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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小说:

夏日绚烂[娱乐圈]

作者:

陆晚更

分类:

现代言情

谢安琪走出摄影棚的时候,济州岛的风吹得她头发轻轻扬起,项目结束的比想象中要快。但项目的内容也比想象中容易,所以谢安琪提前结束了最后一组拍摄,她没有叫车,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现场,慢悠地走着,她背着帆布包,一个人沿着海边的小路慢慢走。

天还没完全黑,但街边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像是一串串温柔的引路灯,往前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谢安琪把手机揣在兜里,没有打开音乐,也没有回复任何人的消息。她只是听着海浪拍打石岸的声音,步子不快,心里像是被风吹出一条缝,潮湿又空旷。

她走到一段偏僻的木栈道上,看到几个年轻情侣坐在露营椅上,边喝啤酒边笑闹;有人带着狗散步;还有人干脆躺在沙滩上看星星。那些热闹的声音,和她的安静像是并行的两条线。

谢安琪忽然想起圣水那晚,郑禹胜站在烤肉店门口等她,帽檐压得很低,但目光依旧透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再想起更早的时候,她从另一个时间线醒来,看着他二十几岁稚嫩的笑容,不知道他未来会不会也笑着等她。

谢安琪蹲下来,手指捏起一小把细沙,松开时被风吹散,就算一直在来回的时间线里奔跑,她始终没能确定,哪一条是他们最终会重逢的路。谢安琪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时而犹豫时而豁达,似乎对自己的现状已经接受又没有完全接受。

往前走没有多远就是一个便利店,谢安琪往前走了几分钟推门进去,她在便利店买了一个紫菜饭卷,走到沙滩边找了块礁石坐下。海浪声间或传来,一阵高一阵低,配着沙沙的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呼吸。

她慢慢剥开包装,咬了一口,米饭冰凉,却有一丝莫名的安心。她抬头,看到天边挂着一颗很亮的星,孤独地嵌在深蓝色幕布上。

手机震了一下。谢安琪掏出来,看见界面上只有一条推广广告,没有别的消息。谢安琪把手机重新揣进口袋,低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自己也能一个人吃完。”就算有些夜晚只有她自己,她也想试着为自己停留下来,而不是只为了找回某个人而一次次跳跃。

但最后谢安琪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给郑禹胜发了一条信息,【我在看星星。】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她没指望能立刻收到回复。以前她会期待,一条我也在看或者带我一起会很快弹出来。

可现在,她只是想告诉他,不管他在哪个剧组、哪条时间线,她都在想他。谢安琪收起手机,继续吃着饭卷,身后的风把她的发尾吹得有些凌乱。那种安静中夹杂的微妙等待,让她感到既柔软又脆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或许无论她在哪,他都能感应到她抬头望向天空的那一刻。

回到酒店时,谢安琪发现房门口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小袋新鲜水果,旁边还有一瓶牛奶。她愣了几秒,才看见袋子上夹着一张小卡片:【收工辛苦了,早点休息。—— 郑】

那一瞬间,谢安琪几乎有点鼻酸。她抱着那袋水果走进房间,放到桌上,转身去倒热水。其实谢安琪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托人送来的,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她会一个人走很久、回来的时候需要一点补给。

可就是这种不必言说、只需要一个小动作的默契,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那晚,她坐在床边吃了几颗葡萄,嘴里全是凉甜的汁水,心里却很暖。

……

她泡了一杯热柠檬水,坐在床边,看着水面漂浮的薄片柠檬。灯光落在杯壁,映出一圈淡淡的月亮形倒影。她抿了一口,酸味冲得人有点清醒。

这酸意让她想到很多以前的事:在首尔租的小屋里,窗外吵闹到凌晨的车声;和他第一次一起回家的那夜,她蹲在浴室哭,怕他听见,只开了水声。

而现在,谢安琪可以一个人坐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想他,喝着热水,不再躲避、不再怀疑。那种自然而然的心安,是她这些年最奢侈的东西。她抬头看向窗外,夜空还是只有那一颗孤独的星。

但今天,她觉得它不再让人害怕。夜里,她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靠在床头翻手机。翻到他的一条旧采访视频,弹幕上全是“太帅了”“好温柔”“他的眼神太会说话了”。

她看了几秒,就点了暂停。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不是他的观众。那些横跨时间缝隙的片段,她一度以为是她的独家记忆,是她守着的秘密。

可再看现在的郑禹胜,他把所有人都照亮,却只把心底的一盏灯留给了她,她躺下来,脑子里浮现出过去所有相遇的细节,心里酸胀,却忍不住笑了。也许,他们都在各自的时间里,默默走过了无数回头路,只为了今天这一刻的靠近。

想到这,谢安琪又一次拿起手机,界面停在他那条聊天窗口,光标闪烁。她轻轻点了录音键,却在录了三秒后松开。那段语音里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她没有点发送,只是盯着那个小小的音波曲线看了一会儿,最终按了删除。有些话,她想说,却觉得不需要说。

因为他会懂。而谢安琪也终于学会了,这种未发出的心跳,有时候才是最完整的爱。她把手机丢在枕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谢安琪想象着明天回首尔的飞机上,或者在公司大门口,甚至只是家里的厨房,她见到他的样子。

他会装作冷淡地问,“回来了吗”,却会接过她的包,轻轻摸她头发。也许他不会问她在济州岛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但她知道,他一定记得她说过不喜欢一个人看夜空。

想到这里,她心口忽然涌上一阵温热,吃完水果后,她穿上外套,又忍不住出了门。

酒店门口灯光温暖,但小路空旷。她沿着那条小路慢慢走,又一次走到海岸边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前停住。便利店里只有一个店员,靠在收银台看书,偶尔抬头瞄一眼监控器,看着街口稀稀拉拉的游客。

谢安琪没有进去,只是倚在灯箱广告旁,看着自动门一开一合。是因为还在思考想要买什么吗?其实不是,谢安琪只是想起很多年前在首尔冬天的夜里,她也曾一个人站在便利店外,为了给临时回国的朋友准备机上零食,买完后在便利店附近硬生生等了半小时。

那时的她还以为,等待是件浪漫的事,后来才知道,最浪漫的等待,其实是有人知道你在等,最后也一定会来。现在,便利店门开了又关,她没等谁,只是突然很想一个人站在那里,呼吸这微凉的咸湿空气。

她抬头看见玻璃门倒影里的自己,头发有点凌乱,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干,嘴角却微微向上。

谢安琪继续往前走,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像是给寂静夜里加了一个伴奏。

她走到海边栏杆,手扶在冰凉的铁栏上,深呼吸了一口,“如果这一刻能定格,就好了。”谢安琪小声对自己说。

这倒不是完全对谁说的事情,也不是等回答。这一句只是想对自己确认,她还在,不是在过去,也不是在未来,是现在。

海风呼啸过来,把她的话卷走了,谢安琪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所有的奔走、所有的来回,其实都是在找一个能让她说我想停下来的地方。

而现在,她站在这一条安静的海岸线上,终于敢对自己说:别再逃跑了,谢安琪走到一个观景台,那里有一排挂着的装饰灯,小小的球形灯泡,随风轻轻晃动。

有一瞬间,她觉得那排灯就像一串被他递过来的糖,闪着温柔的光。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会儿。有人在台阶另一侧弹吉他,断断续续的旋律飘过来。路灯下有情侣在合影,有背包客坐着写明信片。

她悄悄从包里掏出一张小便签,写下了一句,“夜里太空,靠一颗心亮着。”写完,她把那张纸折成四方,塞进包里。那是她不打算寄出的明信片,或者说,是她写给未来自己的纸条。谢安琪也不知道未来的她,会不会还记得这条夜路、这盏灯、这颗心。但至少现在,她记得。

当她准备离开时,一个陌生的阿姨递给她一罐温牛奶,说:“夜里走路别喝冷的。”

谢安琪一愣,反应了几秒才接过来,连忙说:“谢谢。”

那人摆摆手,转身走了,牛奶外壳有一层水汽,谢安琪握着,指尖被温度烫得有些酸痛,却舍不得放开,她低头笑了一下,轻声说:“原来不只是他,偶尔也会有人替夜晚照亮一点。”

她抱着那罐牛奶,一步一步往回走。背影被街灯拉得很长,像一条白色丝带,安静地贴在夜色里。回到酒店时,她终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刚才那条“我在看星星”的信息,仍然没有回复。

但谢安琪不再觉得失落,她拧开那罐温牛奶,喝了一口,心里软软的。她靠在窗边,夜里港口的灯一点点熄灭,只剩下几个红色的航标灯在远处微闪。

她轻声说了一句,几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今晚,你是不是也看见我的影子了?”

然后她把牛奶放在窗台,悄悄地自言自语,“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离开,也请你别再等我了。”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所谓走到尽头的路,不是为了遇见谁,而是为了遇见已经学会不再回头的自己。

谢安琪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感觉到一丝轻微的困意,在那种安全感里,她不再需要任何确认。她快要睡着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迷迷糊糊拿过来看,是他的回复,我在看你的星星。

短短一句话,几乎没有标点,她盯着那行字,眼泪差点涌出来,又忍住,只是用被子捂住半张脸,轻轻笑了。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因为就算时间再错位,世界再嘈杂,他们都已经在对方心底种下一颗比星星还亮的心。

那一夜,她睡得很深,梦里没有时间缝隙,没有倒带,也没有消失。只有一条长长的路,尽头亮着微光,像有人在远处等她。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酒店的窗帘半掩着,外面的天空灰蓝,海浪声隔着玻璃传进来,像谁在屋外轻轻敲门,谢安琪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摸手机,屏幕一亮,还有一条凌晨四点多收到的新的回复,就在【我在看你的星星】后面,

【我看见你了,安琪。】

只有八个字,却让她整个人安静下来,心底一阵柔软扩散开,谢安琪反复读了好几遍,才把手机抱到胸口,轻轻呼了一口气。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发这条消息时坐在车里,半夜还没卸完戏妆,额发有点乱,灯光从侧脸掠过的样子。

她翻了个身,忽然点开通话界面,指尖悬在拨出按钮上。谢安琪想了几秒,还是按了下去,电话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醒了?”郑禹胜声音低哑,带着刚起床的慵懒。

“嗯。”

“昨晚……没等到我吧?”

“没关系,我没有很困。”

那边笑了一声:“骗人。”

她没接话,手机贴在耳边,听他轻轻呼吸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他问。

“酒店。”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的飞机。”

“我去接你。”

她下意识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都没挂电话,仿佛都在等对方先说点什么,却又舍不得切断这根线,过了很久,谢安琪终于开口,声音很小。

“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

“假如我是时间旅行者,我们在不同的时间线见过,但有一天,我不再回过去了……就是,我只停留在这条时间线上,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就不完整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

“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也许你更喜欢那个总是会消失的我。”

郑禹胜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嘲地笑,“安琪,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消失。”

她屏住呼吸,指尖几乎攥紧了床单。

“我一直都在等你停下来,”他说,“就算这条线不是最完整的,也不重要。”

“因为对我来说,你完整的样子,不是你能回多少次过去,而是”他停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而是你愿意走进我生活里的样子。”

谢安琪本能地想说“对不起”,可这一次,她忍住了。

在谢安琪还没有完全闭合的时间旅行记忆里,她总是把对不起当成离开的借口,当成某种安全气囊,但现在,她知道,那三个字才是真正伤人的东西,所以她只是静静听着,不去解释,不去后退。

“你知道吗,”他说,“如果真的能时间旅行,我觉得你可能是和过去的自己讲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变成你停下来的理由,但我愿意等。”

谢安琪闭着眼,眼尾却有点湿。

手机另一边的呼吸声还在,连同那句“我愿意等”,轻轻敲在她心上,电话那头,郑禹胜忽然转回平静的语气:“那我今天给你做什么?”

“啊?”

“晚餐啊,你不是要回来吗?”

她愣住,半晌才笑了:“你会做什么?”

“我还在研究。”

“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吃。”

“真的?”

“嗯。”

“那我准备一下,今天早点回家。”

她听着,轻轻笑了一声,心里莫名像被什么拉住,微微发热。

“那我今天回去,晚餐还等我吗?”她低声问。

“等。”

电话那边,他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思考,那一瞬间,她心底的重石像突然融化,涌上来的全是热意。

“好。”她轻声说。

“嗯。”

两人谁都没先挂断,谢安琪把手机慢慢放到枕边,侧着脸贴着被子,眼睛望着窗外开始明亮起来的海面。她忽然觉得,未来无论走到哪里,那个一直等她回去吃饭的人,就是她这条线里最真实、最温柔的底色。而这一刻,她不再只是一个来来回回的梦中人,而是那个终于愿意停留、愿意说“好”的谢安琪。

……

飞机落地的时候,谢安琪看着窗外的跑道,天刚好是一种淡灰色,偶尔闪过一束冷光。她下了飞机,走到到达口时,看到郑禹胜穿着黑色风衣,戴着棒球帽,靠在隔栏旁。

郑禹胜没有举牌,也没有张望,只是低头看手机,但谢安琪知道,他在等她。她推着小行李箱走过去,离他还有两三步,他抬起头,眼里那种确认过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谢安琪忍住想冲过去的冲动,只是轻轻扬了下手:“我回来了。”

“嗯。”他伸手接过她的行李,声音低下来,“辛苦了。”

“没有。”她摇头,“我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睡觉。”

郑禹胜没再说话,只是替她整理好行李带,步子放得很慢。那一刻,她意识到,她走过那么多路,回过那么多时间线,最后都落在了这个机场出口,这个男人面前。

回到大平层时,门口那盆薄荷被修剪得很整齐,几片嫩叶在阳光下晃着,谢安琪把鞋脱下来,刚想弯腰给薄荷浇水,郑禹胜按住她手。

“我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她有点意外地笑。

“你不在的时候,屋子里安静得很,只能跟它说话。”

“它听得懂吗?”

“它长得挺好,应该懂吧。”

谢安琪看着他小心倒水的样子,忽然鼻子发酸,一个人变细心,有时候并不是因为突然学会了什么,而是因为怕失去。而郑禹胜,已经开始在这个空间里,为她一点一点地留下细节。

她伸手摸了摸那片新叶,轻声说:“谢谢你,陪它,也等我。”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坐在长桌两端,中间铺着浅色餐布,餐具摆得很规整。郑禹胜把一个小纸条推到她面前,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以后,郑禹胜看着那两个字,心脏突然有种“被撞了一下”的感觉。

“什么意思?”

“以前你总是说以后是很空的词。”他慢慢开口,“我今天写下它,是因为我想让它不空。”她低头,指尖轻轻滑过那两个字,“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以后?”谢安琪继续问。

“没有什么大事,也不需要多特别。”他认真地说,“只是有人等我回家,有人陪我吃饭,有人会在我出门前提醒我带伞。”她鼻尖发酸,却故作平静地说:“听起来很普通啊。”

“对,很普通。”他看着她,目光很坚定,“但只要是跟你,就是我唯一想要的‘以后’。”

晚饭准备的时候,郑禹胜亲自下厨,谢安琪本来想帮忙,但他把她推到餐桌前,像赶小动物一样摆手:“等着吃就好。”

谢安琪看着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打蛋,面条被煮得快要糊成一团,蛋花浮在汤面上,颜色乱七八糟,她忍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笑什么?”他端着碗回头,表情却很真诚。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你是想说,我不适合厨房?”

“不是。”她摇头,“我想说,谢谢你,愿意在厨房里为我手忙脚乱一次。”

郑禹胜愣了几秒,忽然也笑了,他把碗放到她面前,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小心夹起那团乱糊的面,认真吃下,而这会对面而坐,像某个剧本里早就写好的桥段,但这不是演戏,而是真实生活。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洗碗,水声淅淅,泡沫在他指尖慢慢溢开,她拿着毛巾擦碗,动作慢吞吞的,像在拖延时间。

“你知道吗……”谢安琪轻声开口,“其实,我有时候会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我停下来,你会后悔。”

“安琪。”郑禹胜停住动作,抬头看她。

“嗯?”

“我只怕一件事。”

“什么?”

“你后悔停下来。”她张着嘴,却没说出声音。

泡沫从指间滑落,水声依旧,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下。他们对望的那一刻,比任何台词都要真实。厨房灯还亮着,谢安琪转身将最后一只碗放到沥水架上,慢慢擦手。

郑禹胜走到她背后,动作很轻地帮她理了下头发。她靠着台面,没有转身,只是看着前方,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只能选一条线停下来,你希望是哪条?”

“你现在在的这条。”

“如果这条不是最好看的,也不是最完整的呢?”

“那也选它。”

她终于转过身,抬头看着他,眼里有光也有水汽。

“为什么?”

“因为有你。”他说,“我不需要它是最好,只需要它有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笑了一声,肩膀微微抖。那笑声里,有释放,也有微弱的害怕。

……

洗衣机在运转,发出规律的咕噜声,客厅昏黄的落地灯还开着,桌上有两杯泡好的花草茶,香气淡淡。

“以后你想住在哪里?”谢安琪忽然问,似乎是计划着未来或许有一种不一样的分支。

“你在哪,我就在哪。”郑禹胜坐在她对面,认真地回答。

“真没想过别的?”

“没必要。”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指尖摩挲杯沿,“如果以后我想搬去乡下,开一家很小的书店呢?”

“那我就把剧本带过去,在书店里写。”

“你甘心吗?”

“只要有你,就甘心。”她看着他,目光像是要把这人刻进骨子里。

“你是不是很会说情话?”

“我不是说情话,我是在说我想过的未来。”

洗衣机的声音慢慢静下来,屋里只剩他们两个的呼吸声。那种安静,比任何告白都更有重量,她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晾干,刚才的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了,郑禹胜从后面走过来,接过一件衬衫,熟练地抖开。

“我来帮你。”

“好啊。”

她看着他一边抖衣服一边认真对齐肩线,忍不住笑了。

“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这件是我平常拍摄要用的。”他抬头看她,“但如果以后不演戏了,这件也只会在家里穿。”

她愣住,衬衫在他指间晃了一下,像是漂浮的某种可能性。

“如果你以后不演戏了,你会后悔吗?”

“不。”

“那观众会不会失望?”

“我不演给观众,我是为了你。”

这一句话落下,她几乎感觉到胸口有一团热流缓缓散开,收拾完后,她坐到书桌前整理文件郑禹胜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顺手在她桌边放了一张便签,她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简短几行字,“我会陪你去看每一个展览,吃每一个想尝试的甜品,写每一个你想看到的结局。”

她愣着看了几秒,缓慢抬头,郑禹胜没有退开,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那是一种很安静、很坚定的靠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他说。

谢安琪鼻尖发热,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谢安琪伸手,轻轻把那张便签拿起来,看了好一会。然后,她慢慢对折,再对折,直到变成只有指甲盖大的小块,她握在手里,手心有些潮湿,纸张的边角被捏软。

“我收下了。”她低声说,郑禹胜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以后,不用再跟我确认答案。”谢安琪继续说,声音细而坚定,“因为我已经准备好,把你写进我的以后里了。”郑禹胜看着她,那一刻眼里不再有任何迟疑。

只有一整片安静而汹涌的海,客厅的灯光已经被调到最暗,只剩下一盏小台灯的暖光映在桌面。谢安琪把那张被折得很小的便签放进笔记本里,抬起头时,发现郑禹胜还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移开。

“你还在想什么?”她问。

“在想……以后。”

“什么样的以后?”

“以后我们也可以吵架。”他说,声音里有一点小心翼翼,“我不会再害怕争吵,也不会因为怕失去你就退让所有。”谢安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

“是你教我的。”他轻声回答。

谢安琪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郑禹胜的脸。

“那以后如果吵架,你要先来哄我。”

“好。”

“每次都要先。”

“每次都先。”

那种认真到几乎显得笨拙的答应,像是未来的某个契约,被悄悄写进他们之间,晚饭吃完后,郑禹胜去厨房收拾剩下的餐具,谢安琪靠在门边看他,那盏小小的厨房灯,光圈落在他肩上,映出清晰又柔和的影子。

“这灯好像很适合写剧本的光。”她突然说。

“是吗?”他偏头看她。

“如果以后你不演戏,写剧本也可以啊。”

“写什么?”

“写我们啊。”

郑禹胜愣了几秒,眼神忽然变得很亮。

“写我们走夜路,写我们在便利店选饮料,写我们为了一碗面吵架。”

“听起来很无聊。”他笑着说。

“可我喜欢。”她说,“我喜欢这些很无聊的小事,也喜欢被写进去的你。”

那一瞬间,厨房的灯不再只是灯,它像是他们生活里的心灯,亮着的时候,代表有人等你回家,谢安琪走过去,把他刚洗好的碗一只只放进橱柜,郑禹胜在她旁边帮忙擦碗,动作慢而仔细,她忽然开口:“刚才那张便签,我可以加一句吗?”

“可以。”

“以后,就算你有一天不想演戏、不想出门,也都可以。”

“嗯。”

“但唯一不可以的,是不想见我。”

郑禹胜停住动作,看着她,眼神温得像一杯刚煮好的牛奶。

“我不会。”他说,“我永远都想见你。”

厨房的水声依旧,但两人之间那种软绵的张力,却让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她把最后一只碗收好,悄悄笑了一下,像是给未来留下一句注脚,谢安琪走过去,把他刚洗好的碗一只只放进橱柜。郑禹胜在她旁边帮忙擦碗,动作慢而仔细,她忽然开口:“刚才那张便签,我可以加一句吗?”

“可以。”

“以后,就算你有一天不想演戏、不想出门,也都可以。”

“嗯。”

“但唯一不可以的,是不想见我。”郑禹胜停住动作,看着她,眼神温得像一杯刚加热好的牛奶,带着一种新的滋味。

“我不会。”他说,“我永远都想见你。”收拾完后,他们坐到客厅,桌上各放着一杯水,她轻轻碰了碰杯口:“干杯。”

“现在干杯?”

“庆祝啊。”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终于把以后说出口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也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那一声脆响很轻,却敲进了两个人心里。她喝了一口,抬头看着他,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你还会想见我吗?”

“会。”

“还会陪我喝水吗?”

“会。”

“还会记得今晚这盏灯吗?”

“会。”

她看着他,那些未说出口的担忧、害怕、时间错位的影子,似乎都在这一连串会里被缓缓溶解了。夜更深了,郑禹胜站起来,把她的水杯拿去厨房,回来时,她已经倚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

他轻轻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谢安琪靠在他肩上,声音软到几乎听不见:“我其实一直怕,有一天你会选择别的时间线,不再等我。”

“我不会。”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希望,所有的时间线都能等到你。”

“我也希望,无论哪一条线,最后都能走到你这里。”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颈窝,深深呼吸了一口,那一刻,所有他们曾经来来回回错过的时间、犹豫、回避,都变成了一种无声的允诺,贴在彼此的脉搏上。未来会怎样,他们都不知道,但此刻,他们选择了一起去走。

……

卧室灯很暗,只亮着一盏小台灯,郑禹胜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准备起身去关窗,她却伸手拉住了他。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以后也要这样抱着我回房间,好不好?”

他笑了,俯身捏了捏她的脸:“好。”

谢安琪像小猫一样往床里缩了缩,把被子拉高,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那一刻,她像一个终于找到了庇护所的人,安心而带点撒娇的脆弱。

“你别笑啊,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坐到床边,顺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摸下去,像在安抚一只易惊的小兽。

“好,以后每天都抱你进房间。”

她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安心闭上眼,灯被关上的瞬间,郑禹胜坐在床沿,没有立刻躺下。他低头,看着掌心,忽然发现,指尖还残留着她头发的柔软感,其实,郑禹胜也有怕,怕哪天她再次醒来,就又跑到另一个时间里,怕她再一次离开,却不再回来,怕她哪天回忆起的,是某个更年轻、更温柔、更完美的自己,而不是这个有些疲惫、甚至会煮糊面条的郑禹胜。

但这些话,他没说,因为他知道,她现在已经在这里,已经选择和他走同一条线,比起说出害怕,他更想用每一个平常的动作告诉她:“我在这里。”

……

凌晨四点,谢安琪醒了一次,她微微睁眼,看见窗外天刚泛出一点青白。郑禹胜的手臂搭在她腰上,呼吸均匀,额发有些湿,像是做过什么梦。她慢慢挪了下,想要翻身,却被他下意识收紧了一下。

“别动……”他含糊地说,声音低哑,带着未醒的困意。

她轻轻笑了,重新贴近他,脸贴到他胸口,那个瞬间,她听见他心跳很慢,却很坚定。谢安琪在想,也许这就是她想停留下来的理由。无论多少时间线,无论多少种可能,只要有这个在凌晨四点还能被他拉回怀里的片刻,就足够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轻微的动静,谢安琪坐起来,头发有些乱,房间里透着面包机的香气。她赤脚走到厨房,看到郑禹胜正把热牛奶倒进她常用的那只杯子,桌上还放着两片烤好的吐司。

“醒啦?”他回头笑着问。

“嗯。”她揉揉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有剧本会,但我想先陪你吃完早餐。”她愣了愣,走过去,环住他的腰。

“谢谢你。”

郑禹胜没说话,只是把杯子递到她手上,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热气涌上舌尖,也涌到心口,她吃完面包,准备去洗漱时,回头看见桌上的那张以后便签还在。郑禹胜走过来,轻轻按住那张纸,说:“我一直想把这张便签贴在冰箱门上。”

“那你就贴啊。”

“我怕你嫌丑。”

她笑着摇头,把纸拿起来,自己走去冰箱,贴在了正中间。

“以后,就贴这里。”

郑禹胜在她背后伸手,搂住谢安琪,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所有未来的纠结与不确定都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安抚住,她闭着眼,轻声说:“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一直写以后吧。”

他把脸埋在她颈侧,声音低而坚定:“好,从今天,也从每一个现在。”

……

首尔的气温带着轻微的凉意,谢安琪一只手提着资料袋,另一只手拉着郑禹胜,两人一起走进校园南门。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但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并肩走着。偶尔有学生路过,会抬头看他们,眼里写着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人眼里写着这人长的真像郑禹胜,但没人真的敢开口。

“好久没来学校了。”谢安琪吸了一口风,鼻尖微凉。

“想这里吗?”

“有一点。”她点头,脚步轻快,“可也想快点毕业。”

“毕业后呢?”

“毕业后……先找个咖啡馆打工,或者回家写点东西。”

郑禹胜笑了:“我会来帮你打杂。”

她抬头看他,眯着眼:“那我要付你多少时薪?”

“你给个拥抱就行。”办完资料手续后,两人走到图书馆门口。

谢安琪拿出学生证刷门,带他进去,指了指最里面的角落。

“那边有一排老式木椅,我之前常在那睡觉。”

郑禹胜跟着她走进去,果然看到最深处的长椅,木纹被无数次摩擦打磨得发亮,她放下包,整个人一屁股坐下去,抬头看他:“你要不要也试试?”

他笑着坐到她身边,靠着椅背,闭上眼,“感觉怎么样?”

“很像剧组的等戏时间。”

“你怎么哪都能想到剧组?”

“因为以前我只在那里停留。”他侧过脸,看着她,“但现在,我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谢安琪盯着他,忽然有种恍惚感,好像终于把郑禹胜拉进了她的世界,而不是谢安琪一直跑到他的时间线里。从图书馆出来后,她带他走进美术楼前的旧走廊,墙上贴满了历年展览和社团演出的海报,颜色缤纷,边缘早已卷曲,谢安琪抬手摸了一张已经褪色的音乐会海报,手指轻轻顺着上面的裂痕划过。

“这张是我大一时贴的。”她回忆道,“那时候以为世界会永远保持这样,海报、青春、喜欢的人都不会变。”

“然后呢?”

“然后都变了。”她笑了笑,“但我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谢安琪收回手,回头看他,眼神清亮:“因为我学会了,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我还在,就算只被记住一瞬,也没关系。”

那句话轻飘飘,却像一根钩子,精准地勾住了他的心口,再往前走,是几间老旧教室,有一扇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带着校园特有的清凉,谢安琪随意走到一张课桌前,低头看了一眼桌面,那上面被人用刀尖刻着一行字,“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她抿着唇,轻声念了出来,“以前,我总以为要等。”她轻轻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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