从前无任何交叠,但总有些事、有些人,如同命运设下的筹码,搬弄来颠倒去。

文喜不会出国,她的愿望很大也很渺小。只是想在仅有的大学生涯中汲取更多知识和能力,再返回故土时,能将大山中孩子多带一些出来,她可以给她们讲讲外面世界的精彩,也可以告诉她们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暑期七月中旬,文喜先去了一趟平水县。辖区下的县城大差不差,弯弯绕绕的山路卷着一座城,安远的江水将这些地方串联。她仍记得赵悬是从平水县三中考进市一中。也许,也许,他曾驻扎的地方还留有他的痕迹。

在门房做了登记,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文喜在三中并不大的校园里寻觅着赵悬存在的证明。从教学楼走到操场,又从操场转向升旗台、表彰墙。

红底的玻璃窗上,整齐印刷着获得荣誉的学生照片。在看向末端的“赵悬”二字时,文喜心中犹如被抛掷了一块巨石,可再移开视线看向照片,那块石头便分解成了泡沫,轻飘飘的,瞬间没了踪影。

只是同名。

不是他。

五点过几分,文喜从三中离开,在登记簿上填上姓名作为终结。转身时挎包不小心勾住登记簿的挂绳,纸张哗啦啦地落地。

“不好意思。”文喜弯腰捡起册子,页码已经混乱,只能根据序号和登记时间重新排列。

同样的,最后拾起那张纸的尾行,再次出现了“赵悬”的名字。

2010年7月3日,星期六。

上个周。

文喜眼皮一跳,着急问道:“你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赵悬,以前也是三中的学生。”

门房保安摇摇头,上个周来学校的人挺多,具体是谁也记不清,何况他是去年才过来上班的,学生也不认识几个。

文喜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踟蹰,心中却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的指尖在姓名上摩挲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他相见。

保安也认真回想了一下:“嘶,这个人我可能有些印象,好像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坐着轮椅,说是回来拿东西。”

坐着轮椅。

文喜手一松,无奈一笑,算了。

“你如果找这个人有急事,可以去后山那边的赵家村找找哈,基本上县里头姓赵的都在那旮沓住着。”

“谢谢。”

村里也有落脚的旅店,文喜开了间房,二楼,临街。推开门就能看见石板路长街,这条路遥遥没有尽头。夜幕降临,文喜合衣仰躺在床上,听着周遭逐渐消失的声音,有月光降落,透过纸糊的窗淋在房间。

直到摊贩叫卖声吆喝声响起,文喜睁开眼,眼底清明,一夜无眠。

虽说高中就已经知道与赵悬同名同姓的人挺多,但未曾想到会有如此之多。赵悬、赵璇、赵轩……村里人多数不会普通话,方言里的“zhaoxuan”都是一个调调。文喜也不觉得厌烦,从上至耄耋的“zhaoxuan”寻到不足月余的“zhaoxuan”。引路人万分好奇,“你找zhaoxuan搞啥?他欠你钱了?”

文喜看似莞尔,实则颓败已经流往四肢百骸。最后控制住情绪,佯装无事:“是啊,欠了可多了。”

如果赵悬只是欠她钱就好了。

流年易逝,芳华难存。

文喜告别最后一户人家,风卷着她的头发,送她离去。爱在难明的黑夜被月光侵蚀。

罗瑜卸下竹筐,将在河边洗好的鱼拎出来。见着屋里没人,扬起声音喊了两声。

母亲在屋外回道:“来了来了,刚在外头。”

罗瑜拉亮厨房的吊灯,“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啥?又去找我舅妈说闲话啊?”

罗母给她屁股一巴掌:“你少猜,你舅妈去城里了,我聊个鬼。下午带个姑娘找人去了。”

“找人?找什么人。”罗瑜不解。

罗母手起刀落,开始刮鱼鳞:“我哪晓得,好像是欠债不还钱了。”

“哦。”

罗母:“你哦个啥,给我搭把手,把面粉口袋张开。”

飞虫觅着亮光,如飞蛾扑火。

小村镇在夜的安抚下渐渐安睡,翌日晨光初醒,第一抹阳光落在村头涓涓细流里,那些能言的,未说的,都变成了静谧流水,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八月底,文喜一如往常般收拾衣服,准备返校。

只有特别关心才会出现的甘露音在房间响起。

文喜先是一愣,随后立马翻出手机,打开Q\Q,看着置顶跳出来的消息,不由得头晕目眩。

[moon]:文喜,好久不见,不知道最近你还好么?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我们都大二了。近一年我们少有联系,但你的来信我都有看见,看来你是将我当成了树洞。这样也很好,有些事得说出来,不能常常放在心里。你爱拼,爱争第一,但也执拗、要强。不过我相信现在的你应该不会扒着窗偷偷哭了吧?哭也没事,现在是夏天,开窗热气会把你的眼泪烘干,不用担心脸会僵。

文喜伸出指头打字,颤抖着,半天摁不出一个拼音。

[Daisy]:你在哪个学校?我想去见见你。

[moon]:现在是暑假,我不在学校。

[Daisy]:那你在安远?我找了安远很多地方,你都不在

[moon]:我不在安远。

[Daisy]:那……

[moon]:快到你生日了。

[Daisy]:你还记得……那你想不想陪我过生日?

[moon]:如果可以的话。

[Daisy]:什么意思?

[moon]:开学之后会有点忙,我尽力好不好?

[Daisy]:那我们说好了,不过你也不用来西宜,在网上和我聊聊也可以啊,就像现在这样。

[moon]:好。

[moon]:这次生日祝福没有迟到,今年没有遗憾了。

文喜望着书桌某一角,上面安静坐落着一个水晶球。它时常落灰,可电池却坚持了一年,至今能闪烁亮光。因她不舍。

在西宜市有句人尽皆知的“传言”:这里只有夏天和冬天,因为春秋在战国。起初外省来校的学生都以为这是句玩笑话,谁知真有一夜入夏,一夜入冬。

刚开学,便连下一周的暴雨。

生日那天,文喜因发烧昏睡半日。暴雨冲垮了西宜和安远之间的几座山头,文瑞真打来电话,问文喜这边的情况,让她国庆不用回安远。

晚七点和舍友一起去食堂,路上遇见隔壁寝室的同学,一行人又去了趟学校后门。文喜从送信员那接过潮湿的包裹。连日的暴雨天气,加上路途中的颠簸,包裹已经毁了色,底端破损了一道口子,里面装着厚厚的信纸。

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寝室后,文喜便打开了包裹。可惜的是,十几张信纸已经溃烂,上面被水痕渗透,墨迹染黑了所有。

心腔传来空洞的回音。

那是她再也无法知晓的,爱的颠沛流离。

大二学期末,文喜和乔译在学校吃了最后一顿饭。乔译又送来两盆多肉,柔声说道:“就当是帮我照顾一下,到时候我还会接它们回家的。”

乔译在西师大呆了两年,发了几篇论文后,有外省的高校发出邀请。同样的,也是带了点自私的想法,乔译同意了。

文喜不是傻子,更不是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呆瓜。乔译似有若无的接近,每一顿非必要的同餐,以多肉们为媒介,如微风细雨般入侵她的生活。

可她面前始终有道2008年的心墙,旁人砸不开,她也挪不动。那堵墙随着时间扎根,每一次毕业季,就像密密的银针刺着她。

无疾而终。

是她和赵悬的结局。

王程程谈了好几任,其中两个来来回回折腾。一三年,快毕业时,两男的在女生宿舍楼下大打出手。王程程和文喜倚在天台的栏杆上,地面横七竖八丢了好多易拉罐。

“一直没问你,你是不是同性恋啊。”王程程脸已经绯红,目光呆滞看着楼下保安和学生们的“猫和老鼠”。

文喜也喝了不少,闻言推了她一把:“瞎说什么,我要是同性恋你早遭殃了。”

王程程嘿嘿笑了起来:“那你这四年怎么就跟尼姑似的,表白墙上隔三岔五就有你名字,也没见着你谈哇……”她凑过来,抵着文喜额头,“你是不是,一个都没看上啊?”

文喜扬唇一笑,当初及肩的长发修修剪剪已经至腰。前段时间被张玮带着去染了色烫了卷,在荧荧光里,虽未化妆,但仍有绰约风姿。

“心里有座城,城里住着未亡人。”文喜和王程程碰杯,“听说过没。”

王程程假意作呕:“非主流啊你。”

文喜笑笑不说话。

赵悬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道伤疤,总会在自己面向阳光时显露,那是她破损的十八岁,和他并肩的那些天至今如昨日,只要一闭眼,那双向她伸出的手就会浮现。

一零年生日后,文喜大病一场。先开始所有人都没察觉,只是以为她感冒或者身体不舒服。后来专业课小结测试,文喜罕见交了白卷。这时候导员和心理委员才觉得事态不对了。

文喜变得封闭,不爱出宿舍,不爱周末去玩儿。爱上了睡觉,买了两套床帘将自己围困在那两平米里。似乎只有睡着的时候,她不会想起他,或许还会在梦里见着他。

导员最后给文瑞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文喜休了两个月的长假。回到安远,文喜最爱去一中游荡。保安都和她熟了起来。每每见着她,都点头问好:“又回来看看啊。”

具体回到一中看什么,文喜也不知道。那两个月,她就像一抹游魂,无所依凭地游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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