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岁极不自在地别过头不去看裴霁明,闷声问道:“夫君找我何事?”
裴霁明收回目光,心照不宣地问锦岁。
“身体如何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锦岁闻言浑身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的纹路。想起昨夜的种种荒唐,“没事了”三个字都说地磕磕绊绊的。
“昨夜醉酒失仪,夫君莫要放在心上。”锦岁说完,又垂下头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昨日和哥哥发生口角…..一气之下才饮了酒…..我平日里其实不是这样的….”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尾音几近蚊蚋。
裴霁明点头,随后低沉着声开口:“你的委屈我也已经知晓,有些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听见“委屈”二字后,锦岁又羞赧地垂下了头。
“醉酒后的那些话,不作数的….”
“这个月底…..”他突然开口,扯开了话题。却在触及她的目光时,慌乱地别过头去。
“陛下将在月底举办秋狝之仪,祖母让沉璧也一同前去,她从沧州过来,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你作为嫂嫂,可多关照些她。”
“知道了,劳夫君费心。这种事情哪怕夫君不叮嘱,我也会做好的。”锦岁勉强扯出个笑。
“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锦岁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说完,她恨不得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裴霁明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抬了起来:“等等。”
锦岁的脚步一顿:“夫君,还有何事?”
裴霁明有些不自然地拿出一个锦盒,然后递给锦岁。
锦岁盯着锦盒上的玉兰花花纹有些不知所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这是?”
“发簪。”
裴霁明的声音沉稳而笃定。
锦岁睫毛轻颤,有些不可置信地接过锦盒。
当鎏金扣环“咔嗒”轻响,盒盖掀开的刹那,一支精巧的发簪映入眼帘。
发簪的形状是一株玉兰花。花瓣用薄如蝉翼的金片捶打而成,花蕊以九颗圆润的东珠攒成。在发簪中央嵌着一颗珍珠。发簪杆用累丝工艺制成,金丝编织成玉兰花枝的模样,其间点缀着碎钻。
发簪整体来看十分的端庄大方。
“夫君这是……给我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欣喜。
裴霁明轻咳一声,却掩不住他耳尖的薄红:“不是给你的,难不成是给别人的?”
他又接着补充:“你说玛瑙与你不相衬,我想这个大抵会适合你。”
说完,他又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鼻子:“若是不喜欢……”
“喜欢、我喜欢、喜欢得紧!”锦岁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发簪,抬头时,绽开的笑容比春日里的花朵还要明艳。
“嗯。”裴霁明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锦岁此刻心花怒放,她凑近裴霁明的身边。
下一刻,她踮起脚尖,仰起头在裴霁明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她凑近的刹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玉兰香突然漫进裴霁明的鼻尖。那香气不是寻常的脂粉味,而是带着几分清冽,混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甜,随着她的呼吸萦绕在他身侧。
“我很喜欢,谢谢你夫君。”锦岁的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她仰头望着他,冲着他温婉地笑。
裴霁明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这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近得能听见她心跳的节奏,与他的心跳渐渐重合。
锦岁退了两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完,不去看裴霁明的表情,一溜烟离开了书房。
一边走一边满心想着:有违礼教有违礼教。
秋狝之仪当日——
驾行前一日,崇文帝遣官以秋狝虔告奉先殿祭天奉祖。
第二日崇文帝携百官一同前往猎场,皇帝的行营扎在猎苑中心的开阔地,黄帐之上绣着五爪金龙,帐外立着禁军护卫。
锦岁和沉璧共乘一辆马车,裴霁明则是在前方骑马而行。
晨雾未散时,锦岁掀开马车帘角,目光穿过薄薄的纱幔,一眼便望见前方骑马而立的裴霁明。
他身着玄色甲胄,肩披猩红织金战袍,剑眉星目,整个人威风凛凛又透着英气。
他双腿夹紧马腹,玄色战马昂首嘶鸣。裴霁明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微显,掌心的薄茧与缰绳摩挲出沙沙的声响。锦岁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又想起那日二人在书房的场景…
马车缓缓前行,裴霁明不时回头张望,确认马车的安全。同时也不时与锦岁对视。
“嫂嫂?”
薛沉璧的声音打断了锦岁的思绪,锦岁这才轻轻放下车帘。
“何事?”锦岁回过神。
“嫂嫂心不在焉地。”薛沉璧上前握住锦岁的手,“莫不是有些晕车?”
晨光穿过薄纱,在她鬓边镀了层碎金,映得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转。
“没有。”锦岁摇摇头,她垂眸轻笑,发间的发簪随着她摇头的幅度轻晃动。
锦岁今日特意佩戴了那支新的发簪。
随后锦岁对着薛沉璧道:“今日他们要围猎,也没什么有趣的。若是感到累的话,就先回我们的营帐内休息。”
辰时三刻,皇帝銮驾抵达。八匹纯白骏马拉着镶金错银的御辇,两侧的宫娥捧着孔雀羽扇开道。
而那御辇中坐着得正是帝后二人——崇文帝和皇后陈氏。
看城之上,沉水香混着龙涎香袅袅升腾,文武百官依次落座,玉带銙与朝珠在阳光下叮当作响。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长喝,三十六名弓手齐射响箭,破空声撕裂薄雾,惊得漫山秋草簌簌颤动。霎时间林间惊鹿四散奔逃,野兔在枯黄的草丛中窜出残影。
此刻众人皆已入座。
燕云珩今日身着紫袍,气色还算不错,鼻梁高挺如雪峰,薄唇紧抿时线条冷硬,可唇角却又天生微扬,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双手抱拳向帝后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崇文帝今日心情大好:“这几日看你气色不错。”
“多谢父皇关心。”
陈皇后满脸笑意,转头对着崇文帝说道:“珩儿近来勤加苦练,想要今日猎得头鹿为陛下讨得好彩头呢。”
崇文帝闻言抚须大笑:“如此甚好!珩儿若是能猎得头鹿,想从朕这讨什么赏赐都成!”
燕云珩单膝跪地,低下头沉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坐着的三皇子燕云奕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好想法。”他拖长尾音,“不过这猎鹿,讲究的是眼疾手快——”忽然抬手饮尽杯中酒,琥珀盏搁在石桌上。
他起身,然后走到帝后二人面前行礼:“儿臣也想猎得头鹿献给父皇。”
燕云珩勾起唇角,开口道:“没想到三哥竟也有此想法,不过不过猎鹿终究要靠真本事。并且——”
他故作停顿。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燕云奕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指节捏得发白。他刚要开口,却被崇文帝的咳嗽声打断。
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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