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是谁呢?”骆抒问道。
“最好的人选是韩国公。”宋禀安接过话,“我想过我们少卿,可他太年轻了,同陛下的交情不够。韩国公就不一样了,他与陛下年岁相当,自陛下还不是太子时就投到陛下那儿。这些年来蒙陛下恩宠权势日盛,是个好人选。”
“如今他们父子二人又在宫中候着,很有可能就是等待陛下旨意。”
宋禀安长舒一口气,“若是这样,我们就不必担忧韩雨钟了。他父亲得势,他失察一事会被轻轻放下。”
有了小宋大人此番观点,骆抒这才真的放心下来。
“那岂不是说,国公和他一日不出宫,诚王也一日不会将吕相公放走吗?”骆抒问道。
宋禀安惊叹她的敏锐,“正是,宫里宫外局势连通一体的,不仅我们关心他们几时出宫,诚王想必也十分关注。”
“那李县尉他可等不起,这……?”骆抒脸色煞白。
宋禀安沉声,“李秀迓的案子是诚王私心报复,可如今这场大变故或许让他顾及不到这头。只能期盼皇城司的人放聪明些,别急着向诚王邀功。”
骆抒脑中精光一闪,“那我们能趁此当口,去皇城司作证吗?救一救李县尉?”
陛下、诚王如今都忧心私矿一事才是,恐怕没有心情对付李秀迓。若是他们只是去作证,证据呈上去,或可救李秀迓。
“可骆娘子你如今的处境也实在难,先前让你贸然去作证是我思虑不妥。我想应该由我出面才是,请娘子你出具一封书函,言明你所发现的一切,我来签字画押,呈给皇城司。”
宋禀安豁出去了,这本就是一环扣一环的陷阱,如今他看似站在干岸上,实则堤坝不牢,顷刻间水来就将淹没了他。
骆抒却说,“小宋大人,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我们都不用出面作证,让证物自己说话便是。”
宋禀安疑惑,“这……怎么办得到呢?”
骆抒说道:“小宋大人先前想让我出面作证,不正是因为我这双眼睛吗?我能看到的色彩旁人是看不到的,有我出面,才能证明这官印有异。我便想了一个办法,若是能让他人也看到我眼里的,自然也会相信官印上的问题,证明这官凭是假的。”
“正是这个道理。”宋禀安喃喃道。
“所以,需得请小宋大人帮我找来另一件官凭,一定要和李县尉官凭落款上的时日一模一样的。”
这倒是有点难度,不过宋禀安人缘好,加上大理寺属官多,等他去搜刮一番说不定真能找到时日完全一致的。
“然后呢?”他好奇道。
“既然我们已验出李县尉的官凭乃是伪造,小宋大人你的官凭又真的不能再真,又加上和李县尉时日一样的,这三者互相印证,自然能一眼看出谁真谁假。”
她这么一说,宋禀安完全明白了。“对啊,就是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
三件官凭三道官印,两两对照,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骆抒点头,届时她会小心地用醋来处理三道官印,小宋大人和第三件官凭上的真印,若是用醋擦拭边缘,几乎不会有变化。可这假印就不同了,因着是最近才伪造的,定被会醋破坏纹理,露出马脚。
“但此种做法也不是万无一失,仍然需要小宋大人你冒险走一遭。”
宋禀安听她吩咐,“骆娘子请讲。”
“小宋大人需寻个法子将这三道官凭放进皇城司主审官的案桌上,让他自己注意到。”
最后再奉上一句,朱钤之色,历久则黯,此乃金石之理,百试不爽。
“妙计!”宋禀安拍手叫道,“骆娘子真称得上蕙质兰心,韩雨钟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骆抒被他说得一愣,是吗?她轻笑,那样就好。
小宋大人来得快去得快,走前说他一定照骆抒的吩咐,将这些事办好,让骆抒不用忧心。
尽管出了主意,骆抒心里的大石头仍没落下。嘴上说容易做起来难,相同的官凭好不好找是其一,如何混进皇城司是其二,能不能让皇城司接受这份证据是其三。
不过她很快就等到了一个好消息,皇城司那头似乎是拿到了三份官凭,宣布即将开审李秀迓的案子,此案最终由皇城司和大理寺协理。
骆抒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一定是小宋大人在其中斡旋了许久。但高兴过后又是失落,韩雨钟一行仍然没能出宫。
而审刑院已经落锁近五日了。
平民百姓的生活如旧,平静得没有起伏。槐叶巷的日子安静如昨,骆抒除了去点彩铺走一趟就是在家等消息,连穗儿都欢天喜地说近日见骆姐姐的次数多了。
因着她时时预备办小宋大人那头的事,那两百匹凝光紫的单子只能交给阿姑一人来管,
阿姑自然应下,她跟骆抒拍着胸脯说一定办好,这笔单子做成了能吃一两年呢。无非就是染坊侍郎府两头跑一跑,她还没老呢,腿脚利索口齿伶俐。
有阿姑接过担子,骆抒自然是放心的。
说来阿姑干劲十足,她寻到机会在侍郎府走了一趟,回来同骆抒窃窃私语。虽然侍郎听上去不像什么高官,可家底实在很足。这两百匹凝光紫竟是用来给家里仆人裁新衣的,就为了赵姑娘出阁那天穿。
骆抒听了一耳朵,没听见关键的,“那究竟是许给哪家了?”
阿姑摇摇头,“没说,那家人对新郎官的身份很是避讳呢,只字不提,不知道是哪家的郎君。倒是这桩婚事急得很呢,要年底就完婚。”
骆抒如今已不大在意,反而笑道:“想必是门当户对的。”
“这倒是。”阿姑点头。
点彩铺这边手脚快,赵侍郎府上似乎也很急。大户人家备婚事宜繁琐,三书六聘,林林总总的,得把家下人的新衣给裁了。
是以这两百匹货出得尤为快,阿姑一个人总揽全局,没两日就告诉骆抒,“货已备齐,今天我就去侍郎府上交货了,早日结了货款。”
这两日还是没有消息,骆抒已是眼见的急躁起来,她在家里是站立不安,但凡听见点门外的动静就疑心消息来了。她自觉如此状态做不好事,就不去给阿姑添乱了。
她目送阿姑出了槐叶巷,便静静在家等着。
秋意愈深,日渐寒凉,只稍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周身发寒。骆抒起火烧炉,为自己预备了一碗热汤。
今日就骆抒一人在家,连小院这么点大的地方都让她感到空旷无比。为何从前不觉得,还是心有挂碍,所以无法安宁呢。
日头又渐渐下去了,午后骆抒没有小憩,而是将里里外外都规整了一番,手头有事,就不容易胡思乱想了。
正在晾晒衣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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