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清言一早便起来了,又在长安的帮助下再次易容,带着长安、何奉璋以及昨日逛街买的首饰、稀奇小玩意儿一起上路。
刚出宁州地界,宋清言便掀开马车车帘,对着赶车的长安和何奉璋道,“长安,停一下。”
长安勒住马车,回头道,“世子有何吩咐?”
“我们先去永嘉,再回京,这是地图,你们沿着这条道走。”宋清言递出一卷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一条道,正是通往永嘉的路线,这地图她昨日逛街时在店铺买的,昨日她便想好了,不能这般什么都不知道地回京,还是得先去趟永嘉,永嘉她熟悉,能想办法联系上现在宋府里的“宋清言”,看看是不是果真沐霁昭的灵魂附在她身上,一旦回京,那就很难和宋府有联系了。
“世子,我们不是要即刻回京吗?去永嘉是为何?”长安不解,此前从未听世子提过永嘉,难道是有什么任务吗?
“素来听闻永嘉的刺绣天下无双,还有时间,先去永嘉看看那里的刺绣,买一些送给太后。”宋清言搬出太后来,到时就买些回去,送给太后时,也可说是派人特地去买的。
“是,世子。”
就这样,三人驾车朝永嘉驶去。
而此刻在永嘉的沐霁昭,仍无法设法打听到宁州镇南王府的消息,毕竟当时自己离京奔赴宁州是秘密进行,就算此刻自己昏迷未醒,镇南王府也不会传出任何消息出来,而让沐霁昭更头疼的是,他现在身处闺阁女子房中,自己也得适应如何从做了十八年的男子变成女子。
沐霁昭虽是假装失忆,骗过了林府中人,但是没过两日,宋府便派人来传话,说是不日就要动身回京,宋老爷让二小姐和六少爷早点回府收拾准备。
本来林老爷、老太太等人想打发宋府的人回去,他们担心以现在“宋清言”失忆的样子,回到宋府那不得吃大亏,尤其是还要跟着去京城,再加上宋嘉澄又年纪尚小,这般境地,他们是万万不肯敢让“宋清言”姐弟二人离去。
但是沐霁昭听到回京二字,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永嘉没办法知道宁州的消息,但是回到京城,他定能联系上自己的下属,探听消息也就容易了,于是,他出言说服林家人,说自己虽然失忆,但是已从表姐和丫鬟处得知原来的事情,也知道宋府的情况,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况且高堂尚在,从礼法上,他和宋嘉澄也断是不能离开宋府,留在林府的。
林家人听闻,虽是不舍,也是无奈,大雍以孝道为先,除非父弃子,子是不能弃父的,否则,报官必是重刑,不论何由,也正是因此,林府这些年也只能是时不时接宋清言姐弟俩来府小住,不能直接将他们一直留在家里。
即使如此,林家人还是一直嘱托沐霁昭和宋嘉澄,让沐霁昭不要对宋府其他人说自己失忆的事情,也嘱咐年岁尚小的宋嘉澄不要说漏嘴,要是被知道失忆了,那宋府有些人可能就更加坐不住了。
宋府,沐霁昭带着宋嘉澄等人一回府,被下人领着进了前厅,便看到一中年男子横眉冷对道:“哼,你们干脆做林家人是了,每次去了林家就不知道回来,这次还得为父亲自派人去请回来,马上都要回京了,你这个做长姐的也不知道帮着收拾,看看清瑶比你还小一岁,人还知道去买些东西带回去送给侯府的祖母、兄弟姐妹们,你呢,就知道贪玩,连带着你弟弟,都七岁了,还这般不懂事。”
这便是宋府老爷宋明轩了,细看,比起宋嘉澄,宋清言的眉眼更与他相似,但是此刻他像是怒极,旁边站着一妇人,正劝慰着宋明轩,“哎呦,老爷,何必生这么大气,阿言姐弟俩自小便和他们外祖家感情好,这眼见着马上就要离开了,自是舍不得的,您啊,别发这么大脾气了,小心吓着孩子们,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宋明轩听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哼,他们是感情好,好到比我这个父亲还好。”
宋嘉澄向来害怕这个不经常见,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的父亲,此刻,见父亲一脸怒色地指着他们,他立刻害怕地往姐姐背后一躲。
沐霁昭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厉声呵斥,回头看着害怕到仅仅抓住自己衣裙的宋嘉澄,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虽是从林家表姐处得知宋府老爷向来对宋清言姐弟俩不甚亲近,但以为,至少也不会如此,想骂就骂,回过身来,眼底尽是上位者的压迫感,“宋大人,我母亲不在了,这几年都是林家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担任了母亲的角色,对我和阿澄照顾有加,他们从前也是一直帮衬着宋大人,如今,宋大人要高升回京了,怎么,您忘记了岳父岳母的恩情,不去和他们拜别,还要阻止我们也去吗?这可和圣上推崇的孝道不符。”
“你,你,你这逆女,现在竟连父亲也不喊了,给我去祠堂……”宋明轩还没说完话,就看到平时虽然也不亲近的大女儿此刻像完全变了个人,眼底尽是看陌生人一般,且全身气场都令人有些害怕,还没待他看清沐霁昭眼里是不是有杀意时,就见沐霁昭直接带着宋嘉澄转身就要离去,他口中让她去祠堂罚跪反省的话还没出口。
“哎,阿言,你别和你父亲置气,你父亲身体也不好,要体谅体谅他,他都是为你们好”一旁的妇人又开口说话了。
沐霁昭已猜出这妇人的身份,宋清言的继母,当今丞相的女儿李盈盈,“宋夫人,你少说两句,宋大人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哎,你这孩子……”李盈盈面色一讪,还想说些什么。
身后的宋明轩怒道,“让她走,看她到了京城还能不能靠着林家撑腰。”宋明轩想着,林家在永嘉是有些脸面,但是到了京城,谁还认识他林家。
“阿姐,父亲像是很生气,我们这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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