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事很快传至泰和殿,裕景帝大发雷霆,中元节刺杀才过去多久,千杀阁竟敢将人安插至大内,短短一年内,太子已经历三次刺杀,次次与千杀阁脱不了干系。
他本打定主意不再外派祈王出京,可如今这个念头却松动了,千杀阁确是一个毒瘤,不除不行。
太子查出中毒的次日,裕景帝召祈王进宫,准了他离京的奏折。
消息传至陆侯府,向来好脾气的陆侯摔碎了一套崭新的白釉刻花茶具。
翠喜任务进展顺利,祈王去了一趟东宫就出事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天夜里,季玄到青玉楼找洛玖卿。
因为对柳娘的承诺,这些日子洛玖卿来青玉楼很勤,也就不必日日见客了,今日登台表演结束,她正准备卸了妆面回王府。
屋里悄然走进一个人,烛火晃动幽微,洛玖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身行礼:“季左使。”
她心虚得很,面上也便装得乖顺得很。
“昨日东宫发生了什么。”
“昨日祈王携王妃进宫给陛下请安,在东宫用午饭,祈王见太子面色不好,便叫了御医和顾大夫给太子看诊,顾大夫医术高明,发现太子中有慢性毒药……”
翠喜下毒之事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只有那几人知晓,洛玖卿料定季玄无法查明真相,信口胡诌。
季玄的桃花眸冷下来:“你当时就在现场,为何不将事情圆过去。”
洛玖卿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祈王关怀兄长身体,我如何开口?”
“刺杀太子是你二人的共同任务,你在现场却毫无作为致使同伴枉死,任务失败,扣除甲等任务一个。”
洛玖卿不敢置信:“季玄,你说过不扣除我任务的。”
“若只是任务失败,我尚可容忍,但翠喜死了,此事须得有人承担责任。”季玄顿了顿,语气柔软了些,“不过,你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洛玖卿没有说话,季玄知她心中不服,如此倔强,还是苦头没吃够。
“祈王已向陛下请旨前往夙州,陛下允了,你设法与他同去,路上寻机会……”
季玄刻意长久地停顿,直至她终于肯抬头看他,才冷声将话说完:“杀之。”
洛玖卿愣住了,她想过她潜伏在祈王身侧,最后一个任务大抵是要杀他,却没想过这一天这么快便到来。
如今裕景帝身体康健,太子也正当青壮,杀一个亲王有何意义,季玄就那么怕褚青晏去夙州查他么。
洛玖卿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当着季玄的面违拗他的意思:“……我拒绝。”
他没有问原因,只是重复道:“洛玖卿听令,刺杀祈王褚青晏。”
“我拒绝。”
“洛玖卿听令,刺杀祈王褚青晏。”
洛玖卿不解地看他,他是听不懂她的话吗?
“我说了我拒绝。”
“这已是你第三次拒绝阁里的任务,如若再拒绝,便是任务失败。”季玄突然笑了,笑得如同邪恶之花绽放,几乎一字一顿道,“洛玖卿听令,刺杀祈王褚青晏。”
洛玖卿傻眼了,还有这样的操作?这分明是钻规则的空子!
可对方是左使,规则如何不过是阁里一句话的事,但洛玖卿也不想这样轻易被拿捏,她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不愿低头:“我、拒、绝。”
“千杀阁黄字杀手洛玖卿再扣甲等任务一个。”季玄面上显出几分残忍,“洛玖卿听令,刺杀祈王褚青晏。”
洛玖卿此刻堪比五雷轰顶般炸裂,如此循环往复,千杀阁简直立于不败之地,而季玄的神情更是直白告诉她,这个任务她不接也得接。
再做无谓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洛玖卿握紧拳,不再说话。
季玄见她屈从,终于得空问道:“为何不愿杀祈王?”
洛玖卿声音很轻:“我不想死。”
刺杀祈王注定九死一生,哪怕她侥幸得手,事后也将面对裕景帝的雷霆之怒,更别说祈王身边高手如云,她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尽力为之,阿玖,我相信你。”季玄眸中化开了寒冰,那双桃花眸又变得深情款款,被笑意堆挤而略微上挑的眼角痣,格外妖娆。
“还有一事,我一直不愿告诉你,是怕扰了你的心境,影响潜伏任务。”
洛玖卿抬眸,听他继续说。
“当年洛家之事,你说你要报仇,这些年我也查到些蛛丝马迹。”
洛玖卿的心骤然提起:“你说什么?”
“阿玖,你还不明白我让你嫁入祈王府的心意吗?”
“什么意思?”他想暗示什么?洛玖卿颅内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当年你父亲是在去尚京之后出的事,大理寺卷宗上记载的都说他是赴尚京途中被刺杀,但是,如若他是在出京后死的呢?”
如若父亲是在出京后被刺杀,那说明父亲已经见过陛下,他要上表的奏疏也已达天听,可当年并未听闻有什么牵连甚广的案子曝出,而她父亲还死在了归途?
季玄是想说,她父亲的死与裕景帝有关?裕景帝还压下了父亲呈上的密奏。
洛玖卿心底并不相信他的话,许久未发一言。
她的反应过于平静,倒叫季玄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心中有一丝不安,似乎牢牢握在手中的那根线,在风雨飘摇中已经不堪一击。
他最心爱的那只风筝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阿玖果然与我生分了。”季玄轻笑,将一卷帛书递到她手里,“这是我早前叫人抄来的大理寺卷宗,你自己看吧。”
洛玖卿迫不及待打开帛书,帛书上字迹潦草,只勉强能辨认,看得出来抄书之人时间紧迫。
裕景九年,七月二十一日,京郊杉树林中发现了四具尸身,经京兆府尹确认身份,正是夙州刺史洛延松及其随从。
仵作验尸显示洛大人死于前一日后半夜,也就是七月二十日。
洛玖卿记得父亲是七月初十离的家,从夙州到尚京,若是马车缓行,走上大半个月也是可能的。
但是父亲轻装简行,一路快马,应当不消五日便可抵京。
所以,季玄怀疑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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